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煩惱
總算把春蠶的事情搞定了，雖然是最差的結局，春蠶留了下來，但總歸是解決了不是。方近一邊苦笑，一邊這麽安慰自己，都怪自己心太軟，當時要狠心一點，裝作毫無反應的樣子，明早就能把春蠶送走了。
好吧！方近承認，在那種情況下，他要說自己沒被觸動，良心肯定過意不去。
好吧！方近還承認，良心過意不去這種說法，對他沒什麽用處。他主要是衝動了，才做出那個令他後悔不已的決定。
看看那個正悠然地坐在涼亭下看書的春蠶，手裏還緊握著洛雁送他的手帕，方近怎麽看，也沒看出來，這像是一個被家族拋棄、而走頭無路的人，應該有的樣子。
至於方近嘛，他圍著頭巾，帶著麵罩，正在廚房忙活著。早上鐵鍋被春蠶燒透了底，經過商議之後，他們決定買一口新的回來。
方近負責把新鍋換上去，春蠶也沒閑著，她的任務是監督方近換鐵鍋。
按照春蠶的說法，她現在什麽也不會做，但也不能閑著，就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如謀劃策呀、算算帳呀、拿主意呀。方近一旦表示反對，春蠶立馬可憐巴巴地看了過來。
關鍵的問題是，方近還能看的出來，春蠶是真的單純，這麽說沒什麽壞心思，也不是裝出來的。於是，方近隻好答應。
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春蠶負責算賬，家裏的銀兩都交給她統一管理。家裏的瑣事，都有她來考慮。
也就是說，方近失去家裏經濟大權和話語權，變成一個沒地位、沒尊嚴、沒存在感的三沒人員。
那一方近在大街上，看上什麽東西了，還要回來申報春蠶，對方同意了之後，才會把錢批給他。
當然了，這是方近在裝可憐，事實上他一點都不慘。
“方大哥，你渴了沒有？這杯水正好喝，你要不要喝一口？”
“方大哥，你出汗了，我給你擦擦吧！”
“方大哥，你累不累，過來我給你捶捶！”
以春蠶溫和的性子，又怎麽可能欺負方近呢，不被他欺負就不錯了。雖然春蠶確實在那裏看書，卻時不時地走過來，給方近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的。
不過有一點倒是真的，春蠶拿了洛雁送給方近的那條手帕，沒有還給他。
倒不是春蠶賴著不還，估計是人家認為，這條手帕是方近送特意買來，送給人家的禮物，所以才會這樣。
關於這件事情，方近真不知怎麽辦才好。平時和春蠶開開玩笑，那倒也無所謂的，可要讓他向春蠶討要一條手帕，他還真做不出來。
倒不是不好意思，實在因為春蠶太過單純，像一張白紙一樣，他不忍心看到這樣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讓他跟春蠶要，那他該怎麽說呢，難道直接說：‘這條手帕不是送你的，立馬還給我。’
方近要真敢這麽說，春蠶就真敢哭給他看。
這件事情倒還好說，不急於一時，可以慢慢想辦法，但有一件事情就沒法等了。
明天晚上，江東王之子武三卿，就要帶著祖母過來就診。但肯定不能讓春蠶和武三卿碰麵的，不然的話，武三卿那怕是看出一點端倪，到時就真的麻煩了。
但現在方近已經答應春蠶留下來，送對方離開的方法，已經行不通了。可除此之外，他又沒有什麽好主意，這可把他給難住了。
換一口新鍋並不費什麽事情，方近沒用多長時間就搞定了。看方近弄好之後，春蠶立即放下手中的書本，拿著掃把、抹布，就準備過來，把廚房清掃一番。
方近可不敢讓她幹活，忙不迭接過春蠶手中的東西，倒不是心痛她，早上春蠶才把廚房燒了，方近可不想廚房再被燒上一次。自己打掃廚房是累一點，也總比有生命危險來的好。
雖然春蠶會的事情不多，但勝在勤快、溫柔、體貼，這個方麵方近還是很滿意。有這樣一位美麗的‘侍女’，也蠻不錯的。
就在此時，春蠶正拿著手帕給方近擦汗，春蠶每擦一下，他就感覺自己心裏一痛。
這可是洛雁送他的手帕，平時金貴著呢，拿它來包《金針秘典》的傳承牌，那裏擦過汗。
好吧！方近坦白，那條手帕也不是洛雁送的，而是人家借他擦鼻血，他沒還給人家。
這麽說來，春蠶的行為和他當初一樣。方近在心裏反問自己，‘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嘛？’
忙活了好一會兒，終於把廚房清掃幹淨，方近還沒覺得累，春蠶就已經累的氣喘籲籲，額頭上還有幾縷香汗。
“春蠶，你先休息一會，別累著了。晚上想吃什麽，我等會去買。”
“我什麽也沒做，怎麽會累呀！方大哥，你等等，我去給你端杯茶來。”
方近剛想說不用了，春蠶就已經走了出去，沒多久就真地端一碗水過來。
隻見春蠶雙手捧著茶杯，一步一頓地走了過來，那樣子不像是端杯子，而是捧著一座大山。方近看著，心裏是一顫一顫的，被春蠶弄的都有些緊張起來。
眼見春蠶走到眼前，就要把茶杯送到方近手裏，可手上一抖，茶水全潑方近身上。
方近隻想說，剛才忙活半天正好熱了，澆點水涼快涼快。不過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那杯水是燙的。
“方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春蠶一著急，又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砸在方近腳上。雖然是痛了點，但總比摔壞一隻杯子要強的多，事情已經這樣了，方近隻好這麽安慰自己。
“方大哥，你沒事吧，我…我給你擦擦！”
還別說，春蠶做起粗活來，是做不好，可是幫他擦拭身上的茶水，倒是輕柔，方近很享受這種感覺。
就在這時，喬倩倩和丫鬟小圓出現在廚房門口。看方近和春蠶那麽親昵，喬倩倩這麽名義上的未婚妻，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哎！喬小姐，事情不是那樣的……”方劑剛要解釋，人家已經走遠了。
喬倩倩上午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春蠶，也不知春蠶是女的，看到方近家裏多了個女人，還這麽親昵，估計是誤會了。
丫鬟小圓倒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把一個黑色的飯籃子狠狠地扔到方近麵前，怒斥道：“我家小姐好心好意給你送飯，結果你倒好，竟然把其他女人領回家裏來了，還在廚房裏做這種事情。哼！
之前我還覺得你雖然窮了點，人又固執，但是真心喜歡我家小姐，我還一直在小姐麵前為你說好話呢。沒想到呀，你竟是這種人。
枉費我家小姐對你一往情深，你竟然做出事情來，你…你…
一對奸夫**婦，也不知羞恥。哼！”
小圓說完，就憤然離開了，那叫一個瀟灑，留下一臉茫然的方近和春蠶。方近倒沒什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春蠶的臉色早已經變得血紅，恨不得找了洞鑽進去。
“方大哥，對不起！”
看自己站在方近身前，像是靠在對方懷裏，春蠶明白喬倩倩他們為什麽會誤會自己。趕緊退後幾步，抬頭看了眼方近，又倉皇跑開了。
看春蠶這樣，方近就覺得好笑，他感覺，‘方大哥，對不起！’這句話，都快成這丫頭的口頭禪了。
方近無奈地苦笑著，他感覺自己今天不是一般的背。早上起來，家裏廚房就被燒了，又答應春蠶留下來，被春蠶潑熱水，被喬倩倩誤會，被丫鬟小圓說成奸夫**婦……
方近隻想說：天哪！你還敢讓我再背一點嘛！
然後大門外就傳來一陣敲門聲和怒喝聲，像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方近心裏暗暗叫苦：‘自己不就隨便抱怨一句，有必要當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