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怪的記憶

2023年9月10日 淩晨2:00

警笛聲幾乎響徹了一整晚,直到現在才逐漸平息。兩點多鍾,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隻有偶爾幾輛車踏著煙雲孤獨的駛過。

莫逍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小巧風衣,無視街上密密麻麻的監控攝像頭,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因為在那些攝像頭眼中,他是不存在的。

看似是在街上隨意的走動,其實是在觀察周圍有沒有人跟蹤。從許斌的情報被對手知道的時候,他就提高了警惕。

沿著街道轉了幾圈,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後,莫逍繞到了一間餐館的廚房後門。他沒有按門鈴,而是對著防盜門有規律的敲了幾下。重複這樣幾次後,廚房裏麵傳出動靜,於此同時,周圍凡是能看到這個方位的監控攝像頭,全都亮起了紅燈。開門的是一名四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見到莫逍後,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讓他進來。隨後探出頭看了看周圍,這才把門重新鎖上。而周圍的監控攝像頭,也在關門後恢複了運行。

“蕾雅到了嗎?”

“蕾雅小姐已經到了,就在下麵,這邊。”對方沒有因為莫逍是個小孩而輕視他,神色之間帶著恭敬。

中年男子是這家餐館的老板,暗地裏是312培養的潛伏人員。中年男子打開地下室的入口,下麵是餐館的庫房,存放著日常的大米和麵粉。下去之後,中年男子把堆放在角落的大米搬開,露出藏在下麵的秘密入口。

“我去上麵把風。”

中年男子從地下庫房回到餐館,而莫逍則是進入了據點。這下麵是312一個秘密據點,利用餐館地下室下方的下水道空間進行改造的。與市區的下水道係統一牆之隔,就算被人發現也可以從容的撤離。

蕾雅早就到了,正抱著她那把纖細的狙擊槍,小心的擦拭著。

“頭兒,你來了。”看到莫逍,蕾雅把狙擊槍小心的放下。

“蕾雅,我受傷了,幫我處理一下。”

“是,頭兒。”

蕾雅把早就準備好的醫療箱拿出來,讓莫逍背對著她坐好,脫下他的上衣。白皙的皮膚,透漏出一種病態的白色,肌膚上有五六個細小的血洞。這是他在逃跑的時候,被子彈擊中的。傷口非常的小,奇怪的時候,傷口並沒有流出血,衣服上也隻有很少的血跡。

“頭兒,忍著點。”明知眼前這孩子幾乎沒有生理上的感覺,她還是說了一句。拿起手術刀和剪刀,小心切開傷口,用鑷子取出裏麵的子彈。鋒利的手術刀劃破了他的肌肉,哪怕是一個成年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無法忍受。可這孩子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變化,就像蕾雅所說的,他已經失去了生理上的感覺。

“蕾雅,調查的怎麽樣了?”

“我已經和唐聯絡過了,暫時沒發現泄密的源頭。頭兒,我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哪怕是我們,也隻知道你去了上海。至於你去上海做什麽,你沒有和我們任何一個說過,按道理來說,是不存在泄密的可能。可事實上,頭兒你剛到上午,許斌的情報就泄露了,這太古怪了。”

“我知道,關於許斌的情報,一直封鎖在我大腦的記憶深處。隻有到了特定的時間,才會解鎖這份資料。看來,我們的對手掌握了我們不知道的獲取情報的方法。”

“唐說了,他會留意這方麵的情報。”

莫逍點了點頭,唐和蕾雅都是他得力的手下,交給他們他很放心。

蕾雅把取出的彈頭扔在桌上的磁盤,發出叮當的響聲。一般人哪怕站在旁邊,看到這一幕也會覺得慎得慌。

“我能問個問題嗎,頭兒。”

“問吧。”

“那個叫許斌的人,究竟是什麽人,值得你親自來找他?”

關於這一點不單蕾雅困惑,組織裏的其他人也很困惑。關於許斌,莫逍隻是說他是接下來一切計劃的關鍵人物,可究竟能發揮如何的關鍵,他始終沒有說明。趁著這個機會,蕾雅問出了心中了疑惑。

“其實我也不知道。”

“頭兒?”聲音中帶著驚訝。

“這是真的。大概三個月前,我的記憶中突然多出了一道命令,‘找到許斌,保護好他。’你知道,長時間的休眠讓我的記憶受到不可恢複的損傷,關於上一個時間段的記憶,我幾乎都遺失了。而這條命令出現的時間很關鍵。”停頓了一會,他繼續說道,“還有半個月左右。2023年10月1日,從那一天開始到未來的十年,是我們和敵人爭奪的焦點。這十年發生的一切,都可能導致未來走向某一個極端。而我們,要確保那個未來是我們所希望的。而就在這個關鍵點前,這條命令出現了。當這條命令出現在我腦子裏時,我有一個念頭,這個人很重要,一定要保護好他”

“我知道了頭兒,我不會在多問了。”

“傑伊他們還有多久才到?”

“明天晚上他們就會到了。我已經吩咐我們在上海市的人員,尋找許斌的下落。隻要他還在上海,我們很快就會找到他。”

莫逍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他其實沒有說出來。第一個看到許斌這個名字,他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見到許斌本人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會稱呼許斌大哥哥,也是這個原因,平常他對其他人可都是直呼其名。

同一時間,許斌的情況可謂相當的糟糕。他現在的意識相當的清醒,知道那些人正在對他做什麽。可偏偏他無法醒過來,就好像靈魂出竅了,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針對他大腦記憶的掃描,就沒有停止過。掃描的時候,就好像有人在撕扯他的大腦,那種痛苦簡直是難以言表。偏偏他意識如此的情形,連昏過去都辦不到,隻能被動的承受。

“先生,我們在這個人的大腦深處發現了一段奇怪的記憶。這段記憶信息似乎受大腦保護,每次我們試圖提取的時候,大腦都會進行反抗。我們擔心強行提取的話,可能會對他的造成損傷。”

一位胡子花白的研究員走到尼爾警官麵前,對他匯報道。

尼爾警官心中一動,應該就是這個了。

“這個是你們的問題,我讓你們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的。我要那段記憶,並且要讓這個人活著。”

“可是老板……”

“記得,我要他活著,你們有十二個小時,做不到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人臉色一變,這個離開可不是字麵上的離開。當下不敢在說什麽,重新回去和其他人商議起來。

尼爾警官和那位研究員是用英語交談,很多他都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不過之前幾句他倒聽出來,似乎是他大腦裏麵有什麽東西。對於這個情況,他感到一片茫然。對方肯定不會對尼爾警官撒謊,就是說他腦子裏真有東西。他之所以會卷入這些事件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研究員開始小聲的討論,如何能夠在不損害大腦的前提下,把這段記憶信息提取出來。他們試探了幾次,每次大腦都會發出強烈的反應。體現在許斌身上,那就是比之前強烈十幾倍的疼痛,感覺腦子好想要燃燒起來。研究員急忙停了下來,在繼續下去,許斌的大腦真的會完全燒糊。

一些人圍著許斌,不住的皺著眉頭。在這裏的每個人,頭上都頂著兩三個博士的頭銜。在社會上,都是各個國家極力爭取的人才。可麵對許斌這種情況,所有人都感到棘手,這種情況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幾個人小心的看了眼尼爾警官,他隻是站在一旁,暫時還沒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不過他們心裏明白,尼爾警官說給他們十二個小時,他們就隻有十二個小時。他們身後的勢力不允許失敗,失敗者就是廢物。對於廢物,自然有針對廢物的處理方法。他們背後的組織很龐大,像他們這樣水平的人一抓一大把。

討論足足進行了三個小時,開始隻是小聲的討論,後麵甚至引發了爭吵。尼爾警官聽的不耐煩,冷哼了一聲。這一聲嚇的他們停止了爭吵。

“你們還有九個小時。”尼爾警官冷著臉說道。

其他人紛紛意識到時間不多了,趕緊行動起來。不管能不能成功,現在都隻能去試一試

許斌看到那些研究員走過來,意識到他們又要開始了,心裏大吼恨不得他們殺了自己。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顫顫巍巍,許斌真擔心這幫家夥會把自己害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些人臉上都滿頭大汗。

“你們,可以走了。”

時間到了,這一句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一些人癱倒在地上,有的像尼爾警官祈求再一次機會。尼爾警官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很快就有十幾名保鏢進來,將這些人全部帶走。之後又換了一批研究員繼續研究。

許斌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總算知道什麽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果他真的知道什麽,他一定會說出來,隻求停止這無休止的折磨。可惜事情不會隨著他的意願進行,他隻能被動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