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染大地
二十招之外，一聞招數更見淩厲，張恩身形稍慢，左臂被一聞一抓抓個正著，手臂上連衣帶肉被血淋淋撕了一塊下來。
飛雲道人見張恩勢急，手掌翻動，長劍抖出六七朵耀眼的劍花，罩向一聞。他是昊天門的劍法高手。
一聞深知昊天門秘傳劍法厲害，當下收招接劍，張恩趁機和身一滾，滾過一邊，隻滾得滿身雪水，眼冒金星，一條左臂立時麻木不靈。
周凱見喬容惡鬥六人有些吃力，將背上雙鉤取在手裏，雙鉤一展，一團寒光，徑撲進去。
此時喬容吃了一劍，血流如注，疼得額頭見汗，周凱飛身趕到，焦展、於雪凝、陳天霸和韓秋水拚力擋住。
隻聽砰的一聲，周凱急起一個連環腿，把於雪凝掃翻在地，雙鉤一指，直取焦展雙目。焦展蛇矛一振，把他雙鉤彈開，周凱騰空飛起，背後南宮進、於雪凝、張恩和飛雲道人四麵同時攻到。
周凱大喝一聲，雙鉤宛若神龍出海，橫掃直劈，竟將於雪凝和南宮進迫得東倒西歪。
南宮進心中暗暗吃驚，心道：“這小子本事恁地了得！”
振臂一掠，猶如巨鳥摩雲，橫空飛降，一招“錦鯉穿波”。
這裏於雪凝也使出天台劍派的殺手神招，長劍分心一刺，劍勢左右雙旋，頗見功力，不料周凱雙鉤霍霍，左鉤下沉，右鉤上卷，錚地一聲，於雪凝的長劍幾乎給他引出手去。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鉤光閃閃，伸縮不定，周凱趁著於雪凝稍一頓挫，立刻反客為主，竟自奈何不了她。
南宮進和於雪凝見對方來勢猛烈，各自將本師所傳的劍法施展得風雨不透，轉瞬鬥了數十招，不分勝負。
但見周凱鉤光交爍，連進三招，雙鉤逼住了於雪凝長劍，南宮進長劍往外一展，將周凱雙鉤**過一邊，長劍中宮疾進。
周凱毫不示弱，見招拆招，見式拆式，又鬥了四十多招，三人仍是不分勝負，難解難分。
猛聽於雪凝尖叫一聲，左臂著了一鉤，登時血流如注，南宮進見勢不好，飛身跳出圈外，猛地左手一揚，打出一把毒針。
周凱和他相距不過兩尺，猝不及防，肩頭一麻，連中了三支毒針，登時頭暈眼花，一跤摔倒。
喬容見周凱受傷，驀地大喝一聲，和身撲進於雪凝懷中來。於雪凝大驚之下，腦中竟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抵擋。
欺身如電，五指一攏，已將於雪凝右臂抓住，大吼聲中，左手抓上她頂門，喀喀聲響，鮮血激噴，將她脖子生生扭斷。
反手猛擲，轟隆一聲，於雪凝再無生息的屍體急飛而出，落進了小鏡湖中。其他幾人無不心驚，一時不敢上前！
喬容雙掌一錯，展開身法，似抓似拿，全是殺手，手掌到處，掌風如箭。
這時寒風刺骨，四周一片漆黑，各人都覺背心影裏，陣陣冰涼。
隻見一聞喝道：“喬容去照看周凱！”
寶劍一指，飛雲道人已感一股勁風當麵襲來，雙足疾撐，身子縱起，飛落一旁。一聞一劍落空，篤篤篤篤，一棵大樹登時四分五裂，反手一掌，直劈過來。
此時四周烏黑，陳天霸身子向旁急閃，卻不敵一聞出手如電，但這一掌終於未能全然避開，“啪”地一聲，左肋中掌。
饒是他身高肉厚，又練有護身氣功，這一掌也直是痛徹心髓。一聞一掌得手，次掌進襲。
陳天霸腳步虛晃，反手一掌，要迫喬容避開，豈知一聞不閃不避，右手反鉤，砰砰聲響，兩人同時震開，陳天霸登時口吐鮮血。
一聞長嘯聲中左足疾點，劍走輕靈，一招“寒蟬七式”，黑夜中但見光芒閃動，直取飛雲道人。
這一劍又狠又準，乃是他苦練多年的劍法殺著，猛見黑夜中伸出一臂，竟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把飛雲道長身軀硬生生拉開。
饒是如此，一聞劍尖依從飛雲道長鎖骨直劃到丹田，衣裳盡裂，腸穿肚爛，幾乎將他剖成兩半。
這兩招變換隻在瞬間，來人身形一晃，一掌向一聞天靈蓋拍落。一聞騰空倒飛而起，左臂護身，一劍反刺，錚地一聲，劍光散亂，但見來的是個白須老者。
一聞冷哼一聲道：“孟天衣，百忍道姑，貧僧等你們多時了！想不到當年名震江湖的‘黑白雙煞’，竟然當了朝廷鷹犬！”果見那白須老者背後，還有一個道姑打扮的女子。
隻聽孟天衣澀聲笑道：“一聞，交出隴西餘孽，我看在昔日情分，尚可饒你一死！”
一聞冷笑道：“不用假惺惺了！久聞‘黑白雙煞’武功了得，今日貧僧若是戰死此地，來日自會有人替我報仇，動手吧！”
百忍道姑尖聲叫道：“老頭子，還囉嗦什麽？”
孟天衣笑道：“老婆子，今天這裏有一個算一個，一個也不許放過！”
一聞冷哼一聲，罵道：“兩條老狗，今日巴巴的趕來天山送死，貧僧勉為其難，為汝操刀！”
身形一動，左手一拳向孟天衣打到。他武功火候已到十之八九，當真為山九仞，隻差毫厘，左右發掌，風聲颯然，招招攻向敵人要害。
百忍道姑拔出得意兵器鐵拂塵，與孟天衣一同並肩攻上。一聞知今日已是生死關頭，當下奮勇進襲，身軀矮處，疾攻孟天衣下盤，身形疾轉，發掌拍向百忍道姑。
百忍道姑稍度分心，砰的一聲，後心先吃了閃電般的一掌。百忍道姑縱算練有護體神功，依然痛得哇哇怪叫，反手猛向一聞抓來。
一聞上身急仰，忽聽百忍道姑手臂關節喀地一響，手臂竟暴長數寸，五指指尖倏忽已劃到自己眉睫。
一聞危急中左手疾起，反手一勾，拇指對著百忍道姑掌心，四指內收，用力掐落。隻聽喀喀兩聲，兩人銅缸對鐵瓦，硬碰硬換了一招，雙雙分開。
百忍道姑掌心麻熱，這一招對抗，卻是一聞占了上風。
孟天衣忽覺勁風撲麵，眨眼之間，一聞已到眼前，急忙團身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