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共同點+新的線索

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當時我媽絕望的眼神以及我爸那張在他年輕時拍攝的照片,它被擺放在了靈堂的正中間,他就那麽笑著,就像是在對著我說,兒子,以後得你來保護你媽了。

我走到了總局的門口,無奈的往後看了一眼方建國的辦公室,又歎了口氣,或許,我爸的那個案子,真得就得等到過了追訴期,才能翻閱了吧。

“滴滴滴”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方建國給我發了一封短信,他告訴我,上級已經給他施加了壓力,七天,我們隻有七天的時間偵破這個案件,如果沒能在限定時間內偵破,那麽,省公安廳的人,會召開聯合會議,成立專案組過來協助我們,到時候,真要偵破了這個案件,不管誰是協助方,誰是主動方,這破案率,一定不會是屬於百川市的。

放回手機,我抿了抿嘴,局長就是局長,考慮的從來不是這起案件的凶手是誰,而是破案率。

想到這裏,我順手就打了一輛車,但我並沒有回刑偵大隊,而是去了法醫院,我現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我心中的那個答案,到底成不成立。

十分鍾後,我走入法醫院的大門,登記完畢之後,我又上了法醫院三樓主任辦公室,可沒等我進門,陳饒那兩助理就直接把我攔在了門外。

按照她們兩個人的說法,陳饒從昨天晚上帶著那六具屍體回來之後,就一直窩著在辦公室內的解剖室內,還吩咐過,不管是誰,都不允許打擾她。

因為陳饒的個性比較乖張,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在一年裏麵,最高的記錄就換了十八個助理,所以,這兩名助理,也實在不敢違背她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時間,側身看著主任辦公室的名牌一眼,隨即笑道:“你們主任的解剖記錄是半個小時一具屍體,現在都過了六個小時了,我想,她也快結束了吧?”

在來之前,我讓韓天給我調了陳饒的資料出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把我嚇了一大跳,陳饒畢業於首都某知名的法醫院校,令我驚訝的是,在大一時,她就曾協助過某知名法醫連續解剖了三具屍體,也正因為有陳饒的加入,直接指出那幾具屍體的可疑處,凶手的身份才會漸漸地浮出水麵,而在大二那一年,她早已是首都法醫院的常客,甚至畢業之後,首都法醫院以及當時她所屬的院校一同爭先恐後的要將其留下,而她卻一一拒絕,執意要加入我市法醫院。

看到這份資料的時候,我已經斷定,陳饒執意要留在百川市,一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

我在陳饒辦公室門外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她這才緩緩地打開了辦公室大門讓我進去,令我意外的是,當那兩位女助理想要跟著我進入的時候,陳饒卻用某些一聽就知道不想讓她們進來的理由給打發了出去。

“陳法醫,我可不習慣男女單獨相處。”走進她的辦公室,迎麵而來的就是一陣酒精味。

陳饒緩緩地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隨即呼了一口氣,隨即輕聲說道:“她們兩個都是新來的,你來的時候,我還沒有解剖完,所以怕嚇著他們,怎麽樣,要不要進去看看?”

對於陳饒的忽然邀約,我有點兒意外,不過既然她都這樣說了,我也就接過了陳饒遞給我的手術服以及塑膠手套,跟著她一同進入了解剖室。

這個解剖室很大,大約有一百多平的樣子,可整個解剖室內就隻有六張推床,而**躺著的,正是我們從案發現場帶回來的六具屍體。

陳饒將第一具屍體的裹屍布掀開,可就在她掀開裹屍布的那一瞬間,一股子惡臭頓時朝我鼻腔彌漫而來,那一張腐爛到已經清晰見骨的臉上,甚至還瞪著兩顆充滿血絲的眼球看著我。

“不要這麽大驚小怪的,你見過他,他叫黃凱國,黃蓉沢的父親,按照屍檢結果來看,他的周身並沒有任何創傷,但我在案發現場時,就看見了這些被害人的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麽共同點?”我問道。

陳饒一把將剩餘的裹屍布全部掀開,隨即用金屬尺指了指這具屍體的皮膚表麵,我低頭看了一眼,這具屍體的皮上已經腐爛不堪,盡管陳饒已經事先將依附於死者骨上的屍蛆全部清理了一遍,但還有一些骨驅正從屍體內部慢慢的往上攀爬至屍體表麵。

但好在,這屍體並不是全部被腐蝕了,還有一些完好的皮膚表麵,但這些表麵,似乎也快要腐壞。

而我在屍體的胸口,腰間這些完好的皮膚表麵之上,發現了一些小圓點,這些圓點並不大,大約在指甲蓋大小,色呈金屬狀,他們沉於這屍體表麵以及更深處。

陳饒告訴我,這是皮膚金屬化。

銅導體在皮膚上呈淡綠色或黃褐色,鐵導體在皮膚上呈灰褐色,鋁導體沉著呈白色,電壓越高,電流通過時間越長,金屬沉著也越多。

我抬頭,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被電死的?”

陳饒緩緩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被電死的屍體屍表像主要表現為組織缺氧的窒息現象,而且這五具屍體,都有不同程度的結膜出血點,屍體的表像瞳孔散大,屍僵出現的早,屍斑明顯等,因為屍體已經被腐爛成這樣了,屍僵和屍斑我都沒有看到,所以當時在現場,我也不好早下結論,但現在看來,他們的確是被電死的。”

“五個都被電死的?”我疑惑的回過了頭,皺眉問道。

陳饒點了點頭,說等送檢報告過來就能確定,但現在來看,似乎已經不用等送檢報告了,她現在就能確定。

我抿了抿嘴,順手就將第六具屍體上的裹屍布掀開,當我看到張氏明那副鬼樣子的時候,我不禁閉了閉眼,說實話,在案發現場的時候,張氏明的腦袋就已經被摔的四分五裂,整個天靈蓋都掉在了地上。

雖然陳饒將他帶回來之後,把他的腦袋和脖子都縫合了一遍,頭頂上的天靈蓋也重新安了回去,但我怎麽老是覺得,他當時在案發現場的樣子,還沒有現在的恐怖?

“這具屍體,應該是……”

我還沒說完,陳饒就笑了笑,輕蔑的說道:“你覺得他是跳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