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漢成帝一意孤行 大漢臣明哲保身

1

循規蹈矩、恪盡職守的丞相翟方進，被皇帝所逼，無辜自殺，朝野嘩然。

京師長安流言紛紛，民怨沸騰，就連無知的山野鄉民，江湖人士，也為宰相翟方進鳴不平。

2

第二天的朝會上，麵對著大臣們質疑恐懼的眼神，劉驁有些心虛膽怯，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妥善地了結後事，平息眾人的憤怒。

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劉驁露出了一副悲痛欲絕、不勝憂傷的神態。

劉驁色厲內荏，心裏十分心虛。他用聲色俱厲，十分沉痛的語氣，警告大臣們說道：

“諸位愛卿；

上天不佑，宰相大人突生疾病，闔然長逝，朕心裏十分悲痛難過。太後陛下，也是疼惜不已。

宰相大人一直恪盡職守，精忠報國，愛護百姓，對帝國竭盡忠誠。

宰相大人突然去世，這是我們大漢朝廷的一大損失，有可能貽誤正常的國事。朕心裏非常非常憂慮擔心。

為了避免臣民，無端議論此事，妖言惑眾，擾亂朝廷大局，對國事不利。

朕特地慎重其事地告誡諸位愛卿，你們一定要對宰相大人如何仙逝這件事，嚴格保密慎言，不得私下談論、非議此事，在無知臣民心裏，引起紛擾和困惑。

否則，國法無情，以欺君罔上、妖言誹謗之罪，嚴懲不貸。”

大臣們麵麵相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知肚明，暗自忖道：

“皇帝陛下這樣色厲內荏地禁止談論此事，不是為了掩人耳目，掩蓋宰相大人被逼自殺的真相嗎？

既然宰相大人，已經人死不能複生，我們談論這件事，有何意義呢？

既然這件事，並沒有威脅到我們自己的生命和利益，陛下也沒有要求我們，去代替陛下消災，就已經是萬幸了。我們強出頭，為死去的人說話，於我們何益呢？”

大臣們明哲保身，一聲不吭。他們隻是頷首稱是，偷偷地用眼，瞟著臉色嚴峻，一臉肅穆的皇帝劉驁。

3

劉驁故作悲傷，停了下來，不再說話。他隻是用十分嚴厲的眼睛，四處巡視，目不轉睛地看看群臣的反應。

大臣們心裏忐忑不安，心裏更加恐懼，不敢注視皇帝的目光，害怕自己也被皇帝的目光盯上，成為繼宰相翟方進之後的下一個殉葬者。

等了一會，看見大臣們似乎已經懾服的眼神，劉驁心裏十分滿意。

為了求得自己安心，劉驁又若無其事地對著大臣們繼續講了下去道：

“諸君：

朕已經說過，宰相大人的突然離世，朕和太後陛下都是非常難過，十分悲痛的。

為君之道，就在於以天下為公，獎懲分明，愛民如子，不偏不黨。

朕一向深明大義，獎懲分明。凡是對大漢朝廷有貢獻的臣民，哪怕他已經去世，朕也不會忘記他的功勞，吝嗇朕的賞賜的。

宰相大人雖然離世，但他的功勞和業績，對大漢帝國的貢獻，不容抹殺。

茲下詔，命令九卿等，拿著朕的策書，以及賞賜給宰相大人的印信綬帶，禦賜的冥器等禮器，代表朕，親自到丞相大人的家裏，去哀悼慰問，表達朕的悼念之意。

至於為宰相大人治喪所需要的帷帳等治喪用品等等，由少府負責提供。

宰相大人生前所在的房屋房柱和欄杆，都要裹以白布，以表達對宰相大人深切隆重的哀悼和祭奠之意，以示朕和太皇太後的慰問。

要哀及尊榮，讓大漢朝廷的榮耀，在宰相大人的神靈上充分體現。欽此。

今天的朝會，就暫時進行到這裏。請有關部門大臣，諸位愛卿，按照朕的布置，處理好宰相大人的後事，讓宰相大人的在天之靈安心。”

劉驁下旨，安排翟方進的後事道。

“陛下英明，臣等領旨。”大臣們遵旨行事，散朝以後，各自忙活去了。

4

後來那幾天，似乎是為了求得自己心安，劉驁還前呼後擁，攜帶文武百官，皇宮眷屬，數次親臨宰相翟方進的府邸，去看望翟方進的家人子弟，對翟方進的不幸去世，表示吊唁，表示自己深深的哀悼之情。

大漢朝廷哀悼去世宰相翟方進的禮儀之隆重，賞賜之豐厚，前所未有，遠遠超過了以前大漢朝廷，對待其他死去的丞相的恩寵和禮遇。

5

然而，劉驁希望通過宰相翟方進之死，來掩人耳目，轉移災禍的方法，並沒有帶來預想的效果。

劉驁這樣做，不僅引起了大漢王朝官吏百姓對朝廷的非議，而且激起了宰相翟方進家族，對皇帝的不滿怨怒、疑慮和仇恨。

翟氏家族人，在私下裏質疑劉驁道：

“陛下真是昏庸至極啊！假使宰相大人罪不至死，而陛下卻無辜地誅殺了他，以承當天變，這不是一種誣蔑上天的做法嘛？

假使宰相大人真的有罪，就應當依法進行審判，查明罪行以後，處以死刑。

可是，陛下卻采取如此卑劣隱晦的手段，秘密地逼死宰相大人，又賜以厚葬。

這不是掩人耳目，欺騙天意人心的做法嗎？天帝神仙如果有靈，怎麽能夠保佑大漢呢？”

6

宰相翟方進代替皇帝，以死向上天謝罪以後，劉驁（成帝）似乎終於覺得心安了一些。

不久，劉驁更加沒有了三公大臣的約束，就又故態複萌，很快恢複了舊日的荒唐行為，故態複萌，開始謀劃出宮遊樂，遊山玩水之事了。

宰相翟方進安葬之後不多幾天，劉驁就依然如故，急急忙忙地率領自己的親信隨從富平侯張放等，開始出宮遊玩，繼續去四處尋歡作樂了。

綏和二年（公元前7年）三月，劉驁以祭祀後土神的名義，帶領大批隨從，前往河東郡視察遊樂。

祭祀鬼神和先祖神靈的隆重禮儀，卻並沒有給予劉驁什麽樣的庇護和保佑。

劉驁遊山玩水，盡情享樂的快樂時光，並沒有能夠延續多長時間。

很快，劉驁的生命，就走到了盡頭。

綏和二年（公元前7年）三月十八日早上，劉驁在未央宮的白虎殿，突然駕崩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