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到來

明月東升,一個穿著普通的青年,帶著一位白發老嫗,來到方氏醫館。看大門敞開,青年麵上一喜,扶著老嫗走了進來。

“祖母,你慢點走,當心腳下。都怪孫兒無能,讓您受苦了。”

“嗬嗬!這那裏怪你了,神醫方家的規矩我還是清楚嘛!”

青年氣宇不凡,氣勢淩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老嫗更是一副雍容的儀態,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隻是臉色蒼白憔悴,一副病態。

這兩人即使武三卿和他的祖母,江東王太後,他們之前就和方近約好的,還專門送上了拜帖和禮金。

就是不知道,方近有沒有支開春蠶。要是讓春蠶和武三卿見了麵,方近就真要哭了。

武三卿和江東王太後剛走進醫館,將大門關上,一道飄然的身影從房間裏迎了出來,正是方近。春蠶並沒出現,可能是被支開了。

“草民方近,拜見王太後娘娘,拜見世子大人。”

雖然知道武三卿壞事做盡,但方近還是覺得,自己沒必要跟錢過意不去。上次去了趟秋月茶樓,那裏的秋色連波實在太好喝了,還有玉雲糕,看著就覺得好吃。可惜都被春蠶吃了,方近都沒吃到。

可是要品嚐那種美食,沒錢是萬萬不行的……噢!不好!說漏嘴了!

方近想說的是:作為一名大夫,要有職業素養。來到這裏的人,沒有善惡之分,在他的眼裏,一視同仁,都是病人。

“方神醫客氣了,我就是一個老太婆而已,也沒幾天好活的了,什麽王太後不王太後的,都是虛的。”江東王太後回應道。

“祖母,您說什麽呢!您老肯定能長命百歲的。孫兒還等著,你將來給我孩子取名字呢。”武三卿攙扶著江東王太後,溫聲說道。“方神醫,祖母的病情就勞煩你了。”

江東王太後聽後,頓時笑了起來。

方近盯著武三卿,心裏沒有太多反應。麵前這位可是演戲高手,愣是能以窮凶惡極的壞人,裝扮成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別說武三卿裝作孝順之人,就是對方裝成孝子賢孫的楷模,方近都不覺得奇怪。

方近對武三卿可是動過殺念的,要是現在可以,方近都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對方。這不關乎仇恨,就像我們遇到一個罪大惡極之人,就不禁要譴責對方一樣,方近也是在譴責武三卿,隻是方式更加直接。

不過此時,方近要裝作敬仰的樣子。畢竟武三卿可是英雄人物,在黎山抓到山匪頭領的事情,在秋明縣那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醫者仁心,這是我方家的祖訓,也是我方家的家規。要是能治好王太後的病,在下定當竭盡全力。再說了,世子大人可是剿滅了黎山的山匪,為秋明縣除了大害,在下就更不敢懈怠了。”

人生如戲,而且無法重來,演砸了,就是失敗者。輕則灰頭土臉,人生失意,重則惹來殺身之禍。

看了武三卿幾眼,方近就轉過身去,向屋裏走去。他曾經下定決定,定要殺死眼前這個惡人,但絕對不是現在。

“功勞都是浴血衝殺的將士們的,本將沒出多少力氣,卻獨得了虛名,說來也是慚愧。”武三卿朗聲應道,“方神醫出手,那有治不好的病,本將放心的。”

方氏醫館的後院的住處,有一間房子,是專門留作,慕名而來的求醫者醫治的。

神醫方家的收入來源,主要來自這些過來求醫的達官貴人,明麵上的醫館,根本就不掙錢,甚至還往裏貼錢。神醫方家救助窮人的錢財,也出自這些達官貴人的診金。

其實在秋明縣的範圍內,方家還是有些名氣的,但不是以醫術聞名。方家在醫術上是非常低調的,可在行善方麵,當真是毫不含糊。

“王太後娘娘,你那裏不舒服?”

走進房間之後,方近就開始例行詢問,之後又給對方把脈。

“老身隻感覺渾身無力,痛疼難耐,晚上也睡不著覺,恐怕是不行了。”

江東王太後其實沒有得病,隻因為吃了太多補品,反而造成身體虛弱的情形。要是換做年輕人,最多流流鼻血,虛弱幾天就沒事了。

但江東王太後年紀以高,還吃了那麽多的補品,確實非常棘手。要以方家的《金針秘典》作為衡量的話,要是沒有達到銀針極限的層次,很難治好江東王太後的病。

秋明方家曆代家主都隻有銀針層次的境界,達沒達到銀針極致都很難受,卻被稱作神醫,就不要說其他大夫的醫術水平了。

之前恐怕也有大夫看出了江東王太後的病情,卻無從下手,才耽擱到現在。

如果江東王太後沒及時過來,再像之前那麽補下去,不出半個月的時間,必將一命嗚呼。

“王太後娘娘,你最近都吃的什麽?”方近鬆開對方的手臂,詢問道。

“最近老身體弱,平日裏吃不下飯,都靠百年山參湯吊著性命。”江東王太後如實回答。

武三卿聽方近這麽問,頓時走上前來,麵色威嚴,不怒自威。“你是說,有人對祖母下毒?”

之前方近還把對方當做是任命為草芥的紈絝弟子,感受到對方身上淩然的氣息,這才明白,這武三卿恐怕是一位難得的悍將。心想,‘我一廂情願地以為,像武三卿這樣一個為禍一方的官二代,必然是無能之輩。看來是我偏執了。麵前這位要是庸才的話,這個世界上恐怕就沒有將才了。’

方近搖了搖頭,神態如常,“不是!王太後的飲食,和她的病情有些關係,所以才有此一問。”

“噢!這樣呀!”武三卿應了一聲,又坐了回去。“方神醫,我祖母的病嚴重嘛?”

“方神醫,老身的病情如何,你就直說吧!”江東王太後也出聲問道。

方近沒有說話,打開一旁的木盒,將裏邊的銀針,一根一根地取了出來。他本來想直接施針的,卻發現江東王太後和武三卿都盯著自己看,這才解釋道:“王太後並沒有病,隻是虛補過度,造成體內陽氣過剩,這才出現如今的狀況。隻要將體內多度的陽氣排除,就沒事了。”

“這麽簡單?”

江東王太後在來秋明縣之前,看了不少大夫,一個個都束手無策,這才來了神醫方家。她本以為自己是病入膏肓了,沒想到自己壓根兒就沒得病。要是其他大夫跟她這麽說,她肯定不信,還會斥責對方一派胡言。可麵前這位是當代神醫方家的家主,雖然看著年輕,但是在醫術上的造詣,卻沒人膽敢質疑的。

“那麽說,我祖母根本沒事了?就算不治也能好嘍?”武三卿問道。

方近又搖搖頭,“王太後現在的情況確實不算病,要是換做青年人,休息一陣子也就好了。但王太後年紀大了,身體衰老,經不起折騰。不采取治療,恐怕有生命危險。”

“方神醫也沒有辦法嘛?”江東王太後微皺著眉頭,問道。

“王太後你稍安勿躁,我就準備給你施針呢。說來也巧了,我方家的銀針之術雖然淺薄,卻正好可以釋放你體內多餘的陽氣,還不至於對你身體造成負荷。”說話之間,方近已經將銀針拿在手裏。“不過呀,王太後回去之後,可不能再喝參湯了,最後是吃一些清淡的東西。肉類也盡量別吃,魚類和蛋類倒可以適量的吃一些。”

江東王太後認真地聽著,並沒注意,方近手中的銀針已經紮了下去。

“都聽方神醫的,以後我不喝參湯了。”聽自己有救,江東王太後眉頭舒展起來。“勞煩請方神醫給我施針吧!”

“噢!已經結束了!”方近手上如飛,將銀針從江東王太後身上取了下來。江東王太後神色微愣,都不知方近什麽時候紮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