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新舊逃亡
戚英打開血布，看到血布上的血字密密麻麻地寫著：
吾兒，為父與王風、唐雨當年一起抗倭，結義為兄弟，共同效力於戚景通將軍。
上峰嶺戰役我們中了倭軍包圍，突圍後我們損失慘重，戚景通受傷被人救走不知去向。
我們三人率領殘軍上了會稽山繼續抗擊倭寇。
後來我們三人就在山上都安了家過起了山林生活。
生活卻因為一個偶然發生了變故。一天，我搶得了一尊金佛，哪裏曉得王風見利忘義不講兄弟情義搞起了內鬥，殺了我和唐雨。
我將王風的卑鄙行徑寫在紙上，願我兒長大後得知爹娘的深仇大恨。
事情是這樣，一日為父我在山腳從一隊倭人手裏劫獲了一尊金佛。
我和唐雨建議換成銀兩當軍餉用，王風口頭答應暗裏卻見財忘義。
他擺了鴻門宴在酒裏下了蒙汗藥，我和唐雨前去赴宴，毫無戒備地喝了下了蒙汗藥的酒。
我和唐雨中了蒙汗藥後，被王風殺成重傷逃了出來。
唐雨頂著藥性奮力殺了出來，奔告他的妻子快點帶領女兒逃走。
我也頂著藥性奮力殺了出來，告訴你娘快點背上你逃走。
王風帶兵追殺唐雨和我，咱家和唐雨一家在逃亡路上匯合一起逃跑。
唐雨為了救咱家和他的妻女逃跑，一個人押後抵擋王風，第一個戰死。
王風又追來了，你娘把你交給我背，她去押後，也力竭第二個戰死。
我受了重傷背著你，又要保護唐雨的妻女，知道這樣下去最後都難逃一死，隻能想其他辦法救你們。
我平常養了一隻軍雕，關鍵時刻我使喚出軍雕，把你放進包裹裏，令軍雕銜著包裹救你出去。
軍雕救走你後，我會下令唐雨妻女快點逃走，我一個奮力抵擋王風，我知道我必死也，咱父子今生無法相見也。
我在包裹裏留下了此份血書，保佑吾兒平安長大成人知道自己的身世。”
戚英看後悲憤道：“韓弟家仇苦深，真是可憐呀”。
韓宵悲傷道：“父親把我裝進包裹裏，讓軍雕把我救走了。
軍雕救了我把我放到了鐵門鏢局門口，我在鐵門鏢局裏長大，練成了現在的鐵門刀法。”
戚英悲歎道：“沒想到十八年後，你又回到了你父親當年的地方。”
韓宵心懷仇恨道：“這就是我上山的苦衷，我要殺了王風報仇！”
戚英又悲歎道：“更沒想到的是，你家和唐雨家逃亡的地點，卻是我今日要逃亡的地點，對手都是同一個人——王風。”
韓宵氣得咬牙切齒道：“王風狗賊我必殺之。”
戚英捏拳道：“王風見利忘義咱們一起殺了他。”
韓宵點了點頭。
戚英緩緩道：“聽我父親說過，他當年就在上峰嶺和倭寇決戰。”
韓宵聽後吃驚問道：“你父親也參加了上峰嶺戰役？”
戚英點頭道：“不瞞你說，我父親就是戚景通，那把神威烈水槍，就是我父親當年用的寶槍。”
呀，韓宵驚得大叫，兩眼發亮不可思議道：“這太巧了，太巧了！”
戚英回憶道：“父親告訴我說，他的隊伍在上峰嶺遭遇到倭軍的埋伏，但沒有告訴我，抗倭四俠原來是他的人。”
韓宵傷感道：“你父親沒詳細告訴你當年的戰事，可能有他的苦衷吧。”
戚英悲傷點了點頭。
韓宵又問：“叔叔還好嗎？我想向他打聽我父母的往事。”
戚英悲傷道：“我父親五年前已經過世了。”
韓宵安慰戚英節哀。
戚英傷感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去台州城了吧，我是身負國恨家仇的。”
韓宵伸出手掌道：“咱們這下真是兄弟了。”
“好兄弟！”戚英緊緊握住他的手。
兩人手掌相握點頭互勉。
戚英分析道：“韓弟，這些天我關注了西寨的一些情況，蔡光和蔡亮是二當家的人，掌握有六百嘍囉兵。
好像還有兩百嘍囉兵並不歸他倆指揮，是不是？”
韓宵回答道：“厲害，這個你也看出來了，還有兩個老兵頭子李雲和陳奕帶著兩百兵，這兩人一直不受二當家的喜歡。”
戚英好奇問：“為啥二當家不喜歡這兩老兵頭子？”
韓宵解釋道：“聽別人說，這兩老兵頭子比麻蓋上山的時間還早。”
戚英想了想建議道：“我覺得這是個機會，這兩個老兵頭子，你得多走近走近，關鍵時刻有人可用。”
韓宵覺得有理，感謝道：“謝謝提醒，我都沒想到這點。”
戚英提醒道：“你這個堂主，二當家雖然你當作虛職，不過有了堂主這個名號，你就有獲取堂主實權的權利。”
韓宵聽後點了點頭。
戚英準備告辭，問道：“這次離開，韓弟有什麽需要我在山下幫忙的事麽？”
韓宵回憶道：“我很想念一個人，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她叫唐萱，是唐雨的女兒，我和她是青梅竹馬，算來她今年正好二十歲，戚兄下山後幫我留意留意！”
戚英點頭道：“好的，我會幫忙尋找唐萱的！”
韓宵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竹人，微笑道：“這是我和她孩童時一起玩遊戲留下的。”
戚英接過小竹人仔細看了看，小竹人用一縷縷線和一節節竹枝拚連而成。
小竹人手裏拿著小木棍，腳底下還有麻繩。
戚英玩味道：“這些小竹人，四肢都是竹筒做的，一拉麻繩小竹人都可以動了。”
韓宵嗬嗬笑道：“是的，我這個小竹人是男孩，唐萱也有一個小竹人是女孩。”
戚英驚道：“你們是遊戲夥伴吧。”
韓宵點頭道：“是的，她要是還活著，看到我手裏的這個小竹人，一定會想得起我的。”
戚英笑道：“看到這個小竹人，我想起了我小時候，經常在沙堆上玩泥人。”
韓宵一聽樂了，問道：“有沒有青梅竹馬的女孩，陪你一起玩泥人？”
戚英微笑道：“沒有，我一個人玩泥人，讓它們在沙堆上排兵布陣。”
韓宵驚訝道：“你小時候有這個興趣，一定能當一個將軍。”
話畢，戚英手裏拿著小竹人，心裏在想：這茫茫人海，唐萱還活著嗎？會在哪裏呢？
他把小竹人塞進衣袖裏。
且說花胡子貨郎接受了韓宵的收買，做好了準備要拉戚英下山。
半夜，戚英拿著神威烈水槍，在韓宵的保護下，藏進貨郎的車廂底部。
原來貨郎的車廂底部，有一個封閉的隔層，一般人不仔細查看是發現不了的。
貨郎四更下山，守門的嘍囉們隻是粗略查看了一下貨郎的車廂發現沒有人，就給貨郎放行了。
貨郎趁著月色下了山，趕往台州城。
中午時分戚英心情放鬆了，他睡在隔層裏問道：“老人家，遠離會稽山了吧？”
貨郎放慢了車速，回答道：“早就遠離了，你可以出來了。”
戚英移開車廂底板，從隔層裏鑽出上半身，奇怪看著車廂底部這個秘密隔層。
戚英出來後蓋好底部蓋板，好奇問道：“你這隔艙裏麵怎麽有股火藥味？把人悶得夠嗆的。”
貨郎淡定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運送過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