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小動作

圍觀的人還在不停地毆打張大狗,那歡呼聲比過節要喜慶,比張大狗的慘叫聲要響亮。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些人在舉辦什麽活動。

“方大哥,他們在幹嘛?玩的挺開心的!”

回頭一看,春蠶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了,就站在方近旁邊。

“你怎麽來了?”方近轉過身來,問道。

春蠶燦然一笑,把小手伸了過來。“給我吧!”

“給你什麽?”

“我聽鄰居說了,你往這邊走了,肯定又來買玉雲糕。你買玉雲糕,不就是送給我的嘛?所以我過來看看,早點把玉雲糕吃了,等冷了就不好吃了。”

其實春蠶是來勸阻方近不要買玉雲糕的,玉雲糕是好吃,她也喜歡,但是太貴了。偶爾吃上一次還行,可最近經常吃,她都心痛了。不過方近這次已經買了,她也就沒說什麽。

“誰說我給你買的?”方近一臉認真地反問道,“我是想送給喬小姐,你不是跟我說,她有多好多好嘛!我想了想,確實是那樣。正準備買些禮物,和她談談結婚的事情。”

“噢!”春蠶低下了頭,情緒驟然低沉起來。

“好了!是買給你的。不就一份玉雲糕,有必要不開心嘛!”

方近直接把手中的玉雲糕遞了過來,又在春蠶耳邊低語幾聲。

“恩!好的!”春蠶應了一聲,接過方近手裏的東西,就回去了。

沒過多久,春蠶又回來了,把袖口中的一樣東西,塞到方近的懷裏。

……

至少過去半個小時,大家終於打盡興了,這才放開張大狗。張大狗本來偏瘦的身材,愣是變成了胖子,目測兩百斤,隻多不少。

“大家幫個忙,把這個家夥送去見官。竟敢騙我父輩那麽多錢財,還想當街勒索我。還好各位仗義,出手相助,不然就真讓這個家夥得手了。還請各位跟在下去一趟衙門,幫我做個見證。”方近拱手,朗聲說道。

聽方近這麽說,眾人紛紛響應。

“方大夫客氣,我們也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出手。”

“對!送這狗東西去衙門,灑家活好幾十歲了,還沒見到誰有這麽不要臉的,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應該的,應該的!方家可是出了名的善人,沒想到這個玩意竟然敲詐到方家的頭上,就算千刀萬剮了,也不解氣。”

“是呀!這個混蛋自己穿金戴銀,也好意思說方大夫生活奢侈。他這樣是惡心不到自己,但也要考慮別人的感受嘛!”

越說越氣,大家又準備暴打張大狗一頓,卻被方近攔住了。以張大狗現在的傷勢,再打下來去,就要被出人命了。

秋明縣衙在縣城中心地帶,兩扇黑漆大門,高三米有餘,寬不下五米。前麵兩尊石獅子,一人多高,竟真有幾分獅子的威嚴。門牙之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麵寫著‘正大光明’四個燙金大字。

這四個大字可不是華麗那麽簡單,上麵隱隱泛著儒家的浩然正氣。等閑鬼物,根本無法接近這塊牌匾。就是犯奸坐科的罪人,走過這塊牌匾的時候,心裏也要虛上三分。

在大門一側,還放著一口大鼓,上麵刻著一尊凶神惡煞的持戟武將。站在大鼓之前,有種被長戟擊穿心神的感覺。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震得耳朵生疼。

啪!

這一道輕響,好像來自靈魂深處。要是方近在明滅寺遇到的那個女鬼魅姬,聽到這道聲音,恐怕就要魂飛魄散。實在難以想象,一塊普普通通的驚堂木,竟能發出這麽有震懾力的聲音。

“何人擊鼓?”

說話的是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刺獸官袍,帶著頂帶花翎,好不威風。這位就是秋明縣的父母官,傳說中的呂縣令。

“草民方近,狀告張大狗當街勒索,詐騙在下父輩財產。”方近站在高堂之下,大聲應道。

張大狗早已被打的遍體鱗傷,是兩名大漢把他架過來的,現在已經跪倒在地。讓人不明白的是,他豎著幾根手指,不知是什麽意思。

“冤枉呀!明明是他欠我的錢,我上前討要,他不還就罷了,還打了我一頓。大人,您看看,我都被打成什麽樣了!”

他故意把眾人毆打自己的事情,說成方近毆打他的。眾所謂法不責眾,再說了,他要真把眾人牽扯進來,恐怕眾人都一口咬定,是他勒索方近的,倒是就真完了。所以,這個仇隻能記載方近一個人頭上。

……

衙門外麵,春蠶和周管事站在一起。

看到張大狗豎起手指,春蠶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不禁小聲問道:“周大伯,那張大狗豎起手指,是什麽意思?”

周管事指了指張大狗,又指了指呂縣令一旁的師爺,說道:“春小姐,你看到沒有。剛才張大狗豎起一根手指,意思是說,願意花一百兩銀子,擺平這件事情。那師爺搖了搖頭,表示不行。張大狗又豎起了兩根指頭,表示願意花二百兩銀子……”

春蠶駭然地長著嘴巴,小聲應道:“怎麽可能?這裏不是衙門嘛?”

要換做剛來到無靈密境的時候,春蠶肯定大叫起來,但經曆了那麽多事情,讓她變得沉穩一些。至少她沒有大喊大叫,給方近添麻煩,這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

而且春蠶也相信,就算真如周管事說的那樣,張大狗買通縣令,方近也有辦法應對。

就在這個時候,張大狗伸出五根手指頭,那位師爺也在同一時間點了點頭。

周管事看到這一幕,不由歎了口氣,這下可麻煩了。既然張大狗買通了縣令,他想搭救方近,也插不上手。要是秋月茶樓的老板在這裏,呂縣令確實不敢不給麵子。可他隻是茶樓的一個管事,根本說不上話。

就算能幫上忙,他也不見得會多事,畢竟他和方近無親無故的,幹嘛要趟這趟渾水。

呂縣令看到師爺點頭示意,立即拍了下驚堂木,大喝道:“大膽刁民,你為何不跪?”

呂縣令已經五十幾歲了,還是秋明縣的縣令,一個從七品的官職,遷升是肯定沒望了。年輕的時候,他是想過做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官的,現在就隻想撈點銀子,在秋明縣養老了。

這呂縣令雖然沒什麽能耐,但也做了那麽多年縣令,審過的案子無數。在看到張大狗的第一眼,他就明白,是這個張大狗理虧,剛才出錢想要買通自己,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方近也不驚慌,不卑不亢地應道:“在下方式醫館的大夫,是王朝登記在冊的醫者。根據王朝律例,凡登記在冊的醫者,不用下跪。”

呂縣令愣住了,他還真不知道,王朝的律例上,有這麽一條,隨即看向自己師爺。看到師爺點頭之後,呂縣令這才開口說道:“既然你是王朝登記在冊的醫者,那就不用下跪,站著吧!”

方近搖搖頭,他雖然不清楚,張大狗在剛才已經買通縣令,但也不妨礙他看出來,呂縣令偏向張大狗這個事實。

“方近,本官問你,”呂縣令大喝道,“張大狗說你毆打他,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人家張大狗在你危難時刻,才把錢借給你,可你倒好,不還錢就算了,還把人家打傷了。我來問你,你打傷張大狗的時候,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

方近反駁道:“大人,是張大狗……”

啪!

方近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清脆的驚堂木打斷了。

“好了!你隻要回答我,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其他廢話,本官一概不聽。”呂縣令厲聲喝道。

“大人,我有證人。”方近應道。

呂縣令冷然地看著大堂之外的眾人,威脅道:“噢!我倒要看看,誰敢做假證。”

大堂外眾人,聽呂縣令這麽說,又看這件事情和自己無關,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