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樓頭縣
呱呱！
這群烏鴉落在不遠處的屍體上，不停啄食腐肉，吃飽之後，這才飛走，留下一地白骨。
這些是腐鴉，專門以腐屍也食，預示著災難和死亡，一般隻會出現在古戰場附近。
樓頭縣發生了瘟疫，死了這麽多人，有腐鴉出沒，也是正常的事情。方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腐鴉，對它們的習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按理來說，普通的腐鴉是不會攻擊人的。可這些腐鴉不同，它們的眼睛已經變得猩紅，變成了陰邪之物，要是被發現了行蹤，估計就危險了。
腐鴉飛走之後，方近這才爬起來，拉著邋遢老頭繼續上路。
兩個小時之後，方近終於帶著邋遢老頭，來到樓頭縣。
樓頭縣就是一個縣城，像這樣的縣城，西陵州有數百之多。大晉王朝的縣城又分為大縣、中縣和小縣。樓頭縣之前有不到六百萬的人口，隻是中縣。小縣的人口不足五百萬，中縣的人口至少五百萬，大縣的人口至少千萬。
“你們從那裏來的，過來登記一下。”
樓頭縣城門外五百米的地方，設有一個關卡，一大批帶著帶著手套、口罩和頭巾，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官差，駐守在那裏。
“我叫方近，從枯藤小鎮過來的。”
“我叫方小二，也是從枯藤小鎮過來的。”
方近第一次聽到邋遢老頭說自己的名字，方小二，一聽就知道是編的。不過這個名字蠻符合小地方人起名字的習慣，關卡的官差竟絲毫沒有懷疑。
負責登記的官差在本子上，不知道記了些什麽，然後發給方近和邋遢老頭一人一塊鐵牌，上麵分別刻著他們的名字。
“小家夥倒是有情有義，這個是你爺爺吧！要照顧好他，也照顧好自己。刺史大人已經請仙人出手，瘟疫馬上就會過去。”遞給方近牌子的官差，拍了拍方近瘦小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先去那邊的郎中那裏，他幫你們診脈。你們要是沒患瘟疫，到隔離房觀察七天，就可以進城了。要是得了瘟疫也沒關係，仙人們會出手為你們治療的。小家夥，還拉得動你爺爺嘛！拉不動，我找人送你們過去。”
方近連連擺手，“官老爺，從枯藤小鎮我都拉過來了，我拉得動，還拉得動。”
看到方近拒絕，那名官兵也沒說什麽，指明方向，讓方近快點過去。之後，方近就拉著邋遢老頭，向郎中那裏走去。
負責檢查的郎中也同樣裹得嚴嚴實實，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麵。看方近過來，就示意方近把手臂伸過來。
“小娃娃，不要緊張，不會有事的。”一邊給方近檢查，郎中一邊寬慰他。幾分鍾之後，方近已經檢查結束，結果沒得瘟疫，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接下來就輪到邋遢老頭。在郎中帶著手套，給邋遢老頭診脈的時候，方近心裏，就砰砰直跳。邋遢老頭在來的路上就不停地咳嗽，說不定得了瘟疫，那就危險了。
這些天來，方近已經把邋遢老頭當做最親近的人，心裏邊自然盼著對方沒事。
“嗯嗯！”負責檢查的郎中，放下邋遢老頭的手臂，清了清嗓子，方近的心頓時也提到了嗓子眼。“沒得瘟疫。不過患有輕微的風寒，靜養幾天就好。”
聽到邋遢老頭沒事，方近才放下心來。要不是郎中就在一旁的話，方近肯定高興地大喊起來。
之後，方近有帶著邋遢老頭去洗澡消毒，換了一身新衣服，又被帶到隔離的營地。他和邋遢老頭都沒得瘟疫，隻要在隔離營地中觀察七天，就可以進城了。
“方小二，方小二，方小二……”一到隔離的營地，方近不停地念叨邋遢老頭剛才的名字，越說越覺得好笑。
“哎！你個小娃娃，還上癮了是吧！快點給我老人家住嘴。”邋遢老頭低聲嗬斥道。
“原來你叫方小二，竟跟我一個姓，你不會我本家吧？”方近一板一眼地問道。
“是呀！沒聽剛才那個官老爺說嘛，我是你爺爺。”邋遢老頭哈哈大笑。
“可是我爺爺已經死了呀？你…你難道是…”方近應道。
“小兔崽子，你說誰死了，你說誰是鬼！你全家死了，我都不會死。我老人家是動不了的，要不然非抽死你這個小混蛋。”邋遢老頭罵道。
“死老頭，你說什麽呢！小爺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知道不。你知道什麽是救命恩人嘛？你知道嘛？有你這麽跟自己救命恩人說話的嘛？有你這樣咒自己救命恩人死全家的嘛？有你這麽對救命恩人沒禮貌的嘛？有你這樣……”
“停！這些事情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麽。做人要往前看，不要抓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放。”邋遢老頭笑嗬嗬地說道，完全沒把方近剛才的話當一回事。
“啊哈！救命之恩都是小事，既然這樣，我可就不管你了。”方近道。
“我可是你爺爺，你敢不管我，我就叫了。讓別人都知道，你這個不孝子孫的真實麵孔。我還要告訴他們，你虐待我。我這滿身的傷痕，也都是你打出來的。”邋遢老頭道。
“你喊吧，我又不介意。”方近無所謂地說道。
“我真喊了？”
“喊吧！”
方近和邋遢老頭沒事就喜歡鬥嘴，說出來的話，誰也不會當真。
“那位官老爺說的仙人，感覺很厲害的樣子，老頭，你知道嘛？”鬥嘴結束之後，方近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仙人嘛？”邋遢老頭想了想，然後回答道，“很一般呀！就是那些給人端茶倒水，看門掃地的人，沒什麽大不了的。”
“老頭你真厲害！”方近舉起大拇指，笑嗬嗬地說道。
“小子，你才發現呀！哈哈！不過也不晚。以後跟著我老人家混，不會讓你吃虧的。”這些天來，邋遢老頭和方近鬥嘴就沒有贏過，也沒有輸，兩個人鬥得旗鼓相當。聽方近誇自己，邋遢老頭有種談笑間，擊潰生死大敵的錯覺，怎麽可能不高興。
“切，真以為我年紀小，就那麽好騙呀！那可是刺史大人請來的大人物，怎麽可能給別人端茶倒水呢。”方近不屑地說道，“老頭，不是我說你，你吹起牛來，真厲害！”
“你這小破孩，怎麽那麽可恨。”雖然這麽說，但邋遢老頭也不生氣，笑著反問道。“那你說說，仙人是什麽？”
“我聽小芳說，燕水大俠剿滅過很多土匪，為民除去大害。像這樣頂天立地的人，才算的上仙人。”方近理所當然地說道。
邋遢老人想笑，最終卻沒有笑出來。他突然發現方近說的很對，他竟然沒法反駁。
就在這時，一個俏麗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營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