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前路坎坷
王二狗竟一眼看出了我身上的不對勁。
我瞥了司機一眼，沒有急著搭話。
畢竟這司機是個大嘴巴，保不準會把聽到的事情傳出去。
就在這時，精神病院內晃出了一束束手電光，似乎有人在朝著這邊走來。
見我和二狗齊齊望來，一臉驚恐的司機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終於發動了車子，緩緩駛離此處。
回到城區中心，我付了錢，和王二狗下了車。
來到無人的街道上，我倆隨便找了個地兒坐著，我這才開口詢問，“對了二狗，村子現在怎麽樣了？我爸媽還好嗎？”
離開家兩個月，我很掛念我爸媽，生怕他倆待在村子裏，會受到其他的人排擠。
王二狗歎了口氣，一句話便讓我瞳孔一縮，心髒一緊。
“你離開後，村子裏的蛇災非但沒有消失，反而加劇了。裏麵的人跑的跑，死的死，現在那兒已經是個空村了。”
不等我追問，王二狗繼續說道，“不過你爸媽沒事，他們在蛇災徹底鬧起來之前，就去了市中心那邊。”
還記得我爸曾給我說過，他在市中心還有個關係不錯的親戚，想來他們倆是去那兒尋求庇護了，這不由讓我鬆了口氣，心裏有了決定。
等處理完最近的這些事情，我就去找爸媽。
再度看向王二狗，我有些好奇：“你呢？你怎麽來到這兒來了？”
王二狗沉默了半晌，漏出一個苦笑，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開口說道：“我曾經答應過你爺爺三件事情。”
“第一，要是有一天村子沒了，我得將死去村民埋葬後，才能離開村子。”
“第二，我得保護你，所以我花了兩個月，在處理完村子裏人的後事後，就來找你了。”
“第三...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
見王二狗買了個關子，我剛想追問，卻留意到了他臉上的陰霾，便將問題給咽了回去。
反倒是他，在說完村子的近況後，便擔憂地看向了我。
“還是說說你的事情吧，你是怎麽招惹上女煞的？”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到墨清和蛇像，王二狗的神情並未出現變化，仿佛他已經料到了這些。
可當我說起負棺人，提起馭蛇人，尤其說我為了躲避蛇群，躺入一具石棺中後，王二狗便徹底變了臉色。
聽完了所有，王二狗掐了掐食指，嘴裏默念著什麽，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他神情嚴肅，開口說道，“小北，今天之內必須除掉你體內的女煞，不然你隻有一天可活了。”
這話嚇了我一跳，心中不由將老張罵了個遍。要不是他，我怎麽會被這女煞纏上。
見我神色慌張，王二狗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去除身上的女煞，需要準備很多東西，加之王二狗的行李現全在精神病院內，所以必須購置一些新的。
可此時夜色正濃，所有商鋪大門緊閉，我和王二狗也隻能在路旁等待天明。
期間我和他聊了很多，也知道了關於馭蛇人和負棺人的事。
所謂馭蛇人，便是能夠操控各種蛇為其所用的能人。他們擁有可怕的能力，為此他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馭蛇人每天都會遭受蛇毒的侵蝕，身體之中的大部分**都是蛇毒。因此很少有馭蛇人能夠活過三十歲。
我順嘴提到先前那馭蛇人蒼老的模樣，王二狗則說，馭蛇人因為蛇毒，身體老化極快，我遇到的那位，興許隻有二十五六歲。
馭蛇人想要活下去，方法隻有兩個。
第一，便是不斷馴服更加厲害的蛇，在增強自身實力的同時，壓製體內的蛇毒。這就是馭蛇人會盯上連衣的原因。
然而這法子治標不治本，最終定會被蛇反噬暴斃。
至於第二個方法，便是將體內的蛇毒轉移給另一個人。
然而，一滴蛇毒便能要了一般人的命，馭蛇人不可能利用千萬人來稀釋自身的毒液。
所以馭蛇人需要一個能夠抵抗大多數蛇毒的人，而符合條件的載體隻有一個，馭蛇人稱其為——蛇靈。
還記得老張曾說我就是蛇靈，這解釋了馭蛇人的黑蛇咬到我後，為什麽沒有將我給毒死。
至於負棺人，則是為了複活亡魂而不擇手段的瘋子。
王二狗告訴我，爺爺曾對他講過一個故事，說是百年前有一位能人，在妻子死後，為了複活亡妻成了負棺人。
十年間，他找了九十九個極陰之人，將他們全部活祭亡妻。
接著，那人打了一口金棺，並將一個苦命女子送 入了棺中。三日後，女子死去，而其亡妻竟借著女子的屍體活了過來。
兩人長相廝守二十年，直至事情敗露，被人討伐誅殺。
故事裏提到的極陰之人，指的便是陰年陰月陰日陰刻生的人。
他們之所以被負棺人選中，便是因為這類人的靈魂能夠溝通陰陽，加大亡魂借屍複蘇的概率。
而蛇為陰物，作為蛇靈的我，則比極陰之人更適合成為祭品。
也就是說，老張之所以保護我並不是出於好意，而是他想把我祭給石棺裏的女煞。
談話至此，我長長歎了口氣，心底莫名感到一陣疲倦。
不論是落在誰的手裏，我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個墨清在尋找我，想要殺了我。
前路坎坷，我活下來的概率極小。
除非，我能掌握某些力量，能夠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回過神時，天邊已翻起了魚肚白。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也出現了三兩推著小車，奔赴前方的攤販。
又過片刻，我和王二狗攔了輛出租車，來到了殯儀館附近的喪葬一條街。
不同於市中心的冷清，這兒大多數店鋪都已經開門。
步入其中，輾轉各個店麵，王二狗挑挑選選，目光很是挑剔。
折騰了快兩個小時，他這才購買了一盒朱砂，一捆紅繩，一支墨筆，一疊黃紙，以及一個紙人。
離開喪葬一條街，我和他再次攔下一輛車，開始毫無目的的在縣城之中亂逛。
王二狗告訴我，他得找到一個陰氣較重的地方，才能為我驅除女煞。
兜兜轉轉，終於在路過城西郊外的一棟五層爛尾樓時，王二狗喊停了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