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萬貫家財

看眾人沉默,呂縣令滿意地點了點頭,在秋明縣的地界上,還沒幾個人敢跟他作對。

“大人,我可以作證,方大哥沒有打人。”

就在呂縣令享受這種被人敬畏的快感時,公堂外竟響起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而且還是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這讓他怎能不氣。

說話的人自然是春蠶,她膽子是小,可看到方近孤立無援,也不會像眾人那樣,連一句實話都不敢說。

啪!

“大膽,竟敢咆哮公堂!來人,給我拿下。”

呂縣令問都不問,直接下令拿人。

“是!”

兩名持刀衙役應聲而上,將春蠶押上公堂,跪立在大堂之前。

“我且問你,你為什麽要在公堂之上,大聲咆哮?”

呂縣令又使出對付方近的無賴招式,這個問題,春蠶無論怎麽回答,都坐實了咆哮公堂的罪名。一方父母官竟不看證據,而是以這種咬文嚼字的方式來判案,當真是在過家家。

“我出來作證的!”春蠶畏怯地說道。

“這就是你咆哮公堂的理由?”呂縣令一臉正色,冷聲喝道:“來人呀!這人咆哮公堂,已經招認,給我先打五十大板,再做問話。”

“是!”

“幹什麽?你們為什麽要打我?放開我?”眼見衙役手中的殺威棒要落到自己的屁股上,春蠶不由著急起來。她本以為能幫到方近,卻把自己搭了進去。要是能起到一點的作用,她挨一頓板子也值了。可現在的情況就是,她不僅沒幫到方近,反而又給方近惹麻煩了。

想到這些,春蠶不禁沮喪起來,心想,‘自己真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

但春蠶也清楚,方近那麽疼自己,看到自己挨打,心裏也肯定著急。一想到這裏,她心裏邊又泛起了絲絲甜意,即將落下的殺威棒,好像也沒那麽可怕了。

“你們兩個幹嘛呢?想違抗我的命令不成!”

春蠶閉上眼睛,等了很久,也沒等到板子,反而聽到呂縣令氣急敗壞的聲音。

原來是方近,在危急時刻出手了,發出兩道氣勁,點住兩名衙役的穴道。隻是他的手法太快,又隱蔽,沒人發現就是。

方近能用金針,在單憑《金針秘典》的情況下,發出氣勁,想要隔空點住兩個普通人,那還不易如反掌。

但方近也清楚,自己沒達到無敵的程度。就算是飛升之前的鬼佛天燈,被精銳軍士圍攻之下,也隻有含恨被戮的份,更不要說自己了。

在無靈密境之中,也隻有得道飛升之人,才不畏懼王朝的軍隊。但得道飛升之下,又無法留在這個世界。

所以說,在無靈密境中,最強大的不是在仙界之中都威名赫赫的儒、佛、道三家,而是凡人的軍隊。

“說你們呢,聽到沒有,真把本老爺的話當耳旁風了嘛?”呂縣令又急又怒,恨不得把這兩名讓自己丟盡顏麵的衙役,也拖下去打板子。

“大人息怒,家妹不懂事,無意冒犯,還請大人手下留情。在下有一樣證物呈上,大人還是看上一眼,再做定奪。”

說話間,方近已經走到近前,把一塊手帕拍在堂案之上。

呂縣令也沒在意,隨手接過手帕,說道:“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證據。”心裏早已打定主意,就算方近拿出鐵證來,也定不輕饒。

可當打開手帕那一刻,呂縣令頓時一驚,連忙合上手帕,雙手還了回去。臉上的神情,也由剛才的不可一世,變成如今的討好奉承。

方近冷臉接過手帕,又揣進懷裏,這才說道:“大人,證據你已經看了,你想怎麽判就怎麽判吧!反正這裏你說的算呀!唉!”

張大狗聽方近這麽說,頓時陰笑起來。“嘿嘿!小子,看來你也蠻知趣的嘛!那我就奉勸你一句,快點認罪,免得受皮肉之苦……”

張大狗還要往下說,就被呂縣令打斷了。“閉嘴!”

“是!呂大人,您來說!”張大狗討好地笑了笑,說道。

“來人!把張大狗給我拉出去,重打八十大板。竟敢在公堂之上,肆意喧嘩,當真大膽之極。”呂縣令嗬斥道。

“聽到沒有,把……”張大狗本以為是要把方近拉出去打板子,在那裏叫喧起來,當意識到被打的人是自己之後,又頓時驚慌起來。“別拉我,別碰我!呂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要是嫌錢少的話,可以再商量的呀!我再加五百兩,呂大人,你不要打我板子…哎呦…”

“竟想賄賂本官,罪加一等,給我再加二十大板。”呂縣令怒喝道,還真有點清官的樣子。“方大…方大夫,嗬嗬,你看該怎麽判呢?”

方近聳聳肩,也不理睬,徑直向春蠶走了過去。

局勢反轉,眾人都摸不清頭腦。

春蠶還趴在地上出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到方近過去扶她,這才站起身來。

“方大哥,他們怎麽不打我了?”春蠶附到方近耳邊,好奇地問道。

“你這麽可愛,哪有人舍得打你。”方近同樣附到春蠶耳邊,回應道。

“嗬嗬!”春蠶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一想到這裏是公堂,嬉笑是會被打板子的,又急忙捂住嘴巴。她才不信方近說的話,不過從方近嘴裏說出的這些話來,她又喜歡的不得了。

呂縣令當然不是因為春蠶可愛,才停手的。是方近拿出的那樣東西,才讓他改變了主意。

方近拿出來的不是別的,正是方家祠堂裏那塊禦賜金牌。在來縣衙之前,他特意讓春蠶回去一趟,拿的就是這個東西。

其實方近也不太清楚,這塊禦賜金牌有什麽用處,隻知道呂縣令看到之後,立馬嚇得腿軟,立馬轉變態度,變臉的速度比兔子還快。

後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張大狗因敲詐勒索被判刑,所有家產都判給了方近,彌補他的損失。

在清點張大狗的家產的時候,方近也被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張大狗這個乞丐的家產,竟有萬兩銀子之多。這讓他有些想不明白,到底張大狗是乞丐,還是他是乞丐。

方近認真算了一下,他如果正常開醫館的話,不考慮達官貴人給的診金,一個月最多也就四五兩銀子,就以五兩來算吧!

再去掉生活用度,一個月能省下三兩銀子就不錯了。一年下來,就是三十六兩,就算作四十兩好了,想要掙夠一萬兩銀子,也要二百五十年。

也就是說,普通人從生下來,就努力掙錢,直到老死的那一刻,也掙不到一萬兩銀子。中途還不能隨隨便便死掉,不然的話,掙的錢就更少了。

人家一個乞丐,卻能攢下這麽多錢,要是讓大家知道,估計好多人都會無地自容。

好吧!方近承認,和張大狗一比,他才是真乞丐。

……

秋明縣衙裏!

秋明縣的師爺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心裏隱隱不安起來。這些年來,他一直做呂縣令的幕僚。借著呂縣令的名頭,收受好處,生活過的很滋潤。但呂縣令今天的行為,讓師爺感覺,呂縣令想要做清官了。

其實師爺也能理解,畢竟呂縣令老了嘛,想給自己留下個好名聲。可如果真的這樣,那他以後的日子,就沒有現在這麽好過了。

看自己師爺躊躇的樣子,呂縣令問道:“有話要跟我說?”

師爺呲牙一笑,說道:“嘿嘿,沒有!”

“真的沒有?”

“老爺,我就是想問,你剛才明明答應那個張大狗,怎麽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唉!”呂縣令幽幽一歎,說道:“我也不想,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呀!”

“那老爺為什麽還……”聽呂縣令這麽說,師爺就更加不解了。

“因為方近的‘證據’唄!”呂縣令搖了搖頭,說道:“好了!別瞎打聽,有些事情,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師爺看呂縣令沒打算做清官,頓時笑了起來,他以後至少還有錢拿。對於方近的‘證據’,他確實好奇,但也沒問。因為他清楚,就算問了,呂縣令也不會告訴他的,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