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撞到我的小心肝了
當長孫衝聽到自己家的商行是在長安西市的時候，心裏便是咯噔一聲。
現在的長安以朱雀大街為中軸，分為了東西兩個部分。
東西兩邊各有一個街區作為商業中心，就是東市和西市了。
其中東市乃是國內貿易集散地，各地特產雲集於此。同時東市周圍基本都是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宅第，市場經營的商品基本都是滿足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玩樂的奢侈品。
反觀西市，雖然在大唐鼎盛時期，因為絲綢之路的興起而成為了全世界最為繁華的商業中心，但在貞觀七年，它的繁榮程度是遠遠不及東市的。
通過和爹爹的聊天，長孫衝知道他家的商行主要也是銷售封地的特產，所以這樣的商行開在西市這個位置選擇就有問題。
到了西市，長孫衝便是皺起了眉頭。
一股子牛羊糞便的味道便讓長孫體會了一下什麽叫做酸爽。
長孫衝連忙捂住口鼻，向著自家的商行的位置走去。
西市目前已經有許多胡人開設的商行，他們不僅帶來了塞外特產的珠寶和牛羊，也帶來了不少的中東地區乃至西方的奴隸。
奴隸買賣雖然在大唐是合法生意，但畢竟現在是太平年代，奴隸的來源並不多。
但是西域就不同了，各個部落間戰亂不斷，於是奴隸便源源不斷地出現在了大唐。
此刻一個大鼻子的波斯商人正在用蹩腳的漢語向過路人推銷著自己的貨物。
在他的身後，一群衣衫襤褸的外族男女便是他今天的商品。
身為現代人，對於這種毫無人權的交易絲毫不敢興趣。
不光是對交易不敢興趣，他粗略地瞥了一眼對於這些異族女人本身也不敢興趣。
外族女人，毛孔粗大，體味又重，他長孫衝可是要當駙馬的人，雖然被靈泉進化過身體，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就是百毒不侵啊。
在波斯商人之後，長孫衝又看了了一個販賣黑奴的商人。
對於這些黑奴，倒是仔細地看了看。
力大無窮的昆侖奴他在很多地方也看到過，大唐雖然沒有大的戰事，但養一群可靠的保鏢那倒是也不錯。
可惜，長孫衝看了一圈之後，卻還是失望地走了。
這些黑奴一個個瘦得就像猴子，一點也沒有小說中那副力大無窮的樣子。
就在長孫衝意興闌珊的時候，一個人影卻是一下子從人群中竄了出來，撞了他一個滿懷。
“你這小J人！還敢跑，看我不打死你！”
接著一道罵聲便傳入了長孫衝的耳朵裏。
長孫衝的身體在經過靈泉洗滌之後，無論是力量還是反應速度都大大地超過一般人，在人衝進懷裏的瞬間已經用雙手將她抱著了。
在確認對方不是刺客之後，長孫衝低頭一看，卻是一驚。
懷中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雖然還是含苞待放的花蕾，但那小臉卻是和現代的那個誰長得太像了。
再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觸感，小小年紀發育不錯了啊。
一時間，長孫衝突然覺得自己是有小蝶這一個侍女，是不是有些不夠了啊。以後長樂公主來了，也需要人照顧不是。
這是長孫衝的真心話，他真的是在為小荔枝嫁過來考慮呢。
這個時候，那個追著他的商人也已經來到了跟前，一伸手便準備要將人拉回去。
那個少女不肯走，隻是死死地抓著長孫衝的衣服。
“住手！”
長孫衝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姑娘都在我懷裏了，還想拉出去，這人怎麽能這樣呢。
那商人看到有人阻止，剛想發火，看到長孫衝一身打扮，馬上就變了臉。
他一臉恭維地行了個禮說道：“B人阿骨朵，乃是西域商人，不知公子可是看上了我這小丫頭！”
阿骨朵的漢語也不太熟，剛一開頭，就讓長孫衝差點沒笑出來。
長孫衝強忍著笑意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她遇到了我，就算是我們的緣分，你開個價，合適我就把她帶走！”
阿骨朵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長孫衝，拋開長孫衝俊美的長相不說，單是他身上的衣服就價值不菲，那上等的麵料和精細手工，雖然這裏是長安城，但能這樣穿的人也不多。
又看看長孫衝背後沒有別人，阿骨朵便認定長孫衝一定是哪個家族偷跑出來玩的公子。
對於西域商人來說，最喜歡的便是這樣的公子。
在他們的眼中，這些公子便是肥羊的代名詞。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人傻錢多。
如果換在東市，或許商人還會看在他們家裏的情況不敢太過欺瞞，但這些西域商人可不管這一套。
他們大賺一把之後就一走了之，或許一輩子都不來大唐，也不在乎得罪一兩個門閥世家的。
想到這個，阿骨朵眼睛一轉開口道：“黃金二十兩。公子這可是某個部落的公主，你看這細皮嫩肉的，在大草原上那可是難得一見啊。更難得的是她從小就學習漢族文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吹拉彈唱門門優秀。”
說到吹拉彈唱的時候，阿骨朵更是一臉賤笑，對著長孫衝做了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聽到這個阿骨朵的報價，周圍的人看著長孫衝的眼神也變得曖昧了起來。
“嘿嘿，還是阿骨朵運氣好，這小妞跑出來卻撞到個肥羊！”
“那可不，你看這小公子的衣服，怕就是個世家子弟。”
“你說那小公子會不會出二十兩黃金啊？”
“怎麽可能，二十兩黃金都可以買七八個熟練工匠了，拿來買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丫頭，還真當世家子弟都是智力殘疾啊。”
“嘿嘿，你這就不懂了吧，貧窮限製了你的想象力。世家子弟的眼中，二十兩黃金和二十個銅錢沒有差別的。”
幾個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地評說著，長孫衝聽著臉都綠了。
“這個胡商，還真當我是肥羊呢。”
不得不說，在回到大唐之後，長孫衝發現他以前對大唐的貨幣製度也有些誤解。
白銀在這個時代的產量極低，這些白銀大部分都會被送去朝廷鑄成長方形的銀鋌，然後由掌權者來決定這些白銀的用處，比如用來製造器皿，或者賞賜給大臣。
所以白銀雖然也是貴重物品，但卻沒有被當作貨幣使用。
最常用的還是金子和銅錢，一般的日常開銷都是銅錢，大額支付的時候再使用金子。
而且金子和銅錢比例也不固定，按照現在的價格來說，一兩黃金大約可以換六千錢，也就是六貫錢。
不過對於這些西域商人來說，銅錢的流通性就比不上金子了，所以他們更習慣用金子來計量。
二十兩黃金按照現在的購買力，現在可以在西市買二十頭最好的牛，或者是十匹西域駿馬了。
“嘿嘿，既然你不仁，那也不要怪我不義了。”
對於阿骨朵的漫天要價，長孫衝卻並不準備落地還錢地和他斤斤計較。
和奸商打交道，哲學家比起一般的小販更為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