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看戲
刀疤臉猝不及防挨了一下，臉上疼得難受，差點栽下馬背。
一看前麵那皮球一樣的小子，還是一臉不正經的笑意。真搞不清楚他什麽時候扔來的雪團。
其實被伊若也很納悶，自己並沒有出手，是哪個隱藏幕後的高手在暗中幫自己呢？
不過，刀疤臉身後的七個人，倒是看清楚了雪團是從旁邊的樹上砸過來的。
“籲……”
七個人頓時勒住韁繩，厲聲喝道：“什麽人？趕緊現身！要是耽誤了我黑龍幫的事情，後果你是知道的……”
故意報出黑龍幫的“番號”，是希望對方知難而退，莫壞了他們的大事。
“什麽後果啊？”
樹上突然墜下一團黑色的物體。
黑龍幫的八個殺手，鎮定之後才發現，眼前站著的是一個蒙麵的年輕人。
白伊若頓時迷惑，這不是早上在新店鎮跟蹤自己的那個笨貨嗎？難道專門來感謝自己的不殺之恩？
於是勒轉馬頭，認真地看著那黑衣人的側影。早上有點慌亂，沒仔細看清楚。此人身材高挑，將近六尺，一身黑衣，沒有雜色。頭上戴著一個鬥笠，罩著一層黑紗，很有俠客範兒。
什麽時候，背上多了一把劍。身子稍微抖索，劍柄就微微顫動，絲絲鳴叫**漾著恐怖的殺機。
白伊若頓時又是一陣狂喜，不管這貨是裝逼還是真有本事，反正有好戲看了。
之前那兩個騎著寶馬的人，還沒和黑龍幫的人交上手就被殺了，一點都不過癮。
黑衣人的鬥笠壓得很低，鷹隼一般的目光經過那層黑紗的過濾，顯得更加淩厲。
刀疤臉雖然臉上劇痛難忍，但他好歹也是習武多年的人。剛剛已經領教了一坨雪團的功夫，再一看這黑衣人的架勢，想必就不是等閑之輩。於是就想息事寧人，度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將這尊瘟神打發走，把兩匹汗血寶馬帶回去。
“這位壯士，緣何出手傷我。”
黑衣人一愣：對啊，我為什麽要出手傷了人家呢？
想了想實在找不到理由，於是甕聲甕氣地說：“你們這麽多人追趕一個人，還要死要活的，這……不太公平，所以我就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哦，公道話？”
刀疤臉突然有了興致，臉上的刀疤**了幾下，說：“好！我們的兩匹寶馬被人搶走了，我正想找人給評評理呢，既然公子要說公道話，我等洗耳恭聽！”
黑衣人沒想到刀疤臉這麽幹脆，頓時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個公道話。
回頭看了一眼白伊若，突然說：“這樣吧……要麽你們和我打，要麽你們趕緊回去，不要為難這位兄弟！”
刀疤臉也愣住了，這廝說的話哪叫公道話，明擺著就是挑釁！
但是他能赤手空拳地站在山路中間擋住八個人的馬頭，渾身上下的殺氣咄咄逼人，自然有挑釁的底氣！
白伊若更是來了興趣：這笨貨，哪來的底氣啊！
刀疤臉不想讓自己殺人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於是繼續打著哈哈說：“這位壯士有所不知，前麵那毛賊搶走了我們黑龍幫的汗血寶馬，我們幫主下了死命令，不把寶馬帶回去，我們隻有提著腦袋回去了，所以還請壯士行個方便，讓我們趕緊去擒住這個盜馬賊。”
黑衣人又看了一眼白伊若。
白伊若卻不解釋，一臉詭秘的笑。
似乎也在等著黑衣人說公道話。
“黑龍幫？我聽山上的兄弟們說過，是一個背景很複雜的幫派。據說，西南一帶的五個省市，都有黑龍幫的賭館、錢莊等產業，幫眾多達萬人，地方府衙也要給三分薄麵。”
黑衣人一開口，刀疤臉就扯著一臉的刀疤、以及剛才被雪團砸出的青紫傷痕，笑了。
“既然壯士如此了解我們黑龍幫，那就好說了！”
不料黑衣人一開口，差點就把刀疤臉嚇得滾下馬背。
“既然都回不去了，那就不必回什麽黑龍幫去了，這樣吧，你們八個人，都別在黑龍幫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我給你們每人十兩銀子，你們就各自回家去吧。上，可以瞻仰父母，下，可以愛撫妻兒；有田耕田無田種地，無田無地就做點小買賣，總比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強……”
刀疤臉一愣，臉上的刀疤劇烈地抖動著，麵色一惡，目光和語氣一樣寒氣四溢：“這麽說來，你存心要和我黑龍幫作對了？！麵子我已經給足你了，你居然不把黑龍幫放在眼裏，我就把你的裏子撕開看看，你的膽兒究竟有多肥，敢這樣跟老子說話！”
黑衣人的麵部也微微抖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掀開遮住整張臉龐的鬥笠。
聲音卻暖暖的可人：“沒辦法，在山裏豹子膽吃多了，膽兒自然就肥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刀疤臉再矯情下去就是懦夫了。
呲牙咧嘴，從牙縫裏擠出陰冷的幾個字：“好吧，既然你存心找死，我不成全似乎就對不起你！”
策馬向前兩步，隻聽一道風聲響過，斬馬刀就從空中砍下。
這一刀少說也有百斤力道，足以將黑衣人從頭到軀幹一分為二。
白伊若深吸一口氣，做好了看戲的準備。
隻見黑衣人腦袋一歪、身子一弓、右手往後一曲……
“倉啷啷”一聲劍鳴，背上的一把劍瞬間脫鞘而出。
快如閃電，眾人還沒有看清楚，劍柄就到了黑衣人的手上。
麵對迎麵砍下的斬馬刀，黑衣人不躲不閃，隨手不經意地一揮，一道耀眼的白光“呿”的一聲閃過。
距離五尺開外的刀疤臉就慘叫一聲，斬馬刀脫手墜落。
黑衣人順勢抬腿前撩，就將斬馬刀踢飛出去。
隻聽得“噗”一聲，刀尖紮進樹幹半尺有餘。
而刀疤臉握刀的右手腕，動脈處已經被挑開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
沒人看清楚黑衣人是怎麽出劍的，居然不深不淺地挑斷了刀疤臉的手筋！
其他七個人頓時大驚失色，但是必須往前衝。
刀疤臉沒有說錯，這些幫眾帶不回去這兩匹韓雪寶馬，的確不敢再回黑龍幫了。
一時間，七把刀劍從左右兩側和正麵攻來，分成上中兩路交錯而至。
黑衣人除了就地一滾，似乎無法躲過三路攻擊。
但是滾在地上也不行。
地上有馬蹄，一隻馬腿少說也有七八十斤的力道。
踩上一腳，黑衣人不死也是殘廢。
白伊若小小地吃了一驚，心裏想著要不要出手幫助黑衣人一下。卻見黑衣人不躲不閃，甚至連鬥笠也沒有掀一下。
就地身子一旋，騰空而起。一圈白光裹著他的身子閃過，叮當響聲過後，從前麵和左右三個方向、上中下三路進攻的七把刀劍，瞬間全都掉在了地上。
七個人中，有四個人倒地，還有三人在馬上。
不過每個人的右腕動脈處都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不長不短剛好兩寸，淺淺的淌著血。
沒有人看見黑衣人是怎麽出劍的，目標和勁道居然拿捏得這般到位。
黑衣人站定，淡淡地說：“各位趕緊去鎮上找郎中吧，否則再過半個時辰，你們就會血竭而亡。”
好戲看到這裏，白伊若才如夢初醒，趕緊一抖韁繩，騎著一匹寶馬，牽著一匹寶馬，轉身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