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發作
雪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都沒停下來。庭院裏堆著厚厚一層積雪，昨天堆得雪人，也變了樣子。
洛雁、小嬋、百靈都起來了，就唯獨沒看到春蠶，這讓方近有些奇怪。要是往常的時候，春蠶早就起了。春蠶昨天在雪地裏待了那麽長時間，估計是生病了。
“春蠶，你沒事吧？”
“是不是那裏不舒服？”
“有事沒事，你都應一聲呀？”
“你再不回答，我可要撞門了！”
方近站在門口，怎麽敲門都沒有回應，心裏不由著急起來，隨即運起《金針秘典》的手法，一直輕彈，震開房門。
“我可進來了，要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可不能怨我……”
房門打開之後，方近故意停了一下，要是春蠶在穿衣服，也應該反應過來了。
一走進房間，方近就看到，春蠶抱著肚子，蜷曲在一起，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但是奇怪的是，春蠶竟沒發出一點聲音。
痛疼的時候會高聲喊出來，這是常識。就算春蠶的意誌力堅定，至少會發出輕微的哼聲，那像春蠶現在這樣，一點聲音也沒有。
更何況，方近清楚，春蠶根本就不是那種，痛了不會叫喊的人。
看春蠶這樣，方近慌了神，連忙跑了過去，將春蠶扶了起來。
春蠶嬌小的臉蛋，也因為痛疼的緣故，變得扭曲起來。看方近過來，春蠶就順勢一滑，整個人都貼在方近的懷裏。
“你怎麽了？那裏痛呀？春蠶，你說話呀，不要嚇我。”
方近下手如飛，手指不停地在春蠶身上點動著，但一點效果也沒有。
他不使用檀木針，也能達到銀針極致的治療效果，可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可見春蠶現在的情況有多嚴重。
“都怪我，都怪我……”
他心裏開始懊惱起來，自己昨天明明發現春蠶身上的異常，卻沒當一回事，現在春蠶終於出事了。
方近嘴上自責，手上也沒停下來，已經搭在春蠶的脈搏之上。
“怪大叔，怎麽了？”
小嬋被春蠶的聲音驚動了，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跟在後麵的還有洛雁和百靈。
方氏醫館就這麽點地方，方近的聲音那麽大，她們想不聽到都難。
“方近，妹妹她怎麽了？”
洛雁也走了進來，坐到床邊，拿起一旁的被子，包在春蠶身上。
方近一門心思都放在春蠶身上，連洛雁說什麽都沒聽見。
他查看春蠶的身體情況，竟沒發現一點異常，連一點病症都沒有。但春蠶痛苦的樣子不像作假，他也能感覺到，春蠶身上那股讓他心悸的氣息。
既然銀針極致的效果沒用，方近就想使用木針。
此時他感覺自己心裏在流血，春蠶多痛一會，他心裏也跟著難受一會兒。
方近剛想起身去拿木針，就看到了洛雁，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看到了父母。“洛雁，洛雁，春蠶生病了，她生病了，你幫我去拿檀木針，好不好？就在我房間裏。”
方近跟洛雁說話的時候，手上沒停，還一直在春蠶身上點動著。
“方近，你別著急，我馬上去給你拿。”
洛雁知道方近一直把春蠶當親妹妹看待，並沒有因為方近和春蠶的親昵，而心生妒忌，反而因為方近難受的樣子，心裏也跟著不是滋味。
“百靈，你去方公子房間，把檀木針去過來。小嬋，你去端一盆開水進來，之後再把我們帶來那根百年山參熬了。”
洛雁交代一番，又回過頭來，安慰方近幾句，也走了出去。
百靈很快就把檀木針取了過來，接過檀木針的那一刻，方近的神色頓時清明起來，再也沒有剛才的慌亂。
小嬋端一盆開水進來之後，又跑回廚房，熬參湯去了。
洛雁沒過一會也回來了，還把那台古琴也抱了過來，之後就坐在一旁，彈起琴來。她的琴聲優雅動聽，好像能洗滌人的心靈。
她清楚，自己的琴音一出，以後又沒法安靜了。不管是因為她的才名，還是因為她是帝師洛俞鳴唯一孫女的身份，都會有很多過來拜訪她。
當她看到，方近著急的樣子，這些事情都變得不重要了。
春蠶聽到琴音之後，緊皺的眉頭果真舒張了一些。方近以前就覺得，洛雁的琴音不凡，沒想到還有這麽神奇的效果。
方近也沒閑著，第一根檀木針，已經紮入春蠶的體內。隨著一根根檀木針紮入，春蠶的眉頭漸漸舒展起來。
在紮出第二十根檀木針的時候，方近已經精疲力竭，臉上的汗珠，像雨水一般往下流。
“喔！方大哥！”
春蠶終於能說話，眼角的淚水也嘩嘩地流著。
可方近的神色卻異常的凝重，並沒有因為春蠶能張口說話，而放鬆下來。“你先休息一會，不要說話。放心吧，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嗯！”
春蠶嘴角含笑，乖巧地點了點頭，方劑一指點在她的睡穴上，隨即昏睡過去。
洛雁看春蠶睡了過去，也停了下來，拿起一旁的熱毛巾，幫方近擦著汗。“春蠶的情況很糟嘛？”
“她身上倒沒什麽異樣，就是心口莫名劇痛。以我如今的手段，也束手無措，最多隻能緩解她的痛疼。時間長了，就光是那種劇痛，都能要了她的命。唉！”
方近想從洛雁手中接過毛巾，手剛抬起來，又落了下去，他身上實在沒有一丁點兒力氣。
方近感覺，除非他的《金針秘典》真正達到氣針層次，才有治療春蠶的辦法。可他現在都沒超越木針層次，更不要說氣針層次了。
雖然他達到氣針層次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也需要時間的。沒有十年時間，他是絕對無法真正達到氣針層次。
這麽長時間，他倒是能等，可春蠶的病情等不了呀！
洛雁將毛巾放到一邊，問道：“你連我的病都有辦法，春蠶的病你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嘛？”
方近搖了搖頭，應道：“我懷疑春蠶被人下毒了，不過這種類型的毒藥，我從來沒有見過。對了，洛雁，你知識淵博，有沒聽說過，有什麽東西，能導致心髒劇痛。而且這種不像是身體上的，更像是，更像是……”
“靈魂層次的？”洛雁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對！對！就是靈魂層次的。”方近緊盯著洛雁，焦急地問道。“這麽說，你知道那是什麽，對嗎？”
洛雁遲疑了起來，最後還是如實地回答道：“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春蠶中的可能是蠱毒。而且還不是普通的蠱毒，還是蠱毒中最惡毒的噬心蠱毒。”
“可是不對呀！當年儒家聖祖斬殺蠱道賢者之後，明明將所有噬心蠱毒都被銷毀了。都這麽多年過去了，怎麽還有噬心蠱毒存在。”洛雁又道。
儒家聖祖和蠱道賢者，至少是上億年前的人物，那個時候流傳下來的蠱毒，就算當初的時候，沒被銷毀，也應該失效了才是，怎麽可能還有效果。
但一想到，天下多少億年的曆史上，記載之中的賢者也就七十二位。賢者留下的東西，在幾億年之後還有效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況，噬心蠱毒還是蠱毒賢者的得意之作。
當初也算蠱毒賢者也是命苦，竟然和儒道聖祖生活在同一個時代。要是換一個時代，還真不見得有人能夠奈何得了他。
“噬心蠱毒？”看洛雁真的知道，方近麵上一喜。“那你知不知道，怎麽治好春蠶身上的蠱毒？”
洛雁搖搖頭！這個時候，小嬋把參湯熬好了。看方近沒有力氣，小嬋本想喂方近的，卻被洛雁接了過去。“方近，你先把參湯喝了，我慢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