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則（5）
“我能應對。”
黃粱伸手握住了王玥的手，故作輕鬆的說道。
“可是——”
“放心，玥兒，我不會有事的。”
和王玥分別後，黃粱打車回到了事務所。不出所料，歐陽倩在事務所的客廳等著他。
“你去哪兒了？”
“不是告訴你今天別過來嗎？”黃粱走進臥室，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我擔心你出事兒啊。”
“能出什麽事。”
黃粱拎著一個背包從臥室走了出來。
“你還要出門？”歐陽倩問。
“嗯，去找董成。”
“還要找他？我們不是已經找到他了嗎？”
“事後我再向你解釋，時間緊迫。趕在董成發現前，我得立刻飛往長陰市。”黃粱大步走向門口。
“發現什麽？喂！黃粱！”
回應歐陽倩的，是一聲響亮的關門聲。
當天晚上六點鍾，黃粱下了飛機，一周之內第二次來到了長陰市，這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南方城市，作為聞名遐邇的古城，一直是旅遊觀光的首選之地。但是黃粱沒有任何遊玩的閑情雅致，他出了機場後，打車直奔董成之前落腳的武夷公寓。
這是一間不起眼的小公寓，坐落於市井之中。黃粱推開門，對正百無聊賴看著電視劇的公寓老板娘打了個招呼。
“陳姐。”
她裝過頭，眼睛眯縫著：“呦，是你啊。”
“嗯，是我。”
她咧嘴笑了笑，說：“你是不是會算命啊？和你說的分文不差，昨天晚上來了兩個男的，來找那個大個子。我把你教給我的話告訴了他們，沒壞你的事兒吧？”
“您做的非常出色。”黃粱微笑著說道，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了錢夾，數出了一千塊的現金，放在了她麵前的桌上，“那個大個子已經安全離開了吧。”
公寓老板娘拿起現金，對著太陽照了照：“你前腳走，他後腳就離開了。”
“嗯。他說過他要去哪兒嗎？”
“我管他那個幹嗎？”她說，“跟我又沒什麽關係，他沒說，我也沒問。”
“好吧，再次感謝您的幫助。”
“小夥子，那個大儍個子是不是惹上什麽麻煩了？來找他的那兩個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人。”
“相信我，陳姐，好奇心會害死貓的。”
說完這句話，黃粱推門離開了公寓。
走在熙熙攘攘的路上，黃粱專心看著手機屏幕，上麵顯示了一張地圖，地圖上有一個閃爍的紅點，正在緩慢的移動著。
這個紅點代表著董成的位置。
昨天，黃粱和董成有過一次擦肩而過。他裝作低頭看手機，和正在趕回武夷公寓的董成撞在了一起。在慌亂中，黃粱把一個信號發射器塞進了董成的衣服口袋裏。
這樣一來，就可以輕而易舉的鎖定董成的位置。
董成正在高速公路上。
根據地圖顯示，黃粱推斷出他正在趕往坐落於長陰市東麵的柳成市。
董成察覺到了有人在追擊他。
當然，因為這正是黃粱提醒他的。
在董成外出的時候，黃粱進入到他暫住的房間（解開那道老式門鎖，隻花了他十幾秒的時間），給董成留了一張字條。
董成已經成了驚弓之鳥，這一點很重要。
黃粱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前往火車站。他要去柳成市找董成。
從長陰市搭乘火車到柳成市，需要三個半個小時的車程。坐在幾乎空無一人的車廂中，黃粱閉目養神，在腦海中一遍遍的過濾他的計劃。
他必須讓陳萬年感到滿意，這一點至關重要，事關他和歐陽倩的安全。同時，他絕不能讓董成落到陳萬年的手中，這一點是他的底線，黃粱絕不會讓自己淪落為罪犯的幫凶。
這就讓黃粱的每一步行動都舉步維艱。
希望給董成施加的壓力能起到作用吧。黃粱在心中思忖道。
火車在半夜十一點半準時到站。離開火車站後，黃粱上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向一間在訂好的商務酒店開去。
他失去了董成的位置。
火車臨近到站的時候，黃粱確定董成發現了口袋中的信號發射器，因為代表著他所在位置的紅點，已經有十五分鍾保持靜止不動了，而且還是在柳成市的城郊。
黃粱不知道他會在柳成市逗留多長時間，他必須與時間賽跑。
到達酒店後，黃粱立刻和歐陽倩取得了聯係，把他目前麵臨的局麵告知了她。
“你確定董成就在柳成市？”
“嗯，和柳成市隔海相望的就是某小國，如果董成想要偷渡的話，這裏是絕佳的選擇。”黃粱說。
“該死...我們必須從一座陌生的城市中，找到一個陌生的人。”
“歐陽，我隻能依靠你了。”黃粱說。
“嗯...”歐陽倩在電話中沉吟了一會兒，“我盡量試試，黃粱，看來我今天又得熬夜了...這對皮膚很不好的。”
“事成之後，我送你一套化妝品。”
“我要CPB的！”
“可以。”黃粱咬了咬牙，一口答應下來。曾經給王玥買過化妝品的黃粱，很清楚全套的CPB的價格有多麽昂貴...
結束了和歐陽倩的通話，黃粱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陳萬年撥去了電話。
“喂？”
陳萬年的語氣很惡劣，畢竟現在已經接近淩晨一點了，很少人有敢在這個時間打擾他的休息。
“四爺，是我，黃粱。”
“你小子啊。有屁快放！”
“董成在柳成市。”
“柳成市？那個混賬準備跑到國外去？”
聽到這個消息後，陳萬年清醒了不少。其實董成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並不出乎他的預料。事實上，陳萬年就曾把幾名犯事的手下通過柳成市送到了國外，或許正是因為董成目睹過這些事情，才在心中留下了印象。
“嗯。”
“你找到他了嗎？”
“還沒有。”
“你小子一個人，能找到他嗎？”陳萬年已經開始對抓回董成不抱希望了。
“辦法還是有的，當然，還需要一點點運氣。”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黃粱。”
陳萬年突兀的掛斷了電話，黃粱苦笑了幾聲，把手機扔在了客房的**。他感到有些疲憊，現在他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歐陽倩身上。他必須找到董成，否則這件事情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黃粱一開始打算去接觸安排偷渡的那些本地勢力。但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孤身一人，在沒有線人介紹的前提下，根本就沒有人理睬他，黃粱甚至險些卷入到一場械鬥中。
索性，歐陽倩在關鍵時刻沒有掉鏈子，通過對董成的移動支付信息的追蹤，幾條外賣信息中包含的地址，讓她鎖定了董成在柳成市中的具體位置。
黃粱和董成在柳成市的相遇，發生在一條偏僻的小巷中。
董成躲藏在柳成市郊區的城鄉結合部裏，等待著自己偷渡那一天的到來。他剛出去辦完事回來，被等著他現身的黃粱堵了個正著。
董成一眼就認出了黃粱。
在發現身上被人放了東西後，董成回憶了之前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他意識到那個小東西，隻有可能是和那名低頭族相撞的時候，被那個人塞進他衣服口袋中的。
而那個人此時就站在自己的麵前，這讓董成毛骨悚然。
恐懼過後，湧上心頭的是滔天的憤怒。董成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第一時間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徑直的衝向了站在他麵前的這個男人。
論打架，董成就沒有服過別人。
黃粱冷靜的麵對衝向自己的彪形大漢，他極快的踢出左腿，攻向董成的頭部，後者架起右臂擋住了這次突襲。
一擊不中，黃粱攻勢不斷，通過中斷、低踢、拳頭的組合攻擊壓製著董成，讓大個子一直保持著被動防守。
但鬥毆經驗豐富的董成並不是狼狽的被黃粱一味壓製，而是在防守的同時，尋找著黃粱攻擊的空檔。
就是這！
董成抬起左腿、猛地踢向黃粱的腹部，黃粱由於在收拳的僵直中，身體避無可避，索性硬生生吃了這一腳，同時反手給了董成一擊左手直拳，狠狠地擊打在大個子的臉上。
雙方硬吃了對方的一次重擊，兩個人紛紛向後跌退了幾步，並同時倒在了地上。
四周偶爾有路過的行人，但是對他們倆之間發生的事情熟視無睹。連圍觀的人都沒有，似乎都很懼怕自己身上濺到血。在這裏生活的人們，早就習慣了這樣事情的發生。
董成依靠著渾身肌肉的健壯體格，搶在黃粱之前站了起來，他衝向剛剛爬起來的黃粱，試圖抓住黃粱的衣領。
黃粱靈巧的躲過了大個子的第一次擒抓，但由於立足未穩，黃粱的身體再次失去了平衡，有一次倒向了地麵。
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董成沒有放過，他索性直接抓住黃粱的頭發，把黃粱整個人硬生生的從地上拉了起來。
董成此時血灌瞳仁，心中已經起了對黃粱的殺心！
M的，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兒了嗎？眩暈和痛楚讓黃粱無法集中意識，他不由自主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