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靜女其姝
這麽美妙的樂曲，方近自然想駐足聆聽。洛俞鳴也停了下來，正緊閉雙眼，聽得入神。
方近總感覺，這首樂曲是出自洛俞鳴的孫女之手。他是不懂音律，但也聽得出這首樂曲的優美。
要彈奏出此時這樣的曲子來，高超的琴藝是必不可少的，最主要的還是心境。這那裏還是一首樂曲，明明就是仙音呀！
彈琴者用自己的琴音，在撫平別人心裏的傷痕。聽之，就好像一個流浪者，回到母親的懷抱，重新找到家的感覺。
可是按照洛俞鳴的說法，這個女孩即將死亡。方近實在沒法想象，一個即將死亡的人，會這麽平淡從容。
與其相信有這樣的人存在，方近更願意相信，洛俞鳴在騙自己。但他也知道，洛俞鳴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唉！”
琴音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方近也絲毫沒有察覺，直到洛俞鳴歎了一口氣，這才反應過來。
也許是受剛才的音樂的影響，方近感覺靈魂升華了，他竟然聽出洛俞鳴這聲歎氣裏的意味。這聲歎氣裏，有惋惜，有欣慰，有哀傷，也有關切。也許每個長輩，看到這樣一位才華橫溢卻身患頑疾的後輩，都會如此吧！
“老太爺，你回來啦！那個怪大叔沒把你怎麽樣吧？”
一個青澀小巧的身影，一蹦一跳地跑了出來。看到方近也在，就立馬低下了頭，小臉泛起了紅暈。這道身影正是小嬋，她心思單純，在背後說人壞話，被人發現了，已經不好意思起來。
看小嬋這樣，方近心思一動，就想嚇唬一下她。“小嬋姑娘，我的火石呢！既然沒有給我，我隻好吃了你。像你這樣的女孩，我最喜歡吃了。”
“啊！我…我…”小嬋慌了神，眼睛不停眨巴著，看樣子是被嚇到了。“你騙人，小姐跟我說了，你根本不是鬼。”
小嬋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方近，眼睛卻不停閃爍著，看來是不太自信。她現在這個小模樣，讓方近不禁想笑。
“那你家小姐見過我嘛？”方近也不解釋，而是反問道。
“沒有呀！”小嬋回答道，並小聲嘀咕著。“像你這樣壞人，小姐才不會見到你呢。”
小嬋的聲音是小，可方近離得也不遠，自然聽得清楚，臉色頓時黑了起來。“那你家小姐見過鬼嘛？”
“沒有吧！”
“既然這麽，怎麽證明你家小姐說的就是真的呢。說不定我真的是鬼呢？而且還是那種，專吃你這種小女孩的惡鬼。”
就在這時，方近伴了個鬼臉，把小嬋嚇了一跳。
“怎麽可能？小姐的話，是…是不會有錯的。”嘴上這麽說，小嬋的手腳卻抖了起來。
“本來我都不想吃你的，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不能怪我了。嗬嗬！”方近陰森一笑，說道。
“不要吃我，小嬋的肉一點也不好吃的。不要吃小嬋，好不好？”小嬋捂住眼睛，喊道。
“也不要吃老太爺，更不要吃小姐。”方近還沒來及說話，小嬋又補充說道。
“好了，小嬋！這位是方公子，是我請來給顏兒看病的。你進去通知雁兒，我等會就帶方公子過去。”
洛俞鳴適時出聲，讓小嬋從恐懼中脫離出來。再看此時的小嬋，那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直到小嬋跑開，方近這才想明白，是洛俞鳴身上那種強大的氣息起了作用。不知這個世界有沒有鬼，就算真有鬼的話，被洛俞鳴剛才那麽一喝，恐怕也已經魂飛魄散了。這洛俞鳴雖然沒有修為，但絕對不是普通人。
之前一直顧及洛俞鳴強者的身份，沒敢仔細看，現在方近才注意到，洛俞鳴身上的氣息中正嚴明，給人一種至剛至陽的感覺。
不一會的功夫，小嬋又跑了回來。“老太爺，小姐說可以上去了。”
說完，小嬋水靈靈的大眼睛，睜得老大，狠狠瞪了一眼方近，嘴裏還小聲嘀咕著。“壞人！”
對此，方近還無從辯解，在同一天裏見了對方兩次，卻嚇了人家兩次。不管是有意無意，小嬋說他是壞人，也不是沒有道理。
“方公子請！”
“老人家不要這麽客氣。”
院子的中間，是一條石頭鋪成的小道，半米不到，隻夠一個人行走。在石頭小道兩邊，載滿了各種花草。可惜現在是秋天，隻有幾朵花是開著的。
走過石頭小道，就是一木門，兩邊掛著一副對聯，上聯‘花開花落寵辱不驚’，下聯‘雲卷雲舒去留無意’。字體娟秀可人，卻透著一股子堅韌不拔的氣韻。
噔，噔，噔！
上了二樓，方近就看到一間房間打開著。一道消瘦的身影，正坐在窗口，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雙柔和的眼睛，時不時地閉合起來，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在小憩。清風吹過，也不忍心打擾，隻輕輕地吹拂她的秀發。
“爺爺，你來了。”
洛家小姐的聲音，猶如她的琴聲一般輕靈，或許很多人都分不清楚，這是她的聲音還是她的琴音。
她剛要起身，洛俞鳴就擺了擺手。“雁兒，你身體不好，就不要起來了。這位是秋明縣方家的方近方公子，是爺爺請來，給你看病的。”
“小女子洛雁，有勞方公子。”洛雁輕點下頭，算是見禮了。
“洛小姐客氣了，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沒有什麽有勞不有勞的。”方近應道，心裏暗想，‘好美的姑娘，真是人如其名，當有落雁之姿。可惜這樣一個女孩，卻被病魔纏身，當真讓人痛惜。現在就這麽美，要是病好了之後，她的美貌將會是何等的驚豔。’
方近心裏這麽想，也數正常，恐怕那個男人，見到洛雁這樣的女孩，都不會心如止水，心無所思。就算是女人，見到洛雁之後，也不可能無動於衷，至少會嫉妒一番。
再說了，方近並沒有什麽邪念，那樣想想，再正常不過了。
“洛小姐，請你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恩！”
方近兩指搭在洛雁的手腕上，靜靜地感受對方的脈搏。這些年來，方近救治很多病人，經曆過很多**的情況，麵前的洛雁就算再美，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個病人。
不一會功夫，方近拿著自己的手指，眉頭緊皺起來。
“方公子，雁兒的病？”以洛俞鳴的智慧，肯定猜出了答案，卻還是不死心地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