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晚一分鍾會死啊

哪裏知道,紀嫣然一聽說這詞是送給她的,當即愛不釋手,反複吟唱。

“公子,奴家怎麽覺得,這月滿西樓和水調歌頭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陸允嗬嗬一笑,“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大家都是蘇家贅婿,本來就有許多相似之處嘛!”

看似強詞奪理,偏偏紀嫣然還無可反駁。

琴聲悠揚,篝火通明。與河灘邊的熱鬧喧嘩相比,此時的蘇家大宅已是哭聲一片。

“嚎什麽嚎,吃人家住人家的,還想著害人家,活該!”馬步方在一旁大聲吼著。

蘇全拿了個包裹,走到蘇老太太跟前,“老夫人,這二小姐叫老奴交給您的,房子也給你們安排好了。”

“呸!”蘇老太太一巴掌將包裹打翻,“少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

包裹掉在地上,裏麵是一些換洗的衣裳,以及幾十兩銀子。

蘇星合眼睛咕嚕一轉,抓起兩錠就跑。

蘇老太太木訥的望著地上散亂的包裹,一言不發。

其他人也圍了上來,一人抓起一錠銀子就跑。

樹倒猢猻散,誰還會管她這個老太婆。

火光照在蘇老太太的臉上,卻怎麽也照不亮那雙渾濁的眼睛,兩顆眼淚從眼眶中滾落。

“淑婕,你贏了,你贏了……”

蘇老太太眼中出現一個個模糊的年輕身影和一些記憶片段。

那個時候,她們都很年輕、漂亮,同樣都深愛著那個風一樣的男人。

“音婉妹妹,千錯萬錯,都是姐姐的錯,與孩子無關,放過我的桐兒……”

蘇鈺回來了,一張臉冷得嚇人,一雙手也冷得嚇人,冷得無論楊音婉怎麽捂,都是涼的。

往後的日子,她和她的孩子被寵上了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唯有那個女人的孩子,每天過著三更睡五更起的日子,小小年紀就要抱著一堆賬本睡覺。

直到有一天,蘇鈺說自己老了、累了,蘇桐接過了蘇家大旗,成為了蘇家的掌舵人。

楊音婉這時候才明白,這是一場預謀許久的陰謀,望著被蘇鈺養廢掉的兒女,楊音婉怒不可遏。

她用同樣的方法,養廢了蘇桐的兒子。卻沒料到,蘇桐還有個聰明伶俐的女兒。

後來,蘇桐走水運,商船沉沒,連個屍首都沒找到,妻子張氏積憂成疾,沒多久便撒手人寰,蘇家的大權又落到了蘇環兒身上。

楊音婉發了瘋似的,翻遍了家族所有的地方,就是找不到田產房契。

她開始默默奪權,以女大不中留為借口,將一門門生意拿回自己手裏。

隻要再將她嫁出去,一切都將完美解決。

可怎麽也沒想到,蘇環兒竟然破釜沉舟,直接招了贅婿。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原來房產地契,從始至終都在蘇環兒手中。

她使了那麽大勁,以為拿下雜貨鋪,便能找到所有地契房產,原來隻是個笑話。

反而今日,她楊音婉一個人做下的惡,卻用了一家子三代人來償還。

到了這種地步,似乎懺悔便成了蘇老太太唯一的路子,而包裹裏,正是她用得著的。

法衣、

海青、

佛珠、木魚!

這一刻,蘇老太太才知道,她自以為天知地知的事情,蘇環兒都清清楚楚。

翌日。

陸允陪同蘇環兒,正式入主蘇府。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蘇府上上下下全部返修一新,陸允又花了不少錢,將蘇府周圍的幾家院子全部買了下來。

他的工業園,便要圍著蘇府建築。

紅薯的洗蒸碾、拌曲發酵,包括蒸酒的工坊一一準備就緒,就連儲酒的缸子也準備了不少。

蘇環兒望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疑惑的問道:“相公,這些你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陸允嗬嗬一笑,“有一天啊,一個白胡子老公公給了我一本書,說這裏邊可記載的都是一些仙家妙術,你要是都學會了,那你就不得了了!”

蘇環兒若有所思,緊蹙著眉頭,“怎麽和鬼狐雜談裏說的一樣哩?”

看著蘇環兒冥思苦想的較真樣,陸允忍不住嗬嗬一笑,“這就是鬼狐雜談啊!”

蘇環兒揮著小拳頭做勢要打陸允,卻被陸允趁機抓住了手。

四目相對,萬物無聲。

陸允望著蘇環兒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將臉湊了過去。

蘇環兒臉上一紅,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手被陸允拽著,輕微掙紮了一下,微微閉上了眼睛。

陸允欣喜若狂啊,早就想親一下蘇環兒誘人的紅唇了,可就在要得逞的時候,陸飛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裏鑽了出來。

“哥!”

蘇環兒身軀一震,掙脫陸允的手,飛也似的逃走了。

陸允氣得跺腳,“兔崽子,你晚出現一分鍾會死啊!”

陸飛不知道自己惹了禍,還不知死活的往上靠,結果被陸允一把揪住了耳朵。

“讓你搞破壞、我讓你搞破壞!”

院子裏傳來殺豬般的叫聲,就為這事,陸允整整追殺了陸飛一個上午。

紫宸殿。

周哲處理完公務,內侍稟報說吏部尚書顏承樞求見。

周哲惱火的又坐了回去,不用說,這家夥肯定是來要錢的。

與靖國鏖戰十年,大大小小打了多少回仗,雖說是勝利了,但國家十室九空,國庫空虛。

又要興修水利,拓荒農田,欽天監又上奏疏說要多種桑麻,抵禦寒冬。

這一筆筆一處處都是要花錢的,周哲都恨不得要當掉龍**了。

所以當顏承樞說到國庫沒錢的時候,周哲腦瓜子嗡嗡的響。

古時候的國庫來源,就是農稅,商稅,鹽鐵專賣。

本來剛剛打完仗,朝廷天天在說要休養生息休養生息,給農民加稅這種事情,稍微有點兒頭腦的都幹不出來。

左思右想,拿不出什麽好方法,顏承樞試探著問道:“陛下,要不……跟寧公子借點兒?”

周哲眉頭一皺,“你讓堂堂武朝皇帝去開口跟一個贅婿借錢?”

一提到贅婿,周哲眼睛一亮,“顏卿,可還記得江都,咱們是不是還投資入股了?”

顏承樞沉吟片刻,“有這麽回事,陛下不說,臣都忘記了。”

周哲臉上有了一絲笑意,“要不叫上武大個子,咱們走一趟江都,收紅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