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刃骨vs夜魔
看著麵前的楚項陽完全沒有再跳起來給她一拳的可能之後，韓凝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早就體力透支了，隨即什麽也不顧地躺在地上。
“呼……文科男啊……真奇葩，有這麽一個‘出洋相’就夠我受的了，簡直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韓凝估摸著時間，這時候兩班宿舍門口應該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了，現在過去簡直是送死，完全中了肖傑的下懷。既然這個‘出洋相’是從很遠的地方跳過來的，那麽他們肯定用了什麽遠程定位能力或者設備。就算他們察覺到‘出洋相’死了，一時半會兒也沒法過來支援，說不定還會因為戰鬥牽製而派不出人手。這個時候躺在操場上呆著，比去找大部隊要安全多了。
在給自己找了一大堆說辭之後，韓凝兩眼一閉，睡過去了……心真大。
實際上，楚項陽的任務是牽製第一前鋒，但是由於時間差，韓凝很不幸替全組人挨了楚項陽一頓打，而且最後居然還擊敗了。而並沒有被楚項陽成功牽製的第一前鋒，提前來到了變身文二班的第二道警戒線以內。
咱們把時間調回那個節點上……
四人都清楚，林童是故意丟下韓凝的。如果韓凝再喋喋不休問這問那，他們遲早要被圍攻。而失去了韓凝的第一前鋒，早已熄滅了頭上的火龍，正像瞎子一眼往變身文二班的方向趕去。
走在隊伍最後的“刀鋒”龐雷隻覺得眼前一閃，跑在他前麵的“刃骨”吳凡就消失了。
“警戒！”龐雷大叫一聲，一層力場盾如水紋擴散一般在林杜李龐四人周身展開，正是李楓的異能。然而遠方黑暗中傳來吳凡沉穩的聲音：“我能搞定。”
“走。”林童當機立斷，帶著剩餘三人離開了。
吳凡很快陷入了與敵人的纏鬥狀態，不過，他完全是在被動挨打。
“美女，你不累麽？”
即使渾身傷痕累累，吳凡依然調侃著他的敵人。他健碩的胳膊上、俊朗的臉上、特別是脖子上有數不清的傷口在滲血。他高大的身子半弓著，頭發垂過眼簾。這種程度的黑暗下，視覺幾乎依靠不上。他半抬著雙臂，用刺出小臂皮膚的一對鋼刃進行聊勝於無的防禦。
而他的對手也很鬱悶，本來是可以一擊秒殺的，卻打在了某種堅硬的東西上。本來她以為是外覆金屬皮膚，但是看吳凡的傷口，又不像。
“嗷……”她變身後隻能發出簡單的嘶吼。她四肢蹬地轉了個身，再次向吳凡撲去，這次的目標是眼睛。她動作輕靈迅捷，就像……黑夜裏的惡魔。
夜魔身材修長，皮膚漆黑，沒有眼睛，卻有強橫的感知力。爪子和牙齒鋒利如剃刀，可以精準無誤地撕開獵物的喉管，她是黑夜中的劊子手，黑夜就是她的屠宰場。
可惜她碰上了吳凡。
眼睛是吳凡最唯一刻意保護的部位，邱晚涼的爪子再一次被防禦的鋼刃割傷，她快氣瘋了。但她的獵物在黑暗中就像瞎子一樣，吳凡的性命對於她來說，可以用唾手可得來形容。
“女孩子這麽粗暴會嫁不出去的。”盡管身上多處割傷，吳凡依然波瀾不驚，甚至還在挑釁。
吳凡的言語讓她心煩意亂，她理智漸失。
“就隻有這麽近而已……”邱晚涼心裏恨恨地想，“就隻有這麽近而已！”
她動了。
攻擊如狂風暴雨一般襲在吳凡身上，邱晚涼在一瞬間便能完成數個折返，幾乎點過了吳凡的每一寸皮膚，他根本來不及防禦。然而盡管邱晚涼加快了攻擊速度，吳凡就像一座鐵塔一樣巋然不動。
“女生如果肌肉過於發達，身材會走形的。”
“嗷！”邱晚涼徹底失去了耐心。“扭斷他的脖子！”這個念頭從她腦中一閃而過。
邱晚涼再次調轉身形，雙腿如彈簧一般將自己彈向吳凡，雙爪直指向吳凡的頭部，她已經不想顧忌吳凡那雙護臉的鋼刃了。
悄如影，疾如風！
如同盲人一般的吳凡卻在這風中察覺到了一絲戰機。他忽然收起鋼刃，縱身一躍，以自己的胸膛迎接那對殺人的利爪。
邱晚涼見狀心中一驚，趕忙收手，卻為時已晚。她的雙爪避無可避地插進了吳凡的兩肋，死死地卡在肋骨縫裏。本身用於拗斷脖子的衝勁，此時帶著吳凡倒飛出去，兩人以一種很尷尬的姿勢摔倒在地上。
“抓到你了。”吳凡微微一笑。
他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他的肺被邱晚涼過於修長的爪尖戳穿，現在就像一個漏了的風箱。
“嗷……”邱晚涼質問著吳凡。他的肋骨如鋼筋鐵條一般，死死鉗住她的爪子。
“你以為我隻有手臂的骨頭能變成鋼刃？”吳凡嗆著血說完這話，突然胸膛破開，肋骨齊刷刷地化為鋼刃向上刺去。
邱晚涼隻覺得有無數冰冷的東西穿透了她的胸腔。直到這一瞬，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為什麽她一直不能給吳凡造成致命傷害。因為在他的皮下，全是這種骨頭變為的鋼刃，盤曲著保護要害。
吳凡知道他抓不到這看不見的敵人，隻能先示弱，引敵上鉤。他不能躲也不能示威，否則他的敵人會立刻轉身去追趕林童他們。
“是我贏了。”吳凡用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邱晚涼的頭無力地垂下，臉上慢慢長出眼睛。
在遠離二人戰場的另一邊，林童正帶著杜李龐三人匆匆趕去。一路上沒有遇到第二前鋒，讓他的內心逐漸被焦躁所堆滿。
如果這名夜魔同學襲擊過來時，第一前鋒采取的是圍攻措施的話，也不一定能將其迅速擊殺，但是這種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的戰術無疑是在送死。而當送死的人死到一定數量時，對方的宿舍本部就隻會有很少的人在防守，六班這邊卻是全員到場，這根本不合理。
當第一名獸形變身的學生出現時，林童就已經開始懷疑了，而這——對他來說——第二名送死者的出現，更令他忐忑不安。如果第三個人再出現的話，他會考慮把右手變成導彈架直接轟炸二班宿舍。當然，代價就是他的血肉骨骼的扭曲拉伸會令他痛不欲生。
然而就在他的焦躁即將到達頂點的時候，突然從虛空中傳來一聲鍾聲：
“當——”
林童的臉上充滿了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