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名字（7）
黃粱對此毫無察覺。
他並不知道在歐陽倩心裏，自己已經成為‘登徒子’的代言人了。
好在，黃粱沒有讓歐陽倩忍耐太久。安撫了陳璐幾分鍾，黃粱和依依不舍的陳璐道別，離開了辦公室。兩人剛進入電梯，歐陽倩就不依不饒的質問道：“你不會是想攀上程璐女士的高枝兒吧？”
依靠著電梯光滑的內壁，黃粱莫名其妙看向她：“你瞎說什麽呢？”
“呦，還跟我在這兒裝上了？”
“真是搞不懂你成天在瞎琢磨什麽。”黃粱搖了搖頭，“歐陽，聽我一句勸，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無論是學業還是個人愛好，都可以。”
黃粱輕蔑的態度險些讓歐陽倩失去理智，她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勉強能開口說話。
“她現在是你的委托人，你應該考慮的是解決她的問題，而不是散發男性魅力！”歐陽倩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承認，陳璐女士非常的有魅力，可是你們之間的年齡差距也有點大吧，她至少比你大十歲。”
“是十五歲。”黃粱糾正道，“歐陽，你別亂說話，我很敬重程璐女士。”
歐陽倩對他怒目而視。
“行了，你再廢話我就把你辭退。”黃粱不耐煩的說道。此時他和歐陽倩已經走出了電梯，沒有理睬一樓大廳的前台小姐，黃粱大步流星的往樓外走去。
歐陽倩固執的一路小跑、緊跟黃粱的步伐。“哼，你甭想攆我走。”
“那就別跟個老媽子似得，磨磨嘰嘰的讓人厭惡。”
歐陽倩緊跑幾步，對黃粱問道：“那張照片上的人，為什麽陳璐會毫無印象？她不是雇傭過那個女人嗎？”
“誰知道呢。”
“你準備怎麽做？單憑幾張模糊的照片，你很難找出她的具體身份。”
“歐陽，我們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黃粱掏出車鑰匙，把停在停車位上的甲殼蟲解鎖，“在這個信息時代，一切皆有可能。你難道沒聽說過一項叫做“人臉識別”的技術嗎？”
“當然知道。你又準備去麻煩辛姐？”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黃粱自嘲的說道，“上車，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去——”
歐陽倩輕蔑的接口道：“辦正事。切，誰知道你是去哪裏鬼混。”
“能不能別嘮叨了？”
“不能。”
回到家裏，歐陽倩臉上依舊是一副烏雲密布的樣子。她媽媽看到她眉頭緊鎖，就湊到歐陽倩的身旁，神秘兮兮的對歐陽倩說道：“倩倩，你又怎麽了？和男朋友吵架了？”
“媽，你說什麽呢！”歐陽倩險些閃到舌頭，“我哪來的男朋友啊，別瞎說！”
“沒事，你承認了也沒關係。”媽媽一副善解人意的微笑，“再開學你就上大三了，爸爸媽媽在戀愛的問題上，完全尊重你的決定。媽媽隻叮囑你一件事，一定要安全、小心再謹慎，千萬不要做出抱憾終身的衝動行為，知道嗎？當年我和你爸——誒，你別走啊，媽媽還沒說完呢，倩倩！”
回應歐陽倩母親的，是她女兒用力關上臥室房門的巨響。
“倩倩，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媽！我沒談戀愛！”
“沒談戀愛？哪你成天往那間事務所跑什麽？”
歐陽倩的媽媽輕聲嘀咕了幾句，轉身去收拾廚房。
......,......
躺在**看了一會兒電視劇，歐陽倩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當她再次清醒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將近四點半。她掙紮著從**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馬克杯，裏麵空空如也。歐陽倩隻好端著杯子，光著腳走出臥室。
“媽，家裏還有果汁嗎？我——”歐陽倩的餘光掃向自家客廳的沙發方向，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是黃粱？！
“黃粱？！你怎麽在我家？！”
歐陽倩用力眨了眨眼睛，那張讓她氣不打一處來的臉正在微笑著看向她。而自己的母親，正坐在黃粱的身旁，兩個人似乎還有說有笑的。
該死，這是什麽鬼？！我睡糊塗了嗎？歐陽倩完全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弄暈了。
“倩倩，你醒了？你朋友剛才來敲門了，我說你在睡覺呢，他就說先不叫醒你。”
歐陽媽媽臉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悄悄的用手指了指黃粱，還比出了一個“OK”的手勢。
“......”
歐陽倩微微張著嘴，手中拿著個空杯子，頭發有些淩亂，她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變，大腦仍舊處在宕機的狀態。
“你要喝果汁嗎？我去給你倒。”歐陽媽媽走到了歐陽倩身旁，把她手中的馬克杯接了過去，她回頭望向黃粱，親切的問道：“你呢，黃粱，想喝點什麽？在阿姨家裏千萬別局促，想喝什麽就直說。”
黃粱彬彬有禮的說道：“阿姨，我也喝果汁好了。”
“好，你們倆去聊吧，我去榨鮮果汁。”
木然的注視著媽媽樂嗬嗬的走進廚房，歐陽倩這時才清醒過來，仿佛是有人把她身上的啟動按鈕按下了，她飛快的衝到了黃粱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我警告你，離我媽遠一點——”
“阿姨很可愛的，也很好相處。真是想不明白，她怎麽會有你這樣性格陰暗的女兒。”黃粱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
“黃粱，我——”
“行了，我知道，我又不是變態。”白了歐陽倩一眼，黃粱接著說道，“你家挺不錯的，很溫馨，如果能常來就好了。”
“你還想常來？！”歐陽倩簡直快要被黃粱氣笑了，“做夢去吧！你，趕緊從我家裏出去，立刻，馬上！”
“我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阿姨會以為我們吵架了。”黃粱說，嘴角微微的上揚，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她好像把我誤認為是你男朋友了。”
“......”深深的做了一個深呼吸，歐陽倩麵無表情的伸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對黃粱說：“立刻從我麵前消失，如果你不想見血的話。”
黃粱關切的注視著歐陽倩：“你來親戚了？”
“啊啊啊啊啊！！！”
歐陽倩抓著頭發，開始放聲尖叫。
“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了？”歐陽媽媽聽到女兒的尖叫聲，立刻從廚房小跑了出來，她手裏攥著一個剝了一半皮的橙子。
“沒事，阿姨，爬過去一隻小蜘蛛。”
“哦，這樣啊。倩倩，你都多大人了，怎麽還跟小時候一眼，見了蟲子就害怕呢？別把客人嚇到，你們接著聊，我去榨橙汁。”
揮了揮手中的橙子，歐陽媽媽樂嗬嗬的返回廚房。
“好了，不逗你了。”黃粱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打你手機號你不接，索性我就直接上門拜訪了。”
“你找我幹嘛？”
歐陽倩已經放棄了，她一屁股坐在單人沙發上，拿起茶幾上果籃裏的蘋果，大口的啃了起來，就仿佛她跟手中的蘋果有仇似得。
“幫我做些調查，你也該出出力了。”黃粱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點了幾下後，他把屏幕對準了歐陽倩。
打量了幾眼黃粱手機屏幕上的一張老人的照片，歐陽倩問道：“這位老人家是誰啊？”
“陳璐的父親。”
“調查他？”
“嗯，調查的目標就是他，陳廣林。”黃粱說，“你所要做的，就是把陳廣林近些年在拍賣會上中標的藝術品的信息歸納匯總，整理出一個表格給我。”
“你調查委托人的父親幹嘛？”
“讓你幹嘛就幹嘛。對了，把藝術品的範圍，重點鎖定在畫作上。”
歐陽倩聳了聳肩。“好吧。”
“明天、後天、大後天，這三天你不用來事務所報道，自行安排。”
“你又要去辦正事？”
黃粱點頭說道：“當然。而且一個人也好脫身。”
“啊？”
一連整整三天，歐陽倩都沒有看到黃粱的人影。即使把整理好的有關陳廣林的資料給黃粱發送過去，歐陽倩依然沒有得到黃粱的任何回複。就好像黃粱他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家裏沒有人、手機打不通，徹底變成了失聯的狀態。
所以當吃完晚飯、坐在客廳沙發上吃水果的時候，聽到響起的手機鈴聲，歐陽倩根本就沒有想到這通電話會是黃粱打來的。
“喂？黃粱，你這幾天上哪鬼混去了？”
黃粱疲憊的聲音中難掩興奮之情。“忙正事，忙正事啊。”
“切，我才不信呢。”
“愛信不信。你現在人在哪兒呢？”
歐陽倩一邊剝著橘子皮、一邊百無聊賴的嘟囔道：“在家裏啊，陪我媽看苦情劇呢。”她看了一眼正在因為劇中爛俗的狗血情節而抹眼淚的母親，“媽，您這又是何必呢？家裏的紙抽又快用光了...”
“收拾一下準備出門，我給你發個地址，你趕緊打車過來。”
“想起我來了？”歐陽倩揶揄的說道，“去哪兒啊？我可能沒時間呢。”
“沒時間廢話了，她就要出家門了。”
黃粱略顯急切的聲音在歐陽倩的耳邊回響。
“誰要出門了？喂？！”
黃粱掛斷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