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恩仇
聽到呂禃那一番話，方近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在山崖看到那具和自己同名的屍體，恐怕就被此人暗害的。
無論因為是貪圖喬家的財產，還是喬倩倩的美色，這個呂禃看樣子是在追求喬倩倩，但是秋明先方近卻是喬倩倩的未婚夫，有那個和自己同名的人在，就沒呂禃什麽事。
所以呂禃設計暗害秋明縣方近，然後就有了方近在山崖上，看到秋明縣方近的屍體那一幕。
某種意義來說，方近欠那個和自己同名之人的恩情，他一直想辦法，報答這個恩情。
現在知道呂禃就是殺死和自己同名那個人的凶手，方近就暗下決心，一定要除掉呂禃，為自己同名那個人報仇，就當報答欠對方的恩情。
“小二！”
“爺，您有什麽吩咐？”
“來一壺秋色連波，再來兩份玉雲糕。”
“好咧！您稍等！”
既然有人請客，方近也不能客氣，怎麽也不能薄了別人的情誼。他剛才就是故意的，別人那麽埋汰自己，不好好報答一下，怎麽說得過去。
春蠶小口嚼著糕點，問道。“方大哥，剛才那幾個人是誰呀？說話怪難聽的。你不會真不認識吧？”
方近應道，“可能認識吧！不過現在不認識了。”
“噢！”春蠶應了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什麽呢？笑的這麽開心？”方近問道。
“我在想，你剛才點的東西，一定很貴吧？”春蠶捂著嘴，笑著反問道。
“不貴呀！我又不是那種鋪張浪費的人，出來吃飯呀，喝茶呀，買東西呀，都很隨意的。今天有人請客，就更加要點些便宜的，要不然人家會怎麽看我。我可不是那種貪圖小便宜的人。”
方近振振有詞，故作一副凜然大義的模樣。
看方近這樣，春蠶就更加想笑。“那到底有多便宜呢？”
“我怎麽知道，這家茶樓又不是我開的。等會小二來了，你問一下不就好了。不過你要相信我，真的很便宜。像我這種窮人，那裏吃過貴的東西。”
方近既然這麽說，春蠶也就沒問，就等小二端點心上來，再問上一問。其實不遠處就站著一位小二，喝一聲就能過來。但把人家喊過來，什麽事也沒有，就問人家一壺茶水多少錢，總感覺怪怪的。
不一會兒，小二端那壺秋色連波，和兩碟玉雲糕走了過來。那壺茶，春蠶沒喝，不知道怎麽樣，單以玉雲糕那精巧的賣相，就不像便宜的東西。
“小二，這壺就是秋色連波呀？名字挺雅致的。”
春蠶端起茶壺，給方近沏上一杯，隻感覺神清氣爽，一股香氣撲鼻而來。這等茶水，比剛才那壺秋冷不知好上多少倍。
“那可不是！這秋色連波可是我們秋月茶樓的招牌，除了我們這裏，你有錢也買不到。而且價格也不貴，才五十兩銀子。”
噗！
春蠶差點噴了出來，這可是秋色連波，就這麽一小口，估計都要幾兩銀子。她出生於修仙世家，對世俗的錢財沒有概念。但從方近給她的零花錢，隻有一兩銀子來看，五十兩銀子絕對不是小數目。
她突然想起昨天在方家書房看書的時候，讀到這麽一句話：人不可貌相。心想，‘這小二看著普普通通，卻出語不凡，難不成是那家貴公子假扮的。要不然這小二就是屬方近的，也隻有方大哥才能把五十兩的一壺茶，說成很便宜。我要不是對方大哥還算了解，肯定以為他在看菜單的時候，把秋色連波的價格，看成了五十文。’
“玉雲糕呢？”春蠶又問道。
“這就更便宜了，一碟隻要十兩銀子，絕對物超所值。”
春蠶沒再說話，盯著麵前那塊都沒十兩銀子大的糕點，笑了起來。還別說，這玉雲糕確實好吃。
細細品完自己那份之後，春蠶就一直盯著方近，確切來說，是盯著方近的那份玉雲糕。最後方近實在架不住她的眼神，就把那份玉雲糕也給了她。
吃完之後，春蠶又開始盯著方近，想要再點一份玉雲糕。她從來沒想過，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好吃的東西。春蠶還沒來及張口，就被方近拖走了。
用方近的話來說：“人家請咱們喝茶，咱們不能不領情，肯定要點一份東西的。可要點第二份東西，卻又顯得我們太不懂事，會被別人說閑話的。做人要適可而止，不能讓別人破費。”
對於方近這句話，春蠶信的，不過相信的卻是這句話裏的標點符號。
她在心裏腹議著，‘不讓別人破費，你就點了一份七十兩銀子的東西，要讓對方破費的話，那還了得。還說怕別人說閑話呢，你真是那種在意別人說什麽的人嘛？’
當然，這些話春蠶不會說出來，而是憋在心裏，一個人偷著樂。笑著笑著，她就把剛才因為高粱和武三卿而引起的憤懣，拋之腦後，滿腦子都是方近搞笑的模樣。
剛走出秋月茶樓，方近又一本正經的說道：“接下來去那裏呢？是去翠音樓呢，溫柔閣，還是莫愁屋呢？”
春蠶可是清楚，方近每次這麽說話，都沒什麽正經事。可她還真不知道方近說的這些是什麽地方，就好奇地問上一句。“這些都是什麽地方？”
之後春蠶就聽到“青樓！”兩個字之後，就暗啐一聲，轉身就走。
還沒走出兩步，春蠶又退了回來，說道。“方大哥，我那裏也不想去，就想一個人走走。”
方近沒說什麽，直接給了她十兩銀子。“隨便逛逛也好，看上什麽東西，就直接買下來，就當我送你的禮物。”
“恩！謝謝方大哥！”春蠶應道，“不過，你不要去沒那種地方，好不好？”
方近都答應了，春蠶還是不放心，反複叮囑了好多遍，確認方近真不會去青樓之後，這才放心離開。
但方近就鬱悶了，他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就被春蠶嘮叨半天，這是要煩死他的節奏。
要是沒有春蠶的情況下，方近現在肯定窩在方家，閱讀醫書。看累了，就到院子裏，用手指激射氣勁，來習練《金針秘典》。
神針層次的《金針秘典》要到氣針層次才能看到，要抓緊練習了。承載《金針秘典》的傳承牌，又無法帶出無靈密境，要到離開這兒的時候，方近還未達到氣針層次，他這輩子和神針層次的《金針秘典》就真的無緣了。
……
呂禃今天是請翠音樓的花魁隱娘到秋月茶樓喝茶的，卻沒想到遇見了方近。原打算奚落對方一頓，卻被對方嘲諷了。不過和隱娘聊的開心，他也忘記方近帶來的不愉快。
說話，方近這個家夥也真是福大命大，自己明明派人將這個家夥推下山崖的……
“小二，結賬！”呂禃大喝一聲，那真是霸氣外漏，威風凜凜。
“爺，來了。您一共花費了一百零三兩銀子，呂少爺是常客，小的擅自主，給你去了零頭，隻要一百兩就好。”小二響亮地回答道。
“多少？”呂禃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呂少爺，一共一百兩。”小二陪著笑，又重複了一遍。
“你還真敢說呀！本少爺就點那麽點東西，你收我一百兩，你怎麽不去搶呀？”呂禃也不顧及形象，直接抓起小二的衣領，怒喝道。
“您點的這些東西確要不了那麽多銀子，可你送樓下兩位客人，一壺秋色連波，兩份玉雲糕和一壺秋冷，所以……”
聽小二這麽說，呂禃差點被氣暈過去，他自己連玉雲糕都沒舍得吃過，那方近竟然還點了秋色連波。要知道他父親呂縣令一年的俸祿都沒有一百兩，這下他可要大出血了。
一旁的翠音樓的花魁隱娘，聽到小二的話，臉色頓時黑了起來。“呂少爺，你請別人喝秋色連波，卻請我喝這些，真是太小瞧人了。哼！”
說完，隱娘轉身就走，根本就不給呂禃解釋的機會。
“隱娘，隱娘……”
呂禃本來和隱娘聊的好好的，就要把對方拿下了的，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現在全黃了。他想追上去解釋清楚，卻被小二攔了下來。
“呂少爺，你還沒結賬呢！”
呂禃搜遍全身，也隻搜出八十兩的銀子，寫下二十兩的欠條，這才從秋月茶樓脫身。他堂堂縣太爺家的公子，來這兒喝茶，還有寫欠條，這下丟人可丟大了。恐怕回去之後，要被自己父親家法伺候了。
一想到這些，呂禃對方近就更加怨恨起來。卻不知道，方近也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