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追查無果

隻聽周達接著說道：“我和鍾少堂交厚，平素行事並不避他，給他摸到了一些本教煉製毒藥的門道和手段，解藥的性能也都漸漸地了如指掌，他準備以幾種不同的毒藥煉在一起，去對付仇人。他和我性情十分相投，我每次出外采藥給蛇吃，他都跟我一道去回。半年之後，他又偷學了我煉製解藥之法，而我卻毫無察覺。過了兩月，他在外地的兩個表兄弟也趕來了，於是鍾家三兄弟商量好，由鍾少堂出麵請我吃飯，鍾少堂的兩個表兄弟則帶領請來的朋友，暗中偷襲袁舵主。我對他們的計劃渾然不知，欣然前去鍾家赴約。”

李鉦聽到這裏，心道：“大、小唐門的用毒之法略不及五毒教，但暗器卻在五毒教之上。若鍾少堂練成了白眉針，相信風雲分舵的舵主也未必是他對手。隻是白眉針練成極難，除唐家嫡係子弟外姓一概不授。鍾少堂要給家人報仇，無法從本門取得幫助，大小唐門也不見得會為了他和五毒教徹底翻臉，所以他隻好不顧一切，到外麵去想辦法，最後連兩個表兄弟的性命也賠了進去。”

姬玉笙道：“難怪爹爹生前曾說袁伯伯的死大有蹊蹺，卻一時找不到端倪，原來是鍾少堂學了你製毒的本事，拿去用在了袁舵主的身上！”

周達道：“沒錯，屬下自知萬死莫贖，不敢請求教主寬恕。當日仇家倏然上門，袁舵主盡管早有防備，卻還是在匆忙中中了鍾少堂苦心煉製的劇毒。他可能到死也想不到，自己分舵還沒研製成功的毒藥，竟是從我這個得力幫手手下流出去的。他雖中劇毒，仍在垂死之前把鍾少堂派去的人殺得一個不留，才不幸去世。”

李鉦聽到這裏，心頭一震，心想：“難道周達發現毒藥是從自己手裏流出去的，都沒想到這是鍾少堂的借刀殺人之計？”

果然隻聽鐵如意問道：“風雲分舵的毒藥外流，難道你心中毫無懷疑？分舵把守嚴密，鍾少堂派去的人怎能輕易進入分舵取得藥材？還說不是你出賣了分舵！”

周達道：“我和鍾兄弟生死之交，自然不會把袁舵主的死聯想到他的身上，畢竟袁舵主死時他和我在一起喝酒聊天，他的計劃我又渾然不知，至於向他透露分舵進出的辦法更是未有。要知分舵是負責向總舵馴養毒蛇的所在，把守嚴密那是自然，要進入分舵取得解藥，一者需要舵主的令牌，二者要全身塗滿蛇藥，否則分舵養著成千成萬條毒蛇，進去的人不是本舵弟子，給劇毒蛇咬上一口，如何得了？”

姬玉笙道：“解藥和令牌他從何得來？難道是你親手交給鍾少堂的麽？”

周達道：“那是鍾少堂的表姐從我這裏偷了去的。”

姬玉笙柳眉一豎，道：“他們不但使了調虎離山之計，連美人計也用上了？”

周達囁嚅道：“正……正如教主所料。”

姬玉笙坐了下來，道：“我不問你鍾少堂的事了。我隻問你，你做下了這麽大的錯，為何竟敢抗拒總壇派去的使者？”

周達低頭道：“屬下發覺令牌和解藥同時失蹤，終於想到問題就出在屬下身上，自知大錯已然鑄成，待回頭去找鍾少堂時，鍾少堂已然和他表姐一道遠走高飛，再也找不見了。屬下心想這事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風雲分舵離總壇最遠，總壇隻怕一時也來不及徹查袁舵主遇害的案子。”

鐵如意道：“風雲分舵中你是袁舵主的副手，袁舵主去世，按例總壇不會派人前來風雲分舵履職，而隻會就地選拔，從此你就順理成章坐上舵主的位置，是不是？”

周達道：“……正是。”

鐵如意道：“我是總壇派來的使者。你為什麽敢抗拒總壇的命令？”

周達忽地昂起頭道：“鐵壇主，你的屬下對袁舵主意外去世一案有所懷疑，為何不問青紅皂白就殺害無辜的兄弟，這難道是風雲分舵的錯？屬下是被鐵壇主逼得沒法，才迫不得已動手！錯在我一人，你要殺就殺我好了，不要禍延無辜！”

鐵如意是總壇內五壇排名第一的壇主，她去往風雲分舵時，先派了手下前去接洽，哪知她手下的人到了風雲分舵便即暗中下毒，當場毒死了風雲分舵幾個重要功臣。周達聞聲出來，雙方已是劍拔弩張，若非鐵如意及時趕到，那天還不知要死多少人。

姬玉笙聽了，森然道：“鐵師叔，你手下濫用毒物，該當何罪？”

鐵如意站了起來道：“屬下甘願接受教主處罰。但這姓周的連同外人害死風雲分舵的舵主，又抗拒總壇派去查詢死因的使者，論罪當誅！”

姬玉笙道：“很好，你知道就好。那姓鍾的找到沒有？”

鐵如意道：“屬下沿途尋訪，沒得到那狗賊一點訊息，若是被他偷入總壇，總壇無所防備，那可要糟。所以屬下隻好帶人盡快趕了回來。”

姬玉笙冷笑一聲道：“你未免太不把我這個教主看在眼裏了。那姓鍾的不過學了五毒教一點點皮毛，在我的麵前討得了好去？”

鐵如意忙分辨道：“屬下追查姓鍾的去向，早被他逃得無影無蹤，屬下一路搜尋，沒查到一點那狗賊的蹤跡，不知是被誰殺了呢，還是去了躲去了別的地方，總之這狗賊不知是死是活。至於是不是被人暗中藏了起來，屬下則是不知。”

李鉦聽她口氣十分不滿，心道：“她濫殺無辜，傷害的本教重要的人物，自知難逃責罰，這話的意思自然想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周達身上了。周達無識人之明，引狼入室，罪過固大，但她不能約束手下，險令風雲分舵的弟子全部叛變，算起來她的罪過比周達還要大得多。”

隻聽姬玉笙道：“好啦，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鐵如意站起身來，厲聲道：“屬下把一切全跟教主說了。如何處罰全憑教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