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醒來了個不得了的家夥
戰爭使有著修長且棱角分明的銀白色軀幹及四肢，高度近乎三米，腦袋呈倒三角形，兩側是閃耀微弱紅光的視覺捕捉裝置，也就是戰爭使的“眼眸”。
門外不知站了多少戰爭使，但展開了行動的，暫時隻有正對著門的那一尊。
蕭文泉下意識地後退著，不知不覺，肩膀觸碰到了堅實冰冷的牆壁。
另外一邊，戰爭使在進門的瞬間發動了攻擊。
細碎電弧在戰爭使銀白軀幹上閃耀，空氣中回**著接連不斷的爆響聲，戰爭使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向著蕭文泉揮動了拳頭。
那是毫無技巧性的一記直拳，本該是能被輕易閃躲掉的攻擊。但由於蕭文泉還處於某種驚愕的狀態，因此並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結結實實被命中。
金屬拳頭上暴湧的電弧化作無數鎖鏈覆蓋在男人身上，身體麻袋般地被輕易砸飛，撞在牆上隨後摔到地麵。
男人掙紮著想要爬起。
然而他的身體還未站直，金屬的手就已經按住他的腦袋，將之重重往地上摔去。
身體在電流的刺激下微微抽搐著，男人像是失去了意識。暗紅色的血液帶著升騰而起的灼熱蒸汽，不知從身體的何處淌出，順著地上的的裂紋向外伸展開。
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即使麵前站著的還隻是量產型的戰爭使，即使它僅僅隻是由電力和程序所驅動著的武裝兵器。
但依舊不是像自己這樣的人所能夠抵……
不！不對！
不是頭部遭遇重擊了嗎？這種程度的撞擊，即便就這樣死掉也很正常的吧！可是為什麽，癱在地上的自己還能像是這樣正常思考？
蕭文泉睜開了帶著些許驚訝的雙眼。此刻他的眼裏，那原本布滿眼球的血絲已經消散，雙眼不再是最初醒來時的猩紅，已經恢複成了正常的棕黑色。
隻不過這一變化她本人並未察覺。
“而且……好像……不是很痛。”蕭文泉忍不住摸了下腦門，仔細感受卻沒有太多其他的感覺。
身體雖然在被很狼狽地被摔來摔去，可是那樣的攻擊並未留下太多痛楚。況且此時此刻就連最初醒來時候那布滿全身的撕裂感也已消失。
戰爭使再次發動了攻擊，而這一次，戰爭使卻沒能再如之前般擊中男人。
反而，在閃身躲過一擊的同時，蕭文泉將身子猛地向前一靠，肩膀重重地撞在戰爭使的軀體上，將之往後撞得不斷往後倒退。
“原以為是失控墮為畸形種了……結果還保有理智，那有回收的價值嗎？”透過視覺捕捉裝置上投影來的畫麵，男人的表情稍微變得有些好奇起來。
“看樣子應該是記憶沒有清除幹淨……”男人端著下巴，自言自語，暗自分析著原因。
“修正指令，發動攻擊，測試09戰鬥力。”男人對邊上忙碌著的下屬命令道。
暗紅色的血液還在擴散，並且向上飄揚著蒸汽，蕭文泉站在其中，謹慎地盯著戰爭使。
一麵暗暗思考
他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自己和最初醒來時的不同，當然不是指消失的疼痛感，而是更多其他方麵的東西。
譬如……反應速度！
再次壓身躲開戰爭使那過於模式化，顯得僵硬的攻擊，貼近的同時送上一記沉悶的膝擊，在對方身上電光爆出進行防禦的瞬間，男人卻已經得手後退。
“畢竟是由程序驅動的東西，比起對付人類，要有跡可循的多。”這點上，蕭文泉暗暗慶幸。
雖說自己的攻擊也不能做到破防，但這最起碼也說明自己有尚且一戰的能力。
戰爭使往後退開了幾步，暫時中止了攻擊。
“要活捉我嗎？”察覺到戰爭使行動模式的改變，男人心裏判斷道，目光在它倒三角腦袋上的視覺捕捉裝置上停留了一瞬。
大概，一直被盯著吧。
“隻有LV4左右嗎……因為強製中斷了融合，所以隻是殘次品麽……”透過戰爭使視角觀察著情況的另外一麵，男人伸出食指輕輕推動了下鏡片，搖著頭失望之極地說。
“嗯，那個是？鏡頭往左邊偏移一些！”忽然男人嚴肅起來，像是發覺了什麽似的。
鏡頭偏轉。
“怎麽會！初代的神經閉鎖裝置……”男人的瞳孔收縮，表情瞬間變得異常難看。
“迅速清除09實驗體，回收初代！”他焦急地向下屬大喊：“啟動所有戰爭使進行待命！”
氛圍變化了，一瞬之間，蕭文泉明顯地感覺到了差異。
麵前的東西不過是一堆金屬機械，可蕭文泉卻真實地感受到了類同殺氣的東西，而且還在不斷壯大，令人不寒而栗。
“拚了！”蕭文泉暗下拚死的決心。
站位於門口的戰爭使，紛紛開始活動起來，它們的身上，開始爆發有著類同鎖鏈形態的雷電。
多道粗壯的電光，轉瞬間吞沒了男人的身體，空氣中彌漫著像是烤肉般的氣味。
男人咬緊的牙關中，溢出鮮血，沐浴在電光下，卻感覺力量在不斷湧出。或許是因為電流的刺激，亦或者是憤怒和決死的心情。
身上電流所帶來的麻痹感，迅速變得微弱了下去。
男人野獸般大聲喊叫著，頂著刺目電流向前猛撲，直接將最近的一尊戰爭使按在**，雙手抱緊了它倒三角的腦袋。
伴隨著的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倒三角的頭顱被從軀幹中硬生生扯出。一並被從軀幹中抽出的，還有一根脊椎狀物，連接著多條淺黃微粉色的神經結構。
**那隻戰爭使身上不再竄流電光，蕭文泉忍不住多看了眼那根脊椎狀的東西，心中有些疑惑，但沒有往下深究的打算。
他喘著粗氣，重新站起來，幾乎精疲力盡。
自己幾乎費盡全力幹掉的，隻不過是其中一隻罷了。
況且，就算自己戰勝了這裏所有的戰爭使，也是凶多吉少。
這樣的研究機構中有著象征三大要塞戰鬥力的戰爭使這一點已經能夠說明相當多的東西。
蕭文泉擦了一把嘴角，而麵前的眾多戰爭使，手中皆是彈出了合金劍刃，大概也是要真正動真格去下死手了。
不過已經無所畏……！
恐怖！
就連死亡也置之度外的這個時候，蕭文泉發自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怖。
但令人畏懼的根源不是麵前的大敵戰爭使，蕭文泉清楚地感知到那恐怖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地方，甚至不超過三米的距離。
感受著側麵傳來的恐怖殺意，男人動作僵硬地扭過了頭。
那是一名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女，身體懸浮在離地大約十幾厘米的空中。而那些原本束縛著她的東西，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完全被扭曲，成為一團廢鐵躺在一邊。
蕭文泉甚至可以看見少女的身邊的空氣都在扭曲變形。
她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隻是注視著那些戰爭使，沒有表情卻用眼神表達出了這種程度的殺意。
即便目標不是自己，也足以讓自己肝膽俱裂的殺意。
況且這還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想到這裏，蕭文泉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目光不敢從少女身上移開卻又本能地避開她那暗紫的雙眸。
“咚”的一聲，繃緊神經的蕭文泉被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神經反射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位。
牆壁上忽然出現了半球形的凹陷，像是被挖空了一塊，留下的卻是極為平滑的凹麵，凹陷的周圍倒是布滿了猙獰的碎裂。
接著又是“咚”的一聲悶響。
另外一側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更深更大的凹陷。
蕭文泉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呼吸。
“哐”的一聲，這次變形的是少女身後倒著的實驗床，金屬的床體就像是橡皮泥一樣被輕易扭曲，最後擰成一團。
這是她獲得的能力嗎？
為什麽這麽恐怖？
再次咽了一口唾沫，蕭文泉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卻隻能觸碰到冰冷堅硬的牆壁。
如果是她的話，那些戰爭使大概就像是玩具一樣不堪一擊吧。
可問題是……
天知道下一個變形的會不會是自己。
要是她無差別攻擊，那自己恐怕將會在真正意義上的毫無反抗能力中被碾碎。
“該死！神經閉鎖裝置為什麽會被打開！”在另外一側，通過戰爭使視角看見這一幕的男人大聲咆哮著，表情扭曲得可怕。
“封鎖整個地下區域！夾層壁壘全部開啟！”
“所有戰爭使都給我派上去！一定要阻止初代！”
屏幕這麵的人手忙腳亂，而屏幕中的少女，隻是緩慢地抬起了手掌，正對著屏幕的方向。
她張開嘴唇，說了什麽。
從嘴型來看。
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