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弟子不孝
“靈兒。”
我看著師妹哭的雙眼泛紅心裏很不是滋味，抬手替她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
“師兄，爹他怎麽會中毒呢，是誰傷了他啊，怎麽就會變成這樣呢？師兄，我們一定能找到解藥的對嗎？”
林靈兒緊緊拉著我的胳膊不停的問著，而我心裏也清楚，她不過是想求一個安心。
“好靈兒不要哭了，隻要能解師父的毒，就算是搭上我的命我也會去。”
“我不要你們出事，我要你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回到碎星穀，一個都不要出事。”
“好，那小靈兒先不要哭了，去看看師父吧。”
我順手輕輕拍了拍趙靈兒的肩膀，示意她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過去看看自己的父親。
她也聽話，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而後乖乖的走了過去，隻是那眼淚是白擦了，越靠近床她越是哭。
師娘站在床邊，盡管雙眼泛紅也沒有掉一滴眼淚，我看得出來她的隱忍。
“師娘，我有話對您說。”
我思來想去還是開了口，因為我覺得欠師娘一個交代。
她看了我一眼又叮囑林靈兒照看師父，而後與我一同離開了房間。
一進到隔壁師娘便坐在了椅子上，我因為思量如何開口先是倒了一杯茶，而後走到她跟前放在了桌子上。
“師娘，你喝茶。”
“先放下吧，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師娘緊皺著眉頭，滿臉都是對師父的擔心，我越是看她這樣心裏越是不好受，於是我直接跪在了她的麵前。
“你這是做什麽？”
“師娘，弟子不孝，都是我害了師父，沒有守好師父給了敵人可乘之機，是我害師父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我說的每一句話仿佛都在發泄心裏的懊悔，可當我和師娘說完這些後也還是沒有一點的輕鬆。
“清兒，你起來吧。”
師娘沉默片刻後開了口，但她越是這樣的語氣我越是不能原諒自己。
“師娘，我已經讓人在外麵張榜尋名醫了，希望師父吉人自有天相可以有貴人相助，如果師父的毒不能解，我……”
“你什麽？你要一命償一命？”
師娘開口打斷了我的話，我忍著眼淚，手也緊握成拳。
“如果能一命換一命，我願意替師父承擔，換師父好起來。”
“說什麽傻話？你以為你這樣想你師父也這樣想嗎？清兒，你糊塗啊！”
師娘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我想如果師父此時意識清醒，他定會囑咐我守好碎星穀，就算有一命換一命的解毒辦法，師父師娘也斷不肯接受。
“師娘……”
“好了，來，你先起來。”
師娘伸手將我扶起，又貼心的為我擦掉了眼淚，她的手緊握著我的胳膊。
“清兒，現在的形勢不利於我們碎星穀，你師父的毒中的蹊蹺，我擔心這隻是開始，所以接下來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做，你切不可太過悲傷，否則才是真的對不住你師父，明白嗎？”
“弟子明白……”
和師娘聊了聊算是打開了心結，我也清楚這個時候無論自己多麽悲傷也都是於事無補。
“師娘，那清兒不打擾你照顧師父了，我出去看看。”
“好。”
從客棧二樓下來，剛到一樓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江忱桓，同時他也轉頭看著我，我便在他的注視之下走了過去。
“喝茶。”
江忱桓其他的話沒有說，而是倒了杯茶水給我，我看著冒著熱氣的茶水歎了口氣。
“還是江少閣主活的透徹，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問你什麽，問你師娘師妹是不是來了，還是問你有沒有找到解藥？這些問題顯而易見，問了不也是廢話嗎。”
江忱桓麵無表情的說著，注意力都在他的那杯茶水上麵，並且在我的注視下一口一口品著茶。
“說的也是。”
那些問題也的確是廢話，隻是被他這麽一說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傻子，也就沒有閑心再坐在這裏和他品茶了。
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即起身。
“江少閣主你在這慢慢享受，我出去看看。”
“去哪裏。”
“不管怎麽說這伏魔大會期間，各大門派都到了這裏，保不齊就有什麽能人異士，如果運氣好碰到一個神醫來給師父解毒也不定。”
我故做輕鬆的說著，也懷著希望出了門。
可當我站在街道上，縱觀兩側人來人往一時卻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很是迷茫。
“老大！老大！”
裴乾突然出現是我沒有想到的，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他一邊跑一邊衝我揮手。
當他站在我麵前時累的氣喘籲籲，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老大，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的確是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怎麽還在這兒？”
“我是回去了，但是走到一半我又回來了，我聽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所以不放心就趕回來看看你，老大，你沒事吧？”
每每當我看到裴乾現在的純真模樣時內心就有些恍惚，一方麵是不想他以後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方麵是想到裴敬堯。
如果裴乾沒有裴敬堯這個父親，那他應該開開心心簡簡單單的過完一輩子。
“老大，老大？”
我一時有些出神，裴乾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的思緒才被來回。
“嗯，我沒事，出事的是我師父。”
“林穀主？林穀主他怎麽了？是又發生了什麽嗎？”
裴乾的臉上滿是驚訝和關心，我看了看他將想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我總不能直接說你爹使了卑鄙手段害我師父，畢竟我什麽證據都沒有。
於是我搖了搖頭，深呼了一口氣。
“師父他中了毒。”
“中毒？林穀主武功高強，靈力上乘，怎麽還會中了毒了呢？老大，可知道下毒的是誰，找到解藥了嗎？”
“還沒有，下毒的人沒有抓到。”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裴乾看著我卻有些不知所措。
“老大，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麽像是變了一個人啊，你別太擔心，林穀主他一定會沒事的。”
“希望吧，希望師父沒事。”
“對了老大，我聽說那個李步雲已經到了靈溪鎮，你有沒有去找過他！”
裴乾突然大聲的說道，我剛想嫌棄的開口，注意力就都已經被李步雲這個名字給吸引。
李步雲的名字對我來說並不陌生，相信對大部分江湖人士來說也都不是陌生的。
他出身藥穀，是上一任老穀主唯一的繼承人，醫術也是出了名的，隻是他習慣雲遊四海，行蹤飄忽不定，我不是沒有想過請他給師父解毒，但想找到他的下落絕非易事，師父也等不了。
可是裴乾這突然的一句話讓我又看到了希望，李步雲近在靈溪鎮，那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他為師父醫治。
“消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李步雲已經到了這鎮子上幾天了，你沒聽說嗎？”
裴乾十分堅定的說著，我一聽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畢竟以李步雲在江湖中的名聲和地位，他到了風月山莊不會一點消息沒有的，而能說得清的就是有人刻意隱瞞了。
至於有什麽人會這樣做那顯而易見，除了現在風月山莊裏那幾位沒有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他們這樣做無異於就是在打壓和針對碎星穀，未免吃相太難看。
一想到裴敬堯是裴乾的父親，我忍下了剛要說出口的話。
“我知道了，那你先進去坐坐，我去趟風月山莊。”
和裴乾叮囑了一聲我便自行去了風月山莊，不過和上一次夜探不同，這次堂堂正正遞了拜帖，用了碎星穀首徒的身份。
我站在風月山莊門口半個時辰，才見那送拜帖的弟子再次走了出來，同行出來的還有宋秋楓，這些都是我已經預料到的。
“呦，這不是碎星穀的棄徒嗎？”
宋秋楓一開口就故意的夾槍帶棒，滿眼諷刺的看著我。
“我說宋莊主，我遞了拜帖前來拜訪，為的就是求見當下住在貴地的藥穀穀主李步雲，你不該這樣失了你的身份。”
我沒有心情和宋秋楓浪費時間，因為每浪費一點時間都有可能讓師父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失了身份？嗬，真是好笑，林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當日是你揚言離開了我風月山莊，現在你想回來我就讓你回來？你當我風月山莊是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地方嗎！”
宋秋楓一雙眼睛瞪的很大，說出口的話一句一句都是在故意針對，我抬眸直視。
“宋秋楓，我再說一句，我要見李穀主，你最好不要攔我。”
“呦！你這是威脅我呢？你當我風月山莊是擺設嗎？今兒你插翅也別想進去！”
宋秋楓眼睛裏冒著怒火，鐵了心的和我作對，我也知道想要見到李步雲更難了。
多一句廢話我都沒有再說，瞬間拔出問情，劍至宋秋楓麵前。
“我無意與你為敵，讓我進去回頭我登門道謝，如果你不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好啊！真好啊！你們碎星穀真是欺我山莊無人，林清，今日你想進去就有本事殺了我！”
宋秋楓咬牙拔劍，卻在剛要動手之際被一聲音製止。
“住手！”
隨著聲音落下，緊接著一批弟子從裏麵湧了出來，走在最後的則是裴敬堯。
宋秋楓一見裴敬堯出來臉色有那麽一瞬間的不自然，但轉瞬即逝，第一時間就卑躬屈膝的到了裴敬堯跟前阿諛奉承了。
“裴盟主，這您怎麽出來了？”
“怎麽，本座不能出來看看嗎？”
裴敬堯故作姿態的駁了宋秋楓，宋秋楓一愣，他又急忙咧著嘴湊了上去。
“怎麽會，裴盟主當然可以來看看，我隻是不想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礙了裴盟主的眼，所以……”
“所以你也不應該這樣，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你風月山莊的待客之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