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談心

韓衛東駕車的速度極快，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都渴望能瞬間出現在顧柔的身邊，雖然還是對電話那頭所傳來的消息有所懷疑，但是事關到顧柔，他不得不慎重處理。

顧柔是他的初戀女友，他們已經在一起七年了，七年的時間對於誰來說都不是一個簡單的數字，雖然這七年來他們有過爭執，也鬧過吵過，但是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彼此，他知道，為了這段感情，顧柔放棄了很多，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或許顧柔早就出了國，在海的那邊享受著陽光和海灘了吧。

對於顧柔，韓衛東一直都是心疼又憐憫，他知道顧柔為他的付出，但是又不敢給她承諾，因為他的這份工作太危險，永遠處在火線上，稍有不慎，便是白布加身，韓衛東不希望顧柔會像那些家屬一樣，飽受天人永隔的痛苦，但又狠不下心來，所以才會演變成現在的境地。

韓衛東還記得那天，顧柔找了過來，抱著他，和他說，“我們在一起時，不要談未來，隻要享受現在就好了。”即便他們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逃避現實的做法而已，但他們還是忍不住，想著，或許他們真的能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韓衛東這樣想著，腳上又不禁發力，加大了油門，車速飆到了一個危險的數字，坐在後座的駱賢良終於察覺到不對，連忙開口道，“韓衛東，你瘋了？開的這麽快你是想死嗎？韓衛東？韓衛東！”

許是駱賢良的聲音，韓衛東終於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放緩了車速，但車裏的氣氛卻還是十分緊張，駱賢良緊緊的盯著韓衛東，“你在想什麽呢？韓衛東，你知不知道交通規則，看沒看過交通手冊的，像你這樣的人竟然也能做上刑偵隊的隊長，看來這警隊裏的風氣還真的好好整改整改了。”

“你住口！”忽如其來的一聲怒吼，韓衛東低著頭，眼睛裏閃著狼一般的凶狠，就像嗜血的獨狼一樣，隨時準備著在它的對手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駱賢良冷不丁的被他這幅模樣給嚇了一跳，但還是硬著膽子說道，“怎麽，你還想恐嚇我不成？我警告你韓衛東，你要是敢輕舉妄動的話，我可是隨時都能把你帶回局裏的，別忘了，你現在還沒有洗脫你的嫌疑呢。”

“我知道。”韓衛東低沉著嗓音，長年吸煙導致他的嗓子聲音有點沙啞，“你說的我都懂，隻是………現在不要煩我好嗎，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或許是韓衛東這幅受傷的模樣打動了駱賢良，在之後的時間裏他都沒有出聲，但還是時不時看他一眼，眼神裏閃爍著意味深長的神情。

湊巧，這時又正逢堵塞，落下的雪花像山一般堵住了路口，來來往往的車輛就像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一樣，阻隔著韓衛東和顧柔，，看著麵前這些車輛，韓衛東罕見的有些喪氣，明知道自己最愛的人有危險，卻沒有辦法去救她，這種感覺，即便是鐵漢也撐不住。

駱賢良坐在後座上，看著韓衛東的一舉一動，忽然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見韓衛東沒有回答，駱賢良又說道，“韓衛東，韓隊長，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我也一樣，看不慣你這個人，但是現在不是我們置氣的時候，就在我們說話這會，可能就有一個無辜者在殘忍的凶手手裏受害，所以為了你，也為了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們，如果你真的知道什麽，那就說出來。”

韓衛東掃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終究還是開了口，“如果，如果我說，我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是誰，你信嗎？”

“那得看你是怎麽知道的了。”駱賢良推了下眼鏡，饒有深意的看著韓衛東說道，“是因為那個人嗎？那個號碼背後的人，你認識他的，對吧。”

駱賢良說這話時用得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似乎已經從心眼裏認定，韓衛東和那個神秘來電者是認識的，隻是他還是有點弄不懂，為什麽那個神秘來電者會知道這些事情，難道他就是凶手？還是說他知道凶手是誰。

駱賢良把自己的疑惑逐一說了出來，但可惜的是，韓衛東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事實上，他對這個神秘來電者有所懷疑，但和駱賢良一樣，他也認為這個人不會是凶手。

既然話題說開了，韓衛東索性把自接到電話來的事情也全部說了出來，從開始的第二個受害者，到後來的不止一個凶手事件都全部講了出來，說得駱賢良頻頻皺眉，手上的筆記也寫個不停。

等到韓衛東全部說完了之後，駱賢良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裏帶著說不明道不清的味道，“你確定你不是在編故事嗎？韓衛東，你要知道，你今天所說得這些，如果我說出來的話，你恐怕連這身衣服都保不住。”

駱賢良這話不假，在九零年代，正是反封建，反迷信的時候，尤其是他們這些特殊職業者，隻要牽扯一點迷信封建的事情，輕則處分，重則開除，韓衛東也是知道這些，之前才會把這件事情給瞞了下來，但也不知道怎麽的，麵對駱賢良的追問，韓衛東還是把這些事情都給說出來了，或許是因為顧柔吧。

韓衛東自嘲的笑了笑，如果這次顧柔能夠沒事的話，他願意為了她作出改變，願意承當起他所應當承受的責任，隻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見韓衛東一臉苦澀，駱賢良低笑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剛才和我說過的那些話，我不會說出去的。”

“為什麽？”這下輪到韓衛東呆滯了，“你是來調查我的，如果把剛才那些事情都上報上去的話，那你的工作就完成了，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