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五虎斷門刀

“不瞞郭兄。他們無非是想借著我是故太子建成遺孤的身份,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找一個入侵大唐的理由罷了。”

郭錦炎吃了一驚,道:“我還不知李兄是王朝貝子,以前聽叔父說過明月神尼有一位弟子,身份來曆極為神秘,神尼對外從來不說,原來是這麽回事。”

肅平陽道:“突厥可汗如此關注我們少主,冠冕堂皇地說助少主奪回天子寶座、重光太子隴西一支的江山,沒有這個借口的話,突厥師出無名,也更怕其他諸侯國趁機襲他後方,令他首尾難顧。”

郭錦炎點頭道:“有了這個借口,休兵多年的突厥就有理由先發製人,打進關內,以‘清君側’之名迫皇帝下台了。假如這陰謀得逞,日後李兄登基,那就等於做的是突厥的‘兒皇帝’了!”

李鉦勃然作色,道:“我寧死也不會中他的陰謀。”

“皇帝為登上寶座殺了令尊,李兄難道一點也不恨皇帝麽?”

李鉦道:“我恨不恨皇帝是一回事,我和皇帝的恩怨是私怨,而引狼入室**大唐的百姓,這是公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假如我真的這麽做了,豈不成了禽獸不如的叛國賊?”

郭錦炎撫掌笑道:“好!在下就愛聽李兄這句話!”

李鉦知他存心試探,正色道:“如果郭兄認為我李鉦連禮義廉恥也不知道了,那就未免太小看在下了!”

郭錦炎連忙道歉,道:“在下故意出言試探,絕無冒犯的意思。請李兄不要見怪!”

李鉦笑道:“怎會怪郭兄?其實這次從京師回來,我已把上代的恩怨都了了,以後皇帝是皇帝,我是我,我不會因為功名利祿而忘記師父多年的養育之恩,更不會做殺害明君的不義之舉。朝廷的人不來惹我,我也不願踏入到那個汙穢的權利坑裏去了。”

郭錦炎道:“李兄高風亮節實在令人欽佩。”

李鉦道:“天色已晚,咱們先休息吧。過了明日天氣尚好,我們就啟程去突厥。”

郭錦炎道:“恭敬不如從命!”

第二天起來,果然天氣大好。郭錦炎性子急,飯也沒吃,就來和李鉦商議啟程。李鉦本想多留一天,帶姬玉笙遊覽天山景物,見他催得急,無可奈何地笑道:“郭兄真是太心急了。不如我們還是趁早起身吧!”

姬玉笙道:“我聽你的安排。”

三人召集了肅平陽等人,道:“眼見天氣大好,趁著沒有風雪,我們盡早上路。若是再下一場好像前幾天那樣的大雪,阿爾泰山山口一旦封凍,隻怕三個月也走不到突厥牙帳城。”

肅平陽道:“那就上路好啦!”

叫周大柱去將大車的馬匹拆開,分了一匹給郭錦炎坐,另外一匹給紅玉,一行人收拾利索,從小鏡湖東邊下山啟程。

從南天山到阿爾泰山一個名叫“黑風口”的險塞,一天的路程就夠了。

一路上負責押後的孟袞和肅平陽發現有人鬼鬼祟祟跟在身後,來跟李鉦一說,李鉦道:“不怕。橫豎咱們是‘接’了請柬要去突厥牙帳城的,怕他們做什麽?”

但是越靠近阿爾泰山山口,來曆不明的人越多,走到黑風口時,已不時能看見身穿勁裝皮甲的突厥武士在附近縱馬馳騁了。

肅平陽煩不勝煩,把孟袞叫了來,低聲耳語幾句,孟袞大笑道:“好,正好小弟手癢了。”

魏長風在旁見了,已大約猜到肅平陽對孟袞說了什麽,忙道:“帶老夫去玩玩解悶!”

孟袞道:“好,我和魏老一起去!”

一行人走過山坳,孟袞和魏長風溜下馬來,藏在路邊山崖的崖壁上。

果然李鉦等人過去了不久,兩個突厥武士就鬼頭鬼腦地跟了過來,四處張望。

敵蹤已現,孟袞給魏長風使了個眼色,兩人從崖壁上跳了下來,捷如飛鳥般趕到了那兩個武士身後,猛喝一聲:“站住!”

孟袞手腕一翻,向其中一名武士後心便抓。

那兩個武士嚇了一跳,但兩人的功夫都頗為不弱,孟袞這出其不意的一抓,竟被那武士一閃閃開,還抽身還了孟袞一掌。

另外一名武士身形一俯一盤旋,也轉過身來,一對判官筆呼呼帶風,點向魏長風“期門穴”。

他的同伴拔出一口鋒利的突厥短刀,突然一個進步欺身,刀鋒一展,向孟袞手腕剁了過來。孟袞移形換位,喝聲:“來得好!”

左手一招,右手拔劍招架,錚地一聲,將那武士的短刀**開。

說時遲,那時快,這兩個武士一分即合,左右包抄,使判官筆的那個武士以攻為守,雙筆猛撲魏長風中盤,下點胸腹,仰擊膻中。

出手迅捷,認穴極準。魏長風不練兵器,身形凝立如山,腳下絲毫不動,使出火雲毒掌,掌心一片通紅,發出陣陣熱氣,內力到處,單掌就將那武士雙筆震開。

那武士甚是強悍,一對鐵筆急忙遞招,疾如風雨。魏長風火雲毒掌精練半生,功力極為深湛,見招拆招,掌勢如環,二十招內,就將那武士的判官雙筆逼得施展不開。

孟袞見魏長風占了上風,橫劍一封,飛身躍起,淩空下擊,再把那使單刀的武士殺退數步,喝道:“五虎斷門刀!你是胡人還是漢人?”

原來用突厥短刀的這個武士,穿的雖是突厥武士的黑色皮甲,用的卻是中原武林十分常見的一路刀法“五虎斷門刀”。

那武士冷哼一聲,更不打話,短刀飛舞, 不退反進,攻得更緊。孟袞大喝一聲,呼的從那武士頭頂飛過,長劍倏地向下一**。

那武士短刀盤頭蓋頂,錚錚聲響,刀身上濺起點點火星,說時遲,那時快,孟袞瞬息之間連攻七劍,那武士極力拆解,被殺得手忙腳亂!

孟袞長劍一指,笑道:“咦,你倒還有幾度散手!”幸虧他穿著厚厚的牛皮甲,這一劍刺得他疼痛無比,卻沒傷到肌肉。

那武士這一驚非同小可,喝道:“這癆病鬼要拚命?”果然是中原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