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抽絲剝繭
目標人物在一個酒吧門前抽煙，不時環顧四周，假扮成路人的民警圍著男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逐漸收縮的時候，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特征明顯的男人竟然在一瞬間失去了蹤影！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所有緊緊盯著目標人物的民警更是沒有一個看清楚男人究竟是怎麽消失的！
那種詫異的感覺，在屏幕之外的我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真的是活像見了鬼了。
我自是不信目標人物會就這麽憑空消失，甚至我也懷疑過這一個視頻是不是別人剪去了關鍵的部分，於是把這一瞬間的監控視頻反反複複的暫停觀看，然而事實告訴我，這是一個完整的視頻，在放大了100倍之後，我細心的觀察到這個人身上有一個明顯的特征，左手手背有一個黑色的刺青，因為距離和技術的緣故顯得模糊不清，這條信息的價值不大，所以我主觀性的判斷，花費了這麽多的時間卻毫無所獲。
泄氣的關閉視頻，我點開了文件。
文件上麵的內容很簡單，概述了一個獨立小型販賣人口作案到被抓捕的流程，與其說是卷宗，倒不如更像是一則簡訊，內容並不全麵，關鍵部分的細節更是一筆帶過，這對於一份完整的卷宗來說是不合理的。
如果是平常的我，一定會把勘查這個卷宗的人員拉出來好好教育，但在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這個案件透露出的古怪了，以至於在此後我回想到自己曾經與關鍵線索失之交臂的時候感到懊惱不已。
“頭兒！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張野一腳踹開了我辦公室的門，氣喘籲籲的樣子很顯然是在給我打電話之後，就直奔了過來，與之同行的還有韓天，可憐的大門立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我覺得遲早有一天這個門一定會犧牲在對方的腳下。
“尹陽，剛才傳給你的資料你看完了沒有？”
“大致已經了解。”可是我卻根本沒有從這一個案子裏麵發現我所需要的任何線索。
“你再看看這個。”
韓天直接扔了一個黑色的U盤在我的桌子上，一向用紳士待人的處世準則做出這個動作顯然是不符合他平常性格的，張野看到咧了咧嘴，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後轉過頭來對著我大肆讚歎韓天這半個上司。
“頭兒，你是沒有看到老大剛才的英姿颯爽，為了把這一個文件的備份檔案拿出來，可算是費了九牛二虎，連資料庫的規定都不顧了，直接就把資料區那些老迂腐一腳踹得閉上了嘴，那場景，可得勁了！想想我以前想要去那裏麵查個資料都被說了半天，還拿出了資料損失全權由我負責的大帽子，結果，老大的這一下真的是讓人痛快！”
我無言以對，資料區的那些人，也的確是太欠揍了，張野這小子在我手底下做事的時候，有的時候為了查詢資料，因為那些老頭子，差一點就延誤了最佳的破案時機。
沒有去問黑色U盤裏麵究竟藏了什麽東西，我直接把這個東西插到了自己的筆記本上，畢竟有的時候與其問這麽多，還不如自己親眼去看，點開內部儲存的文檔時驚訝的發現，這個竟然是剛才傳過來這裏破碎消息中的完整版本。
韓天看到我驚訝悶著氣解釋說：“我和張野在第一時間找尋到三個符合特征的案子，排除兩個後就去調取最後一個的卷宗，可是我根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把卷宗當成命似的，給我的資料竟然是他們刪刪減減留下的破碎信息！我是去拿卷宗的副本，不是去給他們消遣。”
“嘿！”張野直接興奮的把話插了進來：“頭兒，那個時候老大超級威武，眼見著那些人不給就直接搶，三兩下就把當場的所有保安人員給全部製服！”
“辛苦你們了。”
我心下了然，別看韓天表麵上斯斯文文的樣子，但是在背地裏麵一旦觸及到緊急事件，或者說惹到了他的話，那麽必然遭遇到的就是狂風怒火，就連我這個和他多年的好友加搭檔，但都不能夠幸免。
遲疑了一下，雖說是成功把資料及時的送到，但……
“天，案發現場的那棟公寓裏麵，有沒有人再次遇到靈異事件？”
韓天拿起手機查詢了一下，而後確定的點了點頭說：“有，一個半小時前又有人目睹了那兩個小孩子出現。”
“地點。”
“車庫。”
與此同時，黑色U盤裏麵的信息被計算機解讀，出現在屏幕上麵的一份檔案，第一個印出來的照片就是張家樹的臉，這是一個全身照，照片的時間記錄正是那一次特大搜捕活動所進行的拍攝。
我抿了抿唇，果然，這個人和人口販賣的案子有關係，隻不過資料上麵顯示的個人身份是意外卷入這一個案子的無關人員，也難怪我們之前在調取案件的時候會搜查不到對方的信息。
順著鼠標向下滑動，我看到了張家樹左手手背上麵的一個黑色刺青，敏銳的直覺告訴我這就是和上一個視頻中出現的目標人物是同一個，不出意外，他就是那個逃脫了的小型人口販賣的首領，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麽的手法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脫，但這一次，我斷定他絕對逃不出我的手心。
“不對。”韓天抱著胸，皺著眉頭看著我用鼠標拉開的這一張照片。
“這不是張家樹，神情動作狀態，全部都不一樣，雖然臉看起來像是複製粘貼一樣，從未改變，但一個人從小生活的習慣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盡管他有意識的去控製了這一個行動，你看這個照片上麵小指微微扭曲，這是從母體裏麵帶來的先天性骨折損失，這先天性的障礙足以說明這個人不是張家樹，從最初的報告中張家樹並沒有這種功能障礙。”
張野瞪大了眼睛，調出了張家樹以前的照片和這一張照片進行對比，結果發現韓天和所說的沒有一字之差。
“這……難道這個張家樹在之前的追捕行動中就已經被調換了，可是……就算整容技術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會把一個人完完全全的整容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啊！天！”
越對比越看見這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的差距，張野發出了驚歎聲。
“不。”我看著被張野拿在手裏麵的照片說：“我想，我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高度腐爛的屍體，滅口般的行動，徘徊於車庫的幽靈，擴散的言論，上級的施壓，幾年前的人口販賣，手背的黑色刺青。
零星破碎的線索在我的腦袋裏麵逐漸重組，從最初發現這起案子的原點直到現在，無數的巧合，在一瞬間構築成了一座巨大的迷宮。
現在，我站在這個迷宮的出口。
“出發，我們去車庫。”
我站了起來，黑色的風衣在行走之間獵獵作響，韓天和張野見我嚴肅的樣子，沒有說話，而且緊緊的跟著我坐進了車。
“頭兒，去車庫幹什麽？”
車子一啟動張野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求知欲，一臉好奇的詢問我，我閉上了眼睛，沒有理會張野的問題，而是冷靜下來思考，接下來每一步怎麽走才能夠讓犯罪嫌疑的人，輕輕鬆鬆的就進入到他們所布置的圈套。
張野見我沒有反應更是來勁了，一個勁的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卻被坐在他身邊的韓天賞了一個爆栗，韓天隻是冷冷的瞥了張野一眼，然後說道。
“安靜。”
很快我們就到達了目的地，車庫兩邊都是高聳的房子，因為地理緣故而長期處於背麵遮住了大部分的太陽光，所以一進到這裏的時候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裏的溫度比起外麵而言更加低了一兩個度。
我沒有穿很多的衣服，所以在走進這一片陰影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這個時間點已經是深夜了，在視線被大部分阻礙的情況下，使我的聽力呈幾何式遞增。
所以在打完噴嚏之後，我敏銳的感覺到了有兩個聲音在周圍顫動，隻是短短的一秒，很輕易就可以被人忽視過去，甚至就連我自己都在察覺到了這一個聲音的一瞬間，還以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小天的話讓我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尹陽，我聽到了聲音。”
小天一臉嚴肅的看著我，然後把目光轉向了車庫。
時間為北京時間淩晨2:30。
地點，幸福街2號38棟左靠右小心車庫。
我、張野和小天三個人在這天晚上實施了一場針對於犯罪嫌疑人的追捕行動。
路燈在不斷的閃爍，就好像一個遲暮的老頭，似乎每時每刻都會咽不下這一口氣而直接撒手離去，平添了些許的恐怖氛圍。
張野在下車後就一直哆哆嗦嗦，左顧右盼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什麽小偷呢，被我拍了一下肩膀後，反應大的嚇人。
“老……頭兒？”
我對著他笑了一下，所以他不需要這麽緊張，這一次的行動隻不過是我們即將在未來日子裏麵經曆過無數行動的一個普通的行動而已，像他這種新兵蛋子遲早得克服這一種對未知的懼怕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