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乞丐
絡腮胡奉承之後又神補一句：“但是大哥一出手，人就沒了。所以，大哥的火棉掌，在這次任務重排不上用場了，這次的陰招，就由小弟來出吧……”
“嗯？”
孫世虎雖然不爽，卻又無奈，怏怏地問：“你有什麽更好的陰招？”
絡腮胡嘻嘻一笑：“美人計！”
隨即湊近孫世虎的耳朵，小聲說：“看他優哉遊哉的樣子，今日不一定就出得了黔州地界。我們就尾隨著他，等他到省城落腳，到時候，綠牡丹出馬，也就大功告成！”
綠牡丹，是黔州牡丹坊的頭牌歌姬，十三歲出道，十六歲就名震黔州。
“但是……”
孫世虎有點猶豫：“要是那小子不去牡丹坊呢？就算去了之後，綠牡丹不願意伺候他又該怎麽辦？”
絡腮胡嘻嘻一笑：“這好辦，省城是我們黑龍幫的地盤，隻要有人引他去，他肯定會去。至於綠牡丹……還不是大哥一句話的事情？牡丹坊的花老板，敢不給大哥麵子嘛……”
……
幾人尾隨著白伊若來到青城縣城中心，孫世虎突然感到有些異常：“今天的街上好像有點不對勁，怎麽來了這麽多陌生人？”
身邊的兩個小弟隻顧著盯梢白伊若，經孫世虎這般提醒，環顧左右，頓時納悶：“對啊大哥，好像都是練家子呢！一個個來者不善！”
孫世虎就對另外一個留著山羊胡須的手下說：“你還是緊去一趟角鬥場，知會龐堂主一聲。看來這些人要麽是為汗血寶馬而來，要麽是為一劍鬼愁而來。我和楊三繼續跟蹤這小子！到時候以我哨聲為號，見機行事。”
山羊胡須諾了一聲，急急轉身離開。
……
白伊若在縣衙門口轉了一圈，看見小靈兒在縣衙頂上盤旋，抽了抽鼻子，也嗅到了那熟悉的味道，確認盜花賊就在縣衙裏。
但是她卻不知道盜花賊究竟是什麽來頭？是自己躲進了縣衙？還是縣府給他提供了保護？
不管怎樣，白伊若萬萬不可能衝進縣衙去抓盜花賊，說了官家也不信，也不會幫助她，還打草驚蛇了。
想讓小靈兒給師父送信回山，卻又心有不甘。憑著師父的能力，在雲霧山鷹嘴崖就能擒住這盜花賊的。師父故意放走他，是想探明他的身份和盜走花種的目的。
師父的意思是擔心盜花賊來自宮廷，而現在這盜花賊鑽進了縣衙，說不定還真和朝廷有著某種關係。
隻有等了！
於是，白伊若來到縣衙附近的一家麵館坐下，先吃一碗牛肉麵再說。隻要盜花賊一出縣衙，她就繼續跟蹤查探。
突然發現，幾個壯漢也跟著進了麵館。
於是趕緊挪身到窗戶邊的屏風後麵，一邊掩麵吃麵，一邊斜著眼睛，盯緊栓在麵館門口旮旯裏的汗血寶馬。
一匹馬兒她倒也不在乎，反正不是自己的。隻是這匹馬兒是寶馬，騎了一晚上也算是有點感情！而且接下來還得繼續跟蹤盜花賊，有馬總比沒有好。
麵館裏賓至如歸，除了本地食客，十幾個打扮各異、帶著各色兵器的壯漢分頭坐下，各自點了麵條，埋頭吃麵。
蜷縮在麵館門口躲避風雪的兩個乞丐，一老一少，眯著雙眼，噘嘴嘴巴，扇著鼻翼，貪婪地將店裏飄出的牛肉香味嗅了個飽。
但是那眯著的眼睛，不經意間倏然張開，將每個進入麵館食客盡收眼底。
這世道，到處都有乞丐，白伊若不足為奇，也沒把那兩個乞丐放在心上，安靜地吃著自己的麵條。
突然，幾個本地食客的聊天鑽進了她的耳朵。
“聽說沒有，今天威武角鬥場的獎金高達一萬兩白銀呢，看來黑龍幫要出大招了！”
“不是大招，是陰招！黑龍幫這些年靠陰招讓黔州的武林人士栽了不少跟鬥，角鬥場賺得盆滿缽盈！”
“嗬嗬，也不一定，那是黔靈派不想和黑龍幫為敵……”
“不是不想為敵，是人家黔靈派有門規，不準手下弟子參與賭博！要真有黔靈派的英雄出馬，黑龍幫也不至於這般囂張！”
“嗬嗬……這風聲要是被天下英雄知道了，黑龍幫恐了要虧大發的！”
跟著白伊若鑽進麵館的孫世虎，一直警惕地轉動著眼珠子。青城縣威武角鬥場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他隻管暗殺綁架，不負責為幫裏掙錢。
他現在想的是白伊若什麽時候才離開麵館到人少的地方去，他好有機會將其生擒。
但是青城突然出現了這麽多陌生人，一個個都是練家子，孫世虎難免就多看了幾眼，卻搞不清楚這些人是衝著比武大賽來的，還是另有目的……
“找死！”
孫世虎身邊的一個小弟聽人說黑龍幫的壞話，忍不住悶喝一聲。剛要起身，卻被孫世虎一把按住。
啞這嗓子斥責道：“你才是找死！教訓這些刁民你也得看時候啊，要是壞了大事，看我不把你凝成冰雕！”
那小弟急忙朝孫世虎嘿嘿訕笑，乖乖地坐下吃麵。
“老板，來一碗全家福牛肉麵，要雙倍加肉夾雜加雞蛋的全家福！”
隨著一聲清脆的叫喚，走進來一個年輕人，一身純淨的白衣，瀟灑飄逸。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但是這小子有點奇怪，頭上戴著一個鬥笠，鬥笠前麵垂著一塊白色的紗簾，讓人看不清他的麵目。
白伊若一聽聲音，再看那人的裝扮，不覺一怔：冤家路窄啊！不要以為你換了身皮，我就認不出你來！
隻是門口，不見了另外一匹寶馬。
心裏胡思亂想，趕緊又將身子挪進屏風裏麵，卻不時探頭窺視。
沒錯，此人正是昨夜在東嶽峰山下挑斷黑龍幫弟子手筋的黑衣人衛子陌，現在成了一個白衣公子。
大雪天穿一身白衣，是想玩跟蹤，還是耍酷？
白伊若低頭一看自己一身白裘，忍不住想笑。
衛子陌一個人要了雙倍全家福，那可是相當於三個人的量。
來者是客，人家要吃什麽就端上來什麽，店小二的嘴巴不賤，沒必要問人家原因。
滿滿的一大缽雙倍全家福端上來之後，白伊若突然來了興趣。這小子昨晚上不是和自己好酒好肉的大快朵頤了嘛，大清早的怎麽就成了餓死鬼，一個人能吃掉三人才能分享的“大餐”？
“老板，再給我兩個空碗。”
衛子陌一聲吆喝，店小二就遞來了兩個空碗。
衛子陌將一大缽滿實滿在肉麵混雜的牛肉麵，分出三分之二在那兩個空碗裏，也是滿實滿在的兩大碗。
但是隻有兩個雞蛋，衛止陌猶豫了一下，索性也把雞蛋拈進了那兩個碗中。
然後把兩碗牛肉麵端到門口，給了那兩個窩在門檻邊的乞丐。
兩個乞丐猝不及防，竟然忘了道謝，狼吞虎咽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