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賢者
洛雁小心細致地喂著方近，生怕參湯燙著方近，還放到嘴邊吹上一口。
要是平時，方近看到洛雁這對自己，非感動的一塌糊塗不可。但他此時的心思都在春蠶的病情上，竟絲毫沒有反應。
他和春蠶認識的時間不長，卻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事情，方近在心裏邊，早就將春蠶當做自己的親人。看到春蠶如今這樣，他早就心亂如麻。
洛雁一邊喂著方近，一邊說道：“辦法倒是有！”
“什麽辦法？”方近追問道。
“噬心蠱毒號稱隻有賢者才能抵擋的蠱物，並不是浪得虛名的……”之後，洛雁把噬心蠱毒的惡毒效果，大致跟方近說了一下。“隻有賢者出手，才有救活春蠶的希望。”
“賢者？洛雁，你知道那裏能找到賢者嘛？”喝完參湯，方近已經恢複一點力氣，已經可以坐起身來。
“這正是我想說的。”洛雁緊了緊春蠶身上的被子，說道。“當今天下以儒、道和佛三家最為興盛。儒家的境界，可以分為立心、名士、大儒、賢者、聖人五個層次。道家的境界可分為，入道、天師、仙師，賢者和聖人。佛家的境界可分為，入門、苦行、空禪、賢者和聖人。”
“三家弟子之前的境界有所不同，可是大道同歸了，到了後來就都是賢者和聖人。”
“聖人是傳說中的存在。曆史中有記載的，就隻有儒、道、佛三家聖祖，達到聖人的境界，得道飛升。”
“賢者雖然沒有聖人境界那麽虛無飄渺，但天下多少億年的曆史中，真正被記載下來賢者，也隻有七十二位。可以說，每一位賢者的出現，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在當朝三百年曆史上，還沒出現過一位賢者。當代群儒之中，以我祖父為尊，也隻是大儒境界。道家以三陽仙人為尊，是仙師境界。佛門以不了禪師為尊是空禪境界。”
“當代群修之中，還沒有一尊達到賢者境界的。”
說到賢者，方近之前倒遇到一位，那就是天燈大師。
按照洛雁的說法，天燈大師已經達到聖人境界，得道飛升了。要是天燈大師還在的話，救下春蠶，一定沒有問題。
可問題就在於，天燈大師已經飛升了，不在這個世界，就算想出手救治春蠶，也無能為力。
據《金針秘典》的創作者醫翁的說法，《金針秘典》達到神針層次之後，就能得道飛升，倒是和聖人境界相似。
方近感覺自己《金針秘典》達到氣針層次之後，就能解決春蠶仙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倒和賢者層次類似。
就別說無靈密境了，即使壽命無盡的仙人裏邊，也沒有多少尊達到賢者境界的。
在無靈密境之後，沒法修煉仙法，卻能夠參悟大道。無靈密境之外，倒是可以修仙了，但是參悟起大道境界來，卻比無靈密境之中還要困難。
“那除了賢者出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法子？”方近不死心，問道。
“沒有其他辦法！”洛雁搖搖頭，說道。“你快點休息，我讓小嬋和百靈在這裏守著，有什麽事情，立馬去喊你。憑我們剛才聯手，壓製不了多長時間，過一會噬心蠱毒肯定又要發作。”
“不用，我坐一會就好！洛雁，你剛才彈琴肯定也消耗很大，你先去吃點早飯，快去休息吧！等會春蠶的蠱毒發作了，還請你住我一臂之力。”
方近拉一張椅子，做到一旁，微眯著眼睛睡了起來，參湯可以補充體力上的消耗，卻無法解除精神上的疲憊。
“你我還用客氣嘛！”洛雁小聲嘀咕一聲，轉身回房去了。
雖然方近不懂琴道，但也能看的出來，洛雁的琴道境界，想到於儒家的大儒級別。
不然的話，洛雁的琴音也不可能對噬心蠱毒，起到緩解的作用。
按理來說，洛雁這種大道境界，不應該被病魔所困的。
可一想到《金針秘典》創作者醫翁，即使達到氣針極致的地步，最後還是死在天妒之下，方近也就釋然了。
再說了，洛雁是生病了，又不是別的。大道境界確實神奇，卻也不是萬能的。
如果洛雁在無靈密境之外，那怕擁有練氣一層的修為，就憑她可以比擬大儒層次的琴道境界，治好自己身上的頑疾，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方近剛休息一會，小嬋就把早飯送了過來。他簡單吃了一點之後，就解開春蠶的睡穴。
春蠶醒來之後，就緊皺著眉頭，雖然沒有蠱毒發作時皺的那麽厲害，但也肯定非常痛苦。
方近畢竟沒有達到氣針層次，還沒法破解噬心蠱毒，就算手段盡出，也隻能起到減緩痛疼的效果。
“來，吃點東西。”
春蠶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不吃這些，我要吃玉雲糕，你去給我買一塊，好不好？”
“好！我這就去給你買。你先喝點參湯，我立馬就回來。”
方近站了起來，連外套也不穿，就往外跑。
外麵的雪還在下著，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人。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變成了雪的世界。
秋月茶樓還開著門，方近衝進茶樓，伸出一隻手，用低沉的聲音吼道：“五份玉雲糕，打包帶走，速度快一點。”
秋月茶樓的老板，上次送方近十份玉雲糕，隨時都能過來取。這段時間裏，洛雁過來了，春蠶又喜歡上洛雁做的東西。十份玉雲糕的份額，到現在還沒用完。
店小二看方近和往常不一樣，也不敢耽擱，急忙跑到後廚。
可玉雲糕的製作工藝太過繁雜，即使一些前期準備都已經做好，也足足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把五份玉雲糕做好。
方近拿到玉雲糕之後，沒做停留，直接跑了回去。
到方氏醫館門口的時候，他就聽到一陣清雅的琴音，心裏暗叫一聲不好，春蠶的噬心蠱毒肯定發作了。
他本來就已經達到極致的速度，愣是又快了幾分。下雪天，地上太滑，他差點就跌倒了。
衝進臥室，方近也不理會身上的雪，徑直地做到春蠶旁邊。春蠶又和剛才一樣，蜷曲在**，不僅沒法動彈，連一定聲音也發不出來。
洛雁是擁有比擬大儒層次的琴道境界，對噬心蠱毒也有一定的效果。但琴道畢竟是琴道，雖然在同一個大道境界上，可要論起治療效果，是絕對比不上方近木針層次的《金針秘典》。
拿起檀木針的那一刻，方近憂慮的神色頓時平靜下來。在他看來，整個世界在也沒有一點聲音。在他眼裏，就隻有他手中的檀木針。
十歲那年，方近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人、玩伴、街坊鄰居，一個個倒在瘟疫之下。在那一刻，他就暗暗發誓，要學好醫術。
和熟悉的人分別，他能夠做到毫不在乎。可是要看到身邊的人病死，這就是方近萬萬沒法忍受的。
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木針極致的《金針秘典》，沒辦法破解噬心蠱毒。但他會拚盡全力，就算沒有一點希望，也絕不放棄。
方近手上如飛，一根根檀木針急速地紮進春蠶的穴道之中。
紮進第十針的時候，他已經筋疲力竭，頭腦眩暈，強忍著才沒有昏過去。他不久前才施展過檀木針，現在還沒有恢複過來。
當紮進第十五針的時候，方近身上、臉上的肌肉開始抽出起來，看起來非常的恐怖。
他強忍著眩暈和痛疼，拔起春蠶身上一根檀木針，運起《金針秘典》的手法，就要紮下第十六針。
隨著方近運起《金針秘典》的手法，他身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起來，身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春蠶抬起手，抓住方近的手腕。“方大哥，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