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封雨涵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病！叫做周一恐懼症！
呃……或者周一焦慮症什麽的，記不太清。
教室裏坐滿了猶如高杆不抗倒伏的玉米的學生。而在這裏倒伏最嚴重的玉米，啊不學生，就是韓凝了。
“老韓，你為什麽把腰彎到桌子底下去？”
“因為我已經不能直麵我的人生了……”
“打起精神來，我看你今天上學的時候沒帶水，剛給你買了一瓶。”韓凝頭上傳來“咕咚咚”的放東西聲。
韓凝把頭從桌子底下拿出來，一臉頹喪地問：“老杜，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我也不知道，”杜薇歪著頭想了一下，“嗯……就是覺得和你在一起特別有意思。”
韓凝感覺自己一時半會兒理解不了這種感情，幹脆作罷。
早晨發現的問題，她誰也沒告訴，包括杜薇。“沒有這個必要。”她對自己說。
漂亮的英語老師踩著上課鈴進了教室，她的聲音像唱歌一樣好聽。嗯……對，搖籃曲。
她走上講台，掃視了一下教室裏的學生，遲疑了一下說道：“嗯……肖傑請假了是吧？好了咱們開始上課。”
同學們“嗯？”“請假？”了兩聲，很快就安靜了。
“對啊，現在知道肖傑有問題的也不過是我們幾個人而已，剩下的同學們都還蒙在鼓裏，所以他們也不太會懷疑這種事。”韓凝抓了抓頭發，默默地想，“現在我必須更加謹慎，因為不知道肖傑到底在準備什麽。還有這個請假……到底是怎麽請下來的？”
韓凝看向封雨涵，她正聚精會神地聽課。她的畫風感覺和整個教室裏的人格格不入，就像從時尚雜誌上走下來的封麵女郎。她的長發束在腦後，露出如月光般皎潔的麵龐。眼眸清澈如秋潭，長長的睫毛便是秋潭旁的蘭草。
“這種長得漂亮的女生最可惡了。”韓凝掐了一把肚子上的肉，考慮起減肥的事宜來。
“那麽如果我想在前麵加if，就必須把後麵的so去掉。這不是漢語裏的因為所以的問題，大家千萬不要混為一談。”
“zzZ……”韓凝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下了第二節課之後是升旗，結束後各班班長去抽周末戰爭實踐的簽，然後是班長開班會，但是肖傑不在……
“我不管你們怎麽鬧，怎麽折騰，”班主任說話的時候，滿頭燙卷抖得像彈簧似的，“你們隻要給我把成績搞好，就行。什麽上課帶槍的，把老師打殘了的，這我都不管，你們把校規記好就行。”
“把老師打殘？”昏昏欲睡的韓凝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拿出你們的筆記本，這節班會咱們來上化學。”
“唉……”同學們士氣低落。
“那個……”李達舉起手來，“我說兩句。”然後沒等班主任回答他，他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今天抽簽抽到的是武功文四班，大家多準備一下。還有最近出現了很多被控製了思維的同學，大家互相注意一下，好了沒了。”
“又打文科班？”“文科班女生多吧？”“據說武功係的女生都是肌肉女啊。”“思維控製？誰幹的啊？”“不會是他想說自己是被控製了吧？”“借口，都是借口。”
“好了大家安靜，”班主任看大家討論起來沒完，一邊維持秩序一邊瞪了李達一眼，“咱們接著講上回的內容。這個矽酸鹽啊……”
韓凝還是更在意“把老師打殘”的問題。在“用眼鏡偷窺老師辦公室”和“認真聽化學課”之間，她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盡管反複提醒自己，不要打草驚蛇，但是韓凝依然克製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下課的時候，她去找了封雨涵。
“幹嘛？”封雨涵一臉沒好氣的樣子看著韓凝。
韓凝和封雨涵沒什麽交集。韓凝這樣貿然去找封雨涵，弄得她自己也不知道對封雨涵說什麽了。
“那個……你……”韓凝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著怎麽能委婉地說話，“知不知道肖傑去哪兒了？”
“我？”封雨涵的表情好像要吃人，“你為什麽會覺得我知道這事？”
韓凝小聲嘀咕了一句：“因為你替他死了一回嘛……”
“你說什麽？”封雨涵大叫起來，“我替他怎麽著？”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同學們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韓凝身上。
“你……你……你……”韓凝完全沒辦法應付這種情況，忽悠術也是有限製的。如果不能讓對方冷靜下來聽自己說話，那就無濟於事。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很忙的。”封雨涵邊說邊整理起書本來。
“你……”韓凝咬了咬牙，“變成肖傑的樣子開槍打我，記不記得？”
封雨涵的動作一滯，右手死死捏住書脊，快速地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韓凝就算不用異能，也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追問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封雨涵把手裏的書本一摔，站起來衝韓凝嚷道：“我說不知道！你耳朵聾了嗎？你這人煩不煩啊？你問什麽啊？你知道什麽啊？哎，你不是能讀思想嗎？來啊！你看看我現在想什麽，看啊！”
韓凝在眾目睽睽之下，逃命似的跑掉了。縮回自己座位上後，她看封雨涵沒有追過來，剛想鬆一口氣，封雨涵就隔著兩列桌子，指著她衝她嚷：“韓凝，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栽贓我，把這些有的沒的事都往我身上堆，你就給我等著，我封雨涵，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我現在已經不好過了……”韓凝又把腦袋埋回課桌底下了。
讓腦袋遠離桌麵的喧囂之後，她的思維反倒清晰起來。
“除非她受過什麽刺激，否則她也不能一上來就對我發火對吧？但是如果她知道這事，就說明她在變成肖傑打我的時候，意識是清醒的。李達和杜薇在問起被控製的事情的時候，都是一副無辜或者不知情的樣子，隻有封雨涵的反應這麽大。是她真心想要幫肖傑殺我？還是她的心性也被肖傑控製了？
“無論是哪一種……”韓凝抬起頭來，“事情都變得更加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