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押寶
紫霧竹花是何物？那可是三百年一出的靈藥，如今世間唯一僅存的一株，便是在他皇宮的寶庫中。
雖說沈宴想要的這一株靈藥很珍貴，但跟他寵愛的親閨女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現在最重要的隻有證明這藥方有效果，如果長樂的痛苦能減輕一些，這靈藥給他又何妨！
太極宮中，李世民眉頭緊蹙，他一回到宮中，便將所有的太醫都喊了過來。
他寶貝閨女的吃的藥方，必須要經過重重審核。平日裏就連太醫都是幾個人一齊上陣，而如今這從民間討來的方子，更是馬虎不得。
公主資淑靈於宸極，稟明訓於軒曜。皎若夜月之照瓊林，爛若晨霞之映珠浦。
短短幾句話，將李世民對其的寵愛寫了個淋漓盡致。
但就是這樣一位驚為天人的女子，卻早早地患上了隱疾，長孫皇後日日以淚洗麵，就連李世民都是歎氣不止。
“輔機啊，你說這年輕人值得相信嗎？”
整個太醫院的醫生，與民間有名有姓的神醫，李世民都早早地找過了，最終的希望竟然是一個年輕到毛都沒長齊的少年。
雖說李世民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前去的，但要不是看在大名鼎鼎的藥王孫思邈的麵上，早就拂袖而去了。
“陛下莫急，太醫院眾醫德高望重，雖說公主病症罕見，無法醫治，但想來看個藥方時沒什麽問題的。”
聞言李世民眉頭微皺，剛想要開口，那幾個太醫便走了過來。
“陛下，這方子……可是從哪位隱士高人手中求到的？”
“雖說這方子中每一味藥都是尋常草藥，但如此組合起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劑量也把控得極好！”
“最重要的是，這方子完全可以緩解長樂公主的症狀！隻不過這用藥之人，似乎有幾分收手，僅僅是能夠緩解罷了。要想根治，還得再去拜尋一番。”
為首的陳太醫上前兩步，言語中盡是激動，就連拿著方子的手微微顫抖著。
李世民仿佛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拜師二字。
見到如此反應的陳太醫，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眼神中都難以抑製的流露出幾分驚訝。
要知道，陳太醫可是太醫院中資曆最老的，醫術極為高超，就連麵對藥王孫思邈的時候，也都是分庭抗爭，從未有過絲毫的服軟。
可是此時……居然就這樣心甘情願的對一個未曾謀麵的人大肆稱讚？
若是他知道了，他稱讚的人不過是一個年輕小毛孩兒，不知道該當何表情。
“朕知道了，你們回去後便按照這個方子為長樂調養吧。”
李世民揉著自己酸痛的太陽穴，揮了揮手示意陳太醫等人退下。
看著麵色糾結的李世民，一旁的長孫無忌心中一動。
“陛下，如今咱們對沈神醫知之甚少，又怎能輕易的給人定性？”
“實不相瞞，微臣方才在那醫館中，撿到了一副沈神醫丟棄的墨寶。”
長孫無忌說著說著，從袖子中掏出來了方才他悄悄撿走的紙團。
而此時這紙團已經被展開鋪平，上麵的字跡清晰可見。
李世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先是被上麵略帶幾分淩亂的字跡醜到。
然而下一秒，整個人頓時愣在了原地。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李世民口中喃喃道，心中莫頓時湧出一種莫名的情感。
黃河之水的磅礴，更是顯出生命的弱小，卻又不墮纖弱。
驅使千金而又不為千金所動，這蘊含在骨子裏的豪情，又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裝腔作勢之人能夠可得其萬分之一的？
這……當真是那個小子寫的？！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臣以為，沈神醫能夠寫下這樣的詩詞，想必心中也有著自己的抱負與憤懣。”
“孤高自傲，身懷抱負。奈何抑鬱不平，隻能借酒消愁。”
“或許陛下沒有注意到，沈神醫的雙腿……似乎是殘疾的。”
長孫無忌似乎是看出來了李世民心中的震撼，上前兩步緩緩開口說道。
他剛開始看到這些詩詞時，心中也是大為震撼。
此等言語，絕非凡夫俗子能夠寫下。
但當他意識到沈宴似乎是雙腿殘疾時，心中更是複雜千萬。
醫者不自醫，縱然沈宴身懷絕世醫術，卻對自己的殘疾無可奈何。
如此驚才豔豔的年輕人，卻落得此等地步……
若是他真的有入朝為官的理想抱負，自己倒還真的想要幫他一把。
聽了長孫無忌的話，李世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嗎？
“那小子的身份，可調查清楚了？”
李世民沉吟半晌，緩緩開口問道。
“已經有消息了，但……不太敢確認。”
“此子似乎是三年前才冒出來的，在此之前根本查不到任何消息。”
“但也正是三年前……藥王孫思邈數次親臨醫館，隻為拜師。”
長孫無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糾結，他知道這消息時，心中也是不敢相信。
但是別的卻是什麽都查不到。
李世民既然開口問了，那也隻能多這樣回答了。
“孫神醫拜師？”
李世民聞言頓時愣了愣神，雖說是意料之外，但也算是情理之中。
怪不得孫思邈會極力推薦此人，還說天下如果有人能治長樂的病，那就很可能是他。
孫神醫親自上門拜師的人，如此不凡倒也合理。
“那方子……先看看療效怎麽樣吧。”
“好好的盯著那群吃閑飯的太醫，但凡要是出了什麽岔子，朕拿他們試問！”
“若是真的也有效果，過兩日你再隨朕去一趟醫館。”
李世民端起麵前的茶盞淡淡的抿了一口，似乎是思索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或許，這小子除了醫術，還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別的驚喜。
想到這裏，李世民的眼神中不禁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
“臣遵旨！”
長孫無忌急忙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幫沈宴說話，他定然是有私心在其中的。
如此驚才豔豔的年輕人，若是真的得了李世民的賞識……
那自己在其中的作用，想必也不會被看輕了。
這塊寶玉，自己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