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聽你的
在秋明縣某個偏僻的小酒館裏，兩個青年正坐在角落裏，靜靜地對視著。
一位生的白淨細嫩、玉樹臨風，身上有股讓人心生敬仰的浩然正氣。略有見識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一位儒門的大才子。
另一位也飄然灑脫、器宇不凡，更像是一位仗劍行天下的俠客。
對於這件事情，酒館老板娘是這麽說的：“這兩個人真是奇怪！過來老半天，也不說話。要了一壺熱酒，卻又不喝，放在那兒都涼了。
不過，他們冷冷對視的模樣，真的好酷呀！真想上去親他們一口，他們要是答應了，人家不收他們酒錢都行……
哎呀！說漏嘴了。你可不要亂說。要是讓我當家的知道，那可就慘了。”
又過了一會兒，書生模樣的青年實在坐不住了，最終還是先開了口。“方兄的定力果然不凡，在下佩服。”
俠客模樣的青年也不矯情，朗聲回答道：“劉兄說笑了，我不過是凡夫俗子，那裏比得了劉兄你這種名譽天下的大才子。”
這位俠客模樣的青年正是方近，對麵那個書生正是劉濟遠。
小嬋說劉濟遠要見他，方近就過來，他也想看看，這個連小姑娘都利用的家夥，到底是何方妖孽。
“聲討方兄的文章都人盡皆知了，方兄也不著急，這份淡然，真讓人佩服。”劉濟遠假模假樣地說道。
“劉兄連小女孩都要利用，這份無恥，也讓人敬佩的很呀！”方近一臉正色地回應道。
“哈哈！方兄說笑了，什麽利用不利用的，說的那麽難聽。對於讀書人來說，那能叫利用嘛！”對於方近的說法，劉濟遠毫不在意。“倒是方兄你，現在的處境，可不容樂觀呀！”
方近不屑一笑，也沒有說話，點頭示意劉濟遠接著往下說。
劉濟遠也不介意，繼續說道：“方兄，不是我說你，你做什麽不好，非要下一子得罪那麽多儒生。最糟糕的是，你竟然得罪了歐陽鏨。
唉！這下你可就真的麻煩了。
那歐陽鏨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在王朝年輕一代儒生之中，可是能和在下起名的風雲人物。
以歐陽鏨睚眥必報的性格，你把他得罪的那麽很，他肯定會報複你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方兄的惡名就人盡皆知了。”
看方近沒什麽反應，劉濟遠又接著說道：“如果他們僅僅抹黑方兄一個人，那也沒什麽。關鍵問題是，他們會抹黑方兄的家族。要是讓歐陽鏨得逞了，秋明縣方家多少年的聲譽，就要毀於一旦。
方兄，你要早點做好反擊的準備，不然的話，方兄和方家可就要完了。”
方近緊皺著，對於劉濟遠繞了一大圈也不說正事的行為，相當不耐煩。“說人話！”
劉濟遠還以為方近心急了，陰笑一聲，這才說道：“方兄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也就直接說了。我有意幫助方兄，渡過眼前這道難關。”
說完，劉濟遠就停了下來，麵含笑意地打量著方近。
聽劉濟遠這麽說，方近頓時笑了起來，反問道：“噢？你有這麽好心？”
“哈哈！方兄果然是明白人。”劉濟遠也不尷尬，大笑起來。“我當然不是無償幫你，是有條件的。隻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就寫文章，幫你反擊歐陽鏨，還方兄一個清白。”
“什麽條件？”
“你離開洛雁小姐，不許再打她的主意。”
劉濟遠的家世還算不錯，卻沒有達到，有資格知道神醫方家辛秘的地步。在他看來，方近隻不多是一個小地方的大夫罷了。
他不覺得，方近能配得上洛雁。其實在他心裏，天底下隻有他劉濟遠一個人，能配得上洛雁這樣的佳人。
他也不覺得，方近會拒絕自己提議，因為這個時候，隻有自己能幫到對方。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方近，劉濟遠滿心歡喜地笑了起來。
他不知方近是以何種卑鄙的手段，把洛雁騙到方氏醫館的。但他可以預見，洛雁一旦離開方氏醫館，就會和他在一起。
到時他就能坐擁佳人，想想都讓人激動。以自己的才氣，和洛雁的美貌，肯定會成為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就在劉濟遠內心狂喜的時候，方近卻緩緩地站起身來，轉身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看方近要走，劉濟遠頓時愣住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應過來之後，又急忙追了上去。“唉！你別走呀！怎麽樣呢？你倒是給句話呀？”
方近走了幾步，看劉濟遠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就轉過身來，鄙夷地說道：“劉兄果然不愧飽讀聖賢書的大才子，隻可惜，這一肚聖賢書都讀到臉上去了。”
“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因為一個女人，連你方氏一族的清譽都不要了。等想清楚了，就到慶聲客棧，我會在那裏等你七天。”
劉濟遠還不死心，他覺得，是歐陽鏨他們的文章還沒傳開，等真正傳播開了，到時候方近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非哭著喊著來求自己不可。
他不認為，方近能對自己和家族的名聲掃地，而視若無睹。
……
雪晴後的寒風，吹在臉上，仿若刀斧劈砍一般痛疼。
街道上的積雪，已經被人清掃一遍，堆在街道兩旁。遠遠看著，是一個個白色的土包。
方近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又走到了秋月茶樓。
“小二，一份玉雲糕。”
“好咧！方大夫，您稍等，馬上給你打包。”
方近，買玉雲糕是想帶回去給春蠶吃的，付過錢，從茶樓裏出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春蠶已經離開了。
意識到這一點，方近整個人突然愣住了，和春蠶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都呈現在他的腦海裏。
方近驚奇的發現，春蠶還沒離開幾天，自己就開始想她了。他開始擔心，春蠶回去之後，過的怎麽樣。“鐵唐城嘛？我一定會去的。”
“方近，你回來啦？”
方近剛邁進家門，就看到洛雁從屋裏迎了出來，有點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不過也就隻有一點點像而已，以洛雁的氣質，再怎麽小女人姿態，也都是那麽的高貴典雅。
“外麵冷，出來幹嘛！”方近取下自己的帽子，帶在洛雁的頭上，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要是你生病了，我可不給你治。”
洛雁第一眼就看到方近手中的玉雲糕，聰明如她，早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伸手把玉雲糕接了過去。
“是送給我的嘛？我正想嚐嚐秋明縣特有的玉雲糕呢，還想讓百靈去買的，沒想到，你就買回來了。”
她這麽說，隻想讓方近心裏好受些。
方近不想跟洛雁說謊，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玉雲糕哪有你做的東西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到你做的東西，我做夢都能笑醒呢。”
說話間，方近就輕攬著洛雁的肩膀，向屋裏走去。他手掌一碰觸到洛雁裘衣上的絨毛，就停了下來，整個手臂都僵直在那裏，不敢落下去。
洛雁秀眉輕皺，也沒說什麽，隻是往前走的時候，腳上總是慢上一點，整個人都快擠到方近懷裏去了。
方近感覺洛雁的身子，離自己越來越近，他都能聞到洛雁身上的體香，心髒不由劇烈地跳動起來。
走進臥之後，洛雁就一邊拆著玉雲糕的外包，一邊說道：“對了！方近！我準備把小嬋，送到爺爺那裏去，省的留下來給你添亂。”
方近連忙勸慰道：“沒事的！小嬋也是為你好，還是讓她留下吧！”
“好吧！聽你的！”洛雁斟酌一會，回答道。“不過我讓她去祠堂跪著了，也該讓她漲漲記性。”
方近笑著應道：“恩！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