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消失的凶器(1)

“呦,黃兒,你來了。都多長時間沒有照顧咱家生意了。”

二老膾的老板——陳玉紅——滿麵春風的走向黃粱,她揮手讓上前迎接黃粱一行人的服務員走開,她親自過來接待。

這間名叫二老膾的飯店麵積不大,分為上下兩層。飯店的一層是用一個個屏風隔開的餐桌,上到二樓,就是一間間獨立的包房。室內的裝飾風格很接地氣,第一次進來的客人,幾乎都會產生仿佛身處農家樂的錯覺。

“陳姐。”黃粱點了下頭。

之前黃粱經常來二老膾吃飯,但是在別陳玉紅有意無意的暗示了幾次後,黃粱就很少來這兒吃飯了,變成了從二老膾訂外賣。

“這二位是一起的?”陳玉紅打量著跟在黃粱身後的辛雨和王玥。

“嗯,我朋友,還有空的包房嗎?”

“有,就算沒有空的,姐也能給你拾騰出一間來。”陳玉紅嫵媚的笑了笑,領著黃粱三人踏上了飯店的二層。

上到二層,喧囂聲頓時減弱了大半。今天二老膾的客人很多,和黃粱印象中的慘淡經營相去甚遠。

“就這間吧。”陳玉紅把黃粱三人領到了一間門上掛著‘供銷社’牌子的房門前。她推開門,黃粱三人走了進去。

落座後,黃粱點了幾個菜,隨後陳玉紅有些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包房,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黃粱,你和這個**的飯店老板娘是什麽關係,從實招來!”辛雨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黃粱。

“沒關係。”

“我看未必。”王玥說,“她的眼睛都長在你身上了。”

“玥兒,你就別取笑我了。”黃粱苦著臉說道,“我知道她對我有那麽點意思,自從我察覺到這一點後,我就沒有再光顧過這間飯店。”

“也就是說,問題出在我的身上嘍?因為我的緣故,你才‘不得已’,”王玥把這三個字的音咬的很重,“再次來到這裏的嘍?”

“......”

黃粱非常明智的沒有接話,他眼觀鼻、鼻觀心,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哼,諒你也不敢背著我搞小動作。”王玥說道,表情有一絲小得意。

辛雨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哀自怨的說道:“哎,你說我這是何苦呢?夾在你們中間,當電燈泡受罪...”

黃粱立刻轉移話題,對辛雨問道:“對了,你最近忙什麽案子呢?”

“龍山區最近還算太平,我這個刑偵支隊隊長清閑得很。”辛雨說,“已經好幾天沒有寫報告,不知道這樣的好日子能持續多久。”

“你呀,被大領導知道你心理是這樣想的,可是會挨批評的。”王玥笑著說道。

“也就在你們麵前我能發發牢騷。”辛雨不以為然的說道,“要是我真的挨批了,就是你們倆泄的秘。到時候我直接找你們算賬。”

王玥說:“切,你真是嚇到我了呢。”

“小心我收回承諾。”辛雨說。

“承諾?什麽承諾?”

王玥似乎意識到了辛雨的意思,她瞬間紅了臉,有些慌亂的連連對辛雨使眼色。但是辛雨對此視而不見,她自顧自的說道:“你家玥兒想讓我給你倆的孩子當後媽。”

“啊?”

“......”王玥羞憤難當,隻好低著頭不說話。

在黃粱三人的閑談中,點的菜一盤盤的被端上了桌。期間陳玉紅又來了一次包房,不過沒等王玥找到機會擠兌她,她就又出去招呼客人了。

“————當時我可真是氣壞了,騷擾電話都打到我的頭上了,竟然問我需不需要相親?”辛雨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的回應呢?”黃粱問。

辛雨聳了聳肩:“我對他說了句‘還是考慮考慮你媽的婚姻大事吧’,然後我就把電話給掛了。”

“噗。”

正在喝果汁的王玥直接噴了,她連連咳嗽,好一會兒,才慢慢平複了下來。她一邊用紙巾擦臉、一邊說道:“辛雨,你這樣下去,真的會嫁不出去的。”

“切,嫁不出去就當一輩子老姑娘唄。”辛雨不以為然的說道,“哪條法律規定了成年女性必須結婚的?我一個人生活,照樣過的瀟灑。”

“也是。”黃粱點了點頭,“你確實沒這個需求,你比絕大多數男人都要爺們。”

“黃粱,你這是誇我呢,還是在損我呢?”辛雨微微蹙起鼻尖,“聽著像是在罵人。”

“發自肺腑的讚美。”

“嗯...”

辛雨夾起了一塊糖醋裏脊放進了嘴裏,仍在琢磨著黃粱究竟是不是在調侃她,畢竟確實有很多人尊稱她為‘辛爺’......

在輕鬆的氛圍中,吃飽喝足的三人都有些慵懶,黃粱喝了口茶水,準備起身去樓下結賬。就在他走到門口,剛拉開包房的門時,一聲女人淒厲的尖叫聲驟然響起。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探頭張望。

他看到了一名服務員打扮的女人,正哆哆嗦嗦的癱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向後退。這名女服務員伸著顫抖的手,哆哆嗦嗦的指著她麵前敞開的一間包房的門,嘴裏不停嘀咕著什麽,隨著她的聲音越來越響,黃粱終於聽清了她口中念叨的話。

“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聽到女人驚悚的尖叫,王玥和辛雨也走出了包房,她們跟在黃粱的身後,湊上前去,往女服務員麵前的包房內部望去。

包房中,一個男人趴在地板上,他的身上被一張張A4紙覆蓋著,就仿佛是有人蓋在他身上的一張紙被。地板上,男人的身軀上,散漫包房的A4紙上,灑滿了刺眼的鮮血。

“該死...”黃粱呢喃道。

聽到樓上的吵鬧聲,陳玉紅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她走到黃粱的身旁,往包房裏麵看了一眼,立刻嚇得花容失色,順勢倒在了黃粱的懷裏。

“行了,現在不是你暈倒的時候。”辛雨沒好氣的說道,“立刻報警,這人看來是死透了,但還是把120也找來吧。你,”她對陳玉紅說道,“立刻把飯店封鎖,任何人都不可以離開。”

“啊?”

“啊什麽啊?行動!”

被辛雨後了一嗓子,陳玉紅這才如夢方醒般的鬆開了黃粱的胳膊,匆忙的跑下樓。

“都別過來!”辛雨對擁擠到這間包房門口的食客們喊到,她掏出了證件,“我是警察,有誰膽敢破壞現場,我絕對要重罰他!”

辛雨的話起到了威懾作用,沒有人再試圖擠過來看熱鬧。黃粱擋在包房的入口,冷漠的注視著一個個探頭探腦的人。那名發現屍體的女服務員已經被王玥從地上扶了起來,正在哭哭啼啼的述說她發現屍體的經過。

“————我、我敲了幾下門,裏麵沒有回應。之後我還要給別的客人上菜,所以我就轉動門把手,推開了門,然後、然後就看到他、他倒在那裏了....”

王玥試圖安慰她,讓她冷靜下來,但是女服務生已經被包房內的屍體嚇破膽了,神情都有些恍惚。

“該死,吃頓飯也能碰上這樣的事情。”辛雨無奈的吐槽了一句。

......,......

警車在十分鍾內趕到了二老膾。

飯店中所有的食客都被集中在一樓,而在二樓,除了黃粱三人和陳玉紅以及那名發現屍體的女服務員外,已經被正在勘查現場的警察們擠滿了。

“辛隊,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

一名矮胖的身穿警察製服的男人走到了辛雨的身旁。黃粱之前在工作中見過他幾麵,他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叫徐聰。

“死者的身份調查出來了?”辛雨問。

“根據他錢包裏的名片顯示,死者名叫李大路,男,46歲,是某出版社高層領導。”徐聰說,“具體信息還需要進一步發掘,辛隊。”

“死者的死因是?”

“割喉。”

“割喉,他後腦上的傷口不是致命傷?”辛雨問。在李大路的屍體上,他的後腦有一處明顯的鈍器打擊的傷口。

徐聰說:“應該不是,經過法醫的初步判斷,死者應該是先遭受到了鈍器襲擊後腦,凶手在其失去意識的情況下,用利器割開了他的喉嚨,將其至死。”

“也就是說,至少有兩件凶器?”黃粱沉吟道。

“沒錯。但是在案發現場,也就是包房內,沒有找到任何能成為凶器的物品,一件都沒有。”

徐聰眉頭緊鎖,他對這一情況感到很意外,根據在二樓用餐的客人以及服務生回憶,他們沒有注意到有可疑的人拿著疑似凶器的物體在二樓出入。

“二樓沒有監控探頭嗎?”黃粱問。

“沒有。”陳玉紅忐忑的回答道。在她的飯店中死了人,這讓她完全亂了方寸,隻能渾渾噩噩的依靠著牆站著,等待著警察的詢問。

看到在場的人都皺起了眉,她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一樓裝了攝像頭。”

“小陳,你去查一下一樓的監控畫麵,看看死者進入飯店後,都有誰離開了這裏。”徐聰對一名警員吩咐道。

“是。”敬了個禮,警員快步跑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