025 斬鬼

天空中陰魂飛散,一個長舌鬼,麵目猙獰,身軀透明起來,在天空雷雨中拖著一條赤紅色的長舌頭,向我衝來。

但是那長舌鬼一衝到我麵前,就被一股無形的障礙衝散開來,根本無法近身。

我拍拍韓雪言那埋在我肩膀上的小腦袋,故作輕鬆說道:“好了,起來吧,我們走下來了。”

韓雪言雙臂依舊緊緊的抱著我的脖子,整個身軀都像是八爪魚一樣勾在我身上,這麽一說,她才放鬆下來。

聽聞雷雨聲,聞那冷風冷雨,雨水滴撒在她的臉上,她才紅著臉下來了,站在地上整理衣服,露出那羞赫的紅顏,連忙戴上了麵具。

看著漫天飛舞的陰魂,讓韓雪言都為之一驚,這可謂是百鬼亂舞,老的一輩人或許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此數量的陰魂,震驚也是情理之中。

而我的爺爺和父親就碰到過,但那不過是一座亂葬崗,這都被走過去了,所以這些陰鬼,我也覺得沒有那麽可怕了。

“陰魂的數量太多了,恐怕難以處理完。”韓雪言說道。

我點了點頭道:“這場陰雨奪走了太多人的性命,不管是借魂還是殺人,不久後黑白無常就會上來帶走一批,剩下陽壽未盡的自由崔府君動筆歸魂。”

“那豈不是沒有我們的事情了?說不定黑白無常上來順便把那個魔鬼收了。”

我搖頭道:“如果黑白無常願意牽扯因果天命,那必定是願意去收了這個魔鬼,但是他們乃地府之人,不方便牽扯如此。”

我疏鬆了一下筋骨,拿出一卷紗布,將那魔刀牢牢的綁在手上。

“被蛇咬的?!”韓雪言看見腳上那一個個血洞,關心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將刀橫貼在腿上,然後慢慢推動,魔刀有幾種效用:驅鬼陰邪、避鬼陰邪。

如果沒有錯的話,腳踝的幾個傷口處的都會流出汙血,那是就是毒蛇的毒素和陰氣了。

隨後簡單的包紮一下,提著刀便要和她往外麵走去。

那雨水不斷的下著,冰冷異常,將頭發和衣服都直接打濕掉,其中有著陰氣,大人被淋到了都不免要發一個高燒,更加遑論小孩子了。

但是我們確實不怕,隻見韓雪言手持朱紅色小律令,一輪紅光從她身邊散發出來,衣袖無風自動,不像是被水給打濕了一樣,看起來輕靈飄逸而浩氣****,一舉一動都牽動心弦,卻生不出任何一點邪念。

這便是韓家法門,有狴犴神獸為守。

我則沒有什麽能力,陰雨在我麵前也和普通雨水一樣,夏天,正好給我降降溫,大山出來的孩子,哪一個不是小時候最喜歡在下大雨的時候跑出去玩的?

天空大量的陰魂朝著我們飛來,有長舌鬼,也就是吊死鬼,也有的陰魂手拿著一截腸子一樣的東西,在半空中甩著,朝我們拉扯來。

我一看,這鬼可不是什麽新生的陰魂,而是附近路上一隻被車從身子中間碾壓過去的亡魂。

舉刀直接劈了過去,把那腸子給劈斷掉。

四周響**著陰魂的嘶吼聲,又似野獸咆哮,每一個陰魂都麵目猙獰,不是雙眼血紅便是雪白,其中黑色的裂紋般的東西在蔓延,各個都是尖嘴獠牙,犬牙縱橫,直往我們這裏吹陰風,要把我們的陽火吹滅。

但是我們二人的陽火如何吹的滅?

韓雪言身前五個小令懸浮,以金木水火土的方式排列而開,那小令和以往的不同,以往的律令都是桃木做成的,這則是以一種非金非木的東西做成的,上麵寫著:殺、判、生、押、釋。五個奇型大字。

身上的氣勢更加攀升,浩氣一身,開始狙殺小鬼。

我也不能落下,那叢林中有兩個‘老朋友’還等著我們呢。

一個老朋友為那一日小巷子中的鬼物,一個是當日在停屍房中放掉的那個半屍,當日沒有了解的孽緣,今日通通了解。

陰鬼飛散,化作黑霧衝向我而來,我舉刀便是直接斬下。

夜遊神不是神,卻擁有著神才能使用的權利:輪回。

死在這把刀下的陰魂,便是通通下地獄,讓下麵的地獄小鬼教他們下一世如何做人!

隻見這小鬼是為難不了我們,前方的那一片警察局門口的空地上忽然清出了一塊空地,上麵停放的自行車、摩托車被一股劇烈陰風刮到一旁去。

頓時無數個幽綠燈籠出現,懸浮在半空中,隨那風雨飄**,著實詭異至極。

我凝眸一看,是要來一個小頭頭了!

叮囑韓雪言不要鬆懈,自己跳進去看。

我一進去,身邊的景物挪移變幻,雨水都沒有了,腳下踩的不是水泥,而是黃土,形成一塊四四方方的‘擂台’。

為什麽說是擂台呢?因為這黃土中央,用血水寫了一個大大的擂字!

我就站在中央,身邊忽然出現了一頭頭奇型鬼怪。

比外麵的那些陰魂更加可怖,又的宛如行屍,身上散發惡臭,帶著瘟疫和病毒,血、肉、骨頭混合在一起露在外麵,可以看見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一個惡鬼頭生出犄角,全身灰色的角質遍布,卻是一塊一塊肉色的人皮和灰色的角質夾雜在一起,看起來密密麻麻的,著實惡心。

一個青頭鬼,身披日軍的服飾,額頭處烙印著一個卍字。

這些惡鬼各個都是凶鬼,細細一數,正好十二個,直接朝著我衝來。

我左手拿著墨線一甩,一個長發女鬼正好抓住,漆黑的長發中露出一個鬼臉對著我慘笑,隨後卻直接嘶吼慘叫起來,手掌冒出陣陣黑焰。

我不在一起的笑了笑,墨線鬆手,隻見我手掌上一條細細的血痕。

這墨線不夠我鎮這些凶鬼,但是加上我的血,想要抓住,那就要準備好被烈火炙烤一樣的痛苦!

而這時,那個青頭鬼提著一把烏黑的斧頭向我砍來,我對著他揮刀一斬,一斬便是斬到底,用最大的力氣!

他手掌的皮竟然直接黏在了斧頭的把柄上,斧頭被我直接砸到了地麵上,自己也跟著彎下了腰去,見拔不起來,抬起那張隻有一半腦袋的臉朝著我咆哮。

見此,我便起地一刀,從下往上挑起,將它砍成兩半。

魔刀所過之處,他的身軀的那傷口就直接冒出滾滾黑焰,沒有什麽腦漿、血液,這種凶靈隻有靈體,心中不免惡心了一下。

這個時候身後的那隻如蜘蛛一樣的生物就跳了起來,嘶吼的流著唾液朝我飛來。

那個顯示蜘蛛一樣的生物隻有六條腿,腿長的像是手指一樣,生著禿頂人頭,頸下還有這兩條觸須,渾身慘白,背上還有骨頭一樣的東西,眼睛中充滿了怨氣。

要是被這個抱到了身後,那可不得了,隻見從那外麵射進一道金光,插在那鬼的身上,傷口流出了綠色的膿水。

這東西,簡直和地獄下麵的鬼物有得一拚了!

這裏麵來討伐我的陣容不僅僅有陰魂厲鬼,還有這種充滿了怨氣的生物,邪乎的很!

我當即斬掉這個東西,劃破指尖滴出血液,淩空虛引,寫下三個奇型大字:夜遊神!

隻要是邪乎的東西,不管你是陰魂厲鬼,看見了這三個字還不逃走,那就是誠心了要和我作對。

這三個字不僅僅是威懾、警告,還代表著一個東西:殺生令!

此字一出,我身邊的景象變化,雨水再次滴落,我托了托臉上的那個惡鬼麵具,貼牢一點,看向其他十隻鬼物。

腳下的黃土被雨水衝散的模模糊糊,立刻,天上的陰魂就跑了一小部分,而這十個惡鬼一個都沒有跑走。

反而咆哮的衝向我,我立刻反應過來,提著刀便上,送他們去輪回。

十個鬼物盡斬於刀下,我在雨中喘著粗氣,一滴鮮豔顏色的東西從我的麵具的小洞中流出。

我一擦,那是血,鼻血。

韓雪言一道律令,驅散身邊的陰鬼,走向我這邊來:“怎麽了?你好像又流鼻血了。”她那如清泉般的聲音從麵具後傳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她過來扶著我的手。

我們倆又回到了大樓下的樓梯前,坐在樓梯上,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衣服上有一道大大的爪痕,直接把衣服給劃破了,我的背上也出現了一道血痕。

隻是那血痕沒有破開,自然不是血肉模糊,但是也傷的不輕,傷到了一點骨頭。

穿著這身衣服,戰鬥的時候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陰魂過來,而韓雪言則有些不管用,她對付的大多都是陰魂。

休息了幾分鍾後,我和韓雪言走向後山叢林。

這大樓前麵是警察局舊大樓,然後就是馬路,對麵有一個人工湖。

而身後就是那大山了。

山隻是小山,高也隻有三百多米,至於占地,可大了許多。

山上大部分都是種著樹木,土地常年不見陽光,此時走在樹林之下,視野又是一降在降。

平常烈陽熾烈的時候這裏都是綠蔭小道,雖然明媚,卻似陰天,觀這裏風水前水廣場,後山林聚氣,山上的墳墓不知幾何。

而兩位‘正主’,就在這上麵等著我們。

韓雪言看著這山,說道:“它們不敢下來,那我們就不上去,現在快要淩晨兩點了,我們就等黑白無常來收拾這些陰魂。”

我聽出了她口中的關心,感覺這妮子變的很快,不過那是好事,說道:“那頭鬼屍一定是放走後去殺了人了,不管是自願的還是不自願的,我都得去了解他。”

“為什麽?!”韓雪言拉住了我的衣角。

“因為因果,剛剛的那些陰魂裏麵有的是他殺死的,而他又是我放走的,我曾經發誓若是知道他傷人性命,下次見麵便是直接斬他!”

韓雪言聽我如此倔強,腦子裏亂的直接一蹬地麵:“你們男生怎麽這麽死愛腦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