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火焰（1）
“————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學生在那兒圍觀呢，我雖然沒有親曆現場，但是我同學用視頻通話讓我看到了當時的場景。我的天，我之前隻在影視劇中看到過類似的場景。劇烈燃燒的火焰，不時有爆炸的巨響傳來。說起來，那間快餐店我還挺喜歡的呢。”
歐陽倩正眉飛色舞的對黃粱形容發生在華清國立大學附近商業街上的一場火災。
“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去當圍觀群眾，你們這些大學生就是精力太旺盛了。而且都不用在這正道上。”黃粱隨口說道，“要是你能將傳八卦的一半精力用在學業上，你肯定能成為女博士。”
“切，就像是我現在考不上博士似得。”
“我看懸。”
“討厭，黃粱，你真掃興。”歐陽倩氣呼呼的扭過頭去，背對著黃粱。
黃粱搖了搖頭。“一場火災而已，瞧把你興奮的。”
“你是沒親眼看見那條恐怖的火蛇，簡直了！”歐陽倩忍不住轉過身來，她煞有介事的說道，“那些火焰就像是有生命似得，把那間快餐店吞噬殆盡，化為一片廢墟。”
“這場火災的引發，肯定是因為那間店的經營者不重視防火，店裏麵有起火隱源。”黃粱不以為然的說道，“類似的教訓太多了。但是總有人僥幸的認為，這樣的事情不會降臨在自己頭上。哼，愚蠢。”
“你這個人實在是不可理喻！”歐陽倩氣的渾身發抖，“你能不能不這麽喪？”
“討厭我這個人，你可以把鑰匙留下，直接離開啊。”黃粱翻了一頁書，胳膊抬起指向事務所的門口，“沒人攔著你。”
“哼！你想攆我走？我偏不走！氣死你！”
“這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你的叛逆期還沒結束呢？”
“討厭！”
歐陽倩把身旁的抱枕砸向了黃粱，但是後者早有準備，單手就抓住了飛向自己的抱枕。
與此同時，門鈴響了。
黃粱說：“去開門。”
“不去！”
“你是助理，這在你的職責範圍內。”
“......現在想起我是助理了？哼。”
歐陽倩不情不願站起身，去門口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辛雨。
“辛姐？你怎麽來？”歐陽倩一邊拿拖鞋、一邊問到，“黃粱在客廳——”
“我是來找你的。”
歐陽倩指著自己的胸口。“找我？”
“嗯，了解點情況。”
“哦，好吧。”
辛雨和歐陽倩前後腳走進客廳，此時黃粱已經把手中的書放下了，他抬頭看向辛雨：“你找她能了解到什麽情況？你最近在研究叛逆期的女孩子有多煩人嗎？”
“黃粱！”
“我可沒那個雅興。”辛雨說，“歐陽，你們大學附近發生了一起火災，這事兒你知道吧。”
“嗯，當然知道，我剛才還好心的講給某人聽呢，隻不過人家一點都不領情，還冷嘲熱諷的。”歐陽倩輕蔑的瞥了黃粱一眼。
“火災發生的時候，你應該不在現場吧？”辛雨問。
“嗯，不在，我是走讀的。”歐陽倩點了下頭，“不過有住校的同學，為我現場直播了那場火災。我也算是半個親臨者吧。”
“半個吃瓜群眾。”黃粱說。
“你別插嘴。”辛雨瞪了他一樣。
黃粱揶揄道：“這話當著孩子的麵兒說，不太好吧？”
辛雨臉頰一紅，嬌羞的瞪了黃粱一眼。“......歐陽，我們不搭理這個臭流氓。”
“作為刑警支隊的支隊長，你現在連消防都要管嗎？”黃粱說。
“有人被燒死在那間快餐店裏了。”辛雨說，“死者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是一名小偷。”
“還真是個倒黴的賊。”黃粱說。
辛雨說：“有人員傷亡，而且案情複雜，所以這起火災就由我經手了。”
“案情複雜？”
“非常複雜。”辛雨對歐陽倩問道，“你對這間快餐店了解嗎？”
“倒是去吃過幾次，食物的味道還不錯。”
辛雨說：“據餐廳老板說，他們通常會是在午夜之前打樣。”
“好像是吧。”辛雨歪著頭回憶道，“我記得有次出去聚會，唱完K，大概是剛過半夜12點，返回學校的途中，我們經過了那間快餐店所在的街道，確實是沒開門。”
“嗯，昨天發生火災的時候，是在淩晨接近兩點。”辛雨說，“快餐店已經打樣了，除了那名小偷外，沒有其他人在裏麵。”
“或許就是那個被燒死的小偷引發的火災。”黃粱說。
“為了把自己活活燒死？”歐陽倩問到。
黃粱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可能是他不小心引發的火災。”
“應該不是他。”辛雨說，“根據對現場遺落的痕跡推斷，他是從快餐店的後門進入店內。後門的卷簾門由於員工的疏忽，當天晚上並沒有被放下。在那道用來鎖住後門的鏈條鎖上，發現了撬動的痕跡，應該就是那名竊賊所為。”
黃粱總結道：“一名馬虎大意的員工，一位黴運到家的小偷，導致一條生命葬身火海。”
辛雨點頭說道：“差不多就是這樣。”
“邏輯上說不通啊。”歐陽倩蹙眉說道，“他就算是再遲鈍，也不會注意不到失火了吧。看到火光的一刹那，他竟然沒有選擇從店裏跑出來？”
“他逃不出來。”
“什麽意思？”黃粱問。
辛雨說：“後門被鎖住了。他成了甕中之鱉。”
“你剛剛不是說他把後門的鎖撬開了嗎？”
“我推測，有另一個人存在。他注視著竊賊進入店內後，悄無聲息的把後門重新鎖了起來。”辛雨說，“消防車和警車趕到現場的時候，後門是被鏈條鎖緊緊鎖住的狀態。”
“這個人很有可能是縱火者。”黃粱沉吟道。
“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
“這是謀殺，是主觀意願驅動下的殺人行為。”黃粱說，“所以案子才落到了刑警隊的頭上。因為這是一起凶殺案。”
辛雨點了點頭。“嗯哼。”
歐陽倩說：“這個人也太狠了吧，竟然把人關起來，活活燒死...”
“這還不是最匪夷所思的點。”辛雨說。
“總之，說到底，你又是來找我幫忙的？”黃粱拿起放在一旁的書，意興闌珊的說道，“我對火災沒多少經驗，可能幫不到你。”
“切，就像是我離開你就破不了案子似得！”辛雨沒好氣的說道，“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
“是嗎？”
黃粱的語氣十分欠揍。
“黃粱，你別不以為然。”辛雨語氣平板的說道，“你肯定會求著我讓你參與這件案子的偵辦，我辛雨今天把話就撂在這兒。”
“我可不是那些圍在你身旁轉悠的舔狗。”
“那可不一定。”辛雨自信的說道，“黃粱，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確定你會對這件案子感興趣嗎？”
“你不說我哪能知道。”
“呃...好吧。”被噎的夠嗆的辛雨愣怔了一下，無可奈何的看著黃粱，“你這人說話真是句句都在戳肺管子上。”
“你才知道啊？”
“他這是怎麽了？”辛雨看向歐陽倩。
歐陽倩煞有介事的說道：“我猜是更年期提前。”
“不會吧，他明年才到三十呢。”
“所以說是提前啊。”
“能提前這麽多嗎？”
歐陽倩聳了聳肩。“不知道，黃粱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正常人。”
“我沒聾。”黃粱把擋在麵前的書放在膝蓋上，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在不停誹謗他的歐陽倩和辛雨，“你們倆在說我壞話的時候，能不能稍微尊重點我，至少背著我說。”
“行了，不閑扯了。”辛雨鄭重其事的看向黃粱。
見辛雨突然認真起來，黃粱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看向她。
“黃粱，沒有在火災現場發現點火源。”
黃粱說：“什麽？這不可能！”
“這個點火源很重要嗎？”歐陽倩困惑不解的問道。
“燃燒需要三個必要條件：可燃物，助燃物，點火源。”黃粱出聲解釋道，“可燃物，簡單的說，能夠點著的物體，木頭、紙張之類的。助燃物，能幫助和支持可燃物燃燒的物質，與可燃物能產生氧化反應的物質，空氣、氧氣。點火源是能讓可燃物與助燃劑發生燃燒的能量來源。例如明火等。”
“這樣啊...辛姐說找不到點火源，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根本不可能發生引發火災，因為根本就不會產生燃燒反應。”黃粱眉頭緊鎖的說道。
歐陽倩說：“會不會是沒有找到點火源啊，點火源可能已經被燒沒了。”
“這種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消防隊的人應該不會看走眼，這方麵他們是最專業的。”辛雨搖了搖頭，“事實上，我倒是真希望是他們看走眼了。”她苦笑著說道，“那樣的話，情況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複雜了。”
黃粱呢喃道：“一場找不到點火焰的火災...”他已經開始全神貫注的思考這場火災。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感興趣。”辛雨說，“你不是一直在關注發生在京陽市中的不合常理的怪事嗎？喏，我給你帶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