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試身手
杜遷心裏有鬼，眼神遊離不定，結結巴巴回答：“想，想必是……前方沒有上報，微臣，也不曾聽說。”
司馬望聞言勃然大怒，一拍手扶大罵：“到底誰這樣大膽，竟敢隱瞞不報。我大晉有這樣的良將，竟然埋沒至今，簡直豈有此理。”
轉頭又見杜遷唯唯諾諾，立刻吩咐下去：“大將軍，你去徹查此事，看看誰在欺君罔上，一定要給孤揪出來，嚴懲不貸。”
杜遷答應一聲，眼露怨毒之色，故意挑撥說：“君上，不要聽信一麵之詞，否則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司馬望疑惑的看向他：“大將軍這話什麽意思？”
杜遷眼都不用眨，滿嘴謊言：“臣在幾天前，聽說林烺這名字，就派人打聽了一下，據說這人武功平平，並沒有什麽了不起。”
樊充哪能由他任意撒謊，立刻出言爭辯，二人頓時爭執起來：
“君上，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君上，隻是傳聞而已，若非親眼目睹，切不可輕信謠言。”
“君上，林烺已經在宮外等候，不如喚他上殿，當麵一試便知真偽。”
“樊大人，怎能在大殿上妄動刀兵，要是驚到聖駕，你可吃罪不起！”
司馬望臉現不悅，不耐煩的打斷二人：“大將軍多慮了，孤還沒這樣不堪，連比試都不敢看。來人啊，宣林烺上殿。孤倒要好生瞧瞧，‘飛將軍’之名到底是否屬實，倘若有真本事，孤定要重重封賞於他。”
身旁大太監見機，急忙答應一聲，立即出殿尋人。
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
林烺奉召上殿，心中還有些忐忑，首次見到大殿上的陣勢，不敢左右旁顧，謹慎走到階前跪拜。
他深埋著頭，連人長啥樣也沒瞧見，口中說一聲：“臣，霞萌關裨將林烺，拜見君上。”
司馬望幾乎不敢相信，這樣斯文青年，竟能“誅蒙憶、傷潘懿”，勇武不在十三將之下，喜愛之心油然而生，連聲稱讚：“林愛卿，快快請起，果然是少年英雄。”
杜遷看在眼裏，恨在心中，回頭衝身後諸將使個眼色。
立刻有一人出列，大聲說：“君上，臣願一試林將軍身手。”
眾人隨聲看去，卻是虎威將軍方瓊，杜遷手下第一“勇士”，聽說出身鐵匠，很有把子力氣。
還沒等司馬望發話，這家夥直撲向林烺後背，妄圖出其不意，從身後偷襲下手。
沒想到手到之處，竟然撲了個空，抬眼再也尋見對方。同時隻覺得後領一緊，腳下一輕，整個人淩空而起，隨後又四腳朝天……
林烺初上大殿，開始還有些拘謹，一旦遭遇到攻擊，心境一下子清明不少，立刻換了副心態，顯得雲淡風輕。
對方就是個碌碌莽夫，根本不足掛齒。
他略施手段，扣住這廝脖頸，單臂掄起碩大的軀體，高舉過頭頂。
方瓊嚇得失聲大呼：“饒命，快放我下來！”
這一聲哀嚎，傳入殿上所有人耳中，在場君臣神色各異，文武表情涇渭分明，就如同兩廂站隊。
也怪方瓊太膿包，根本沒去思考，在朝堂上有誰敢痛下殺手。
這時，又有一人衝上去，身手還算敏捷，張開雙臂，試圖一把摟住林烺。
誰知眼前一花，遍尋對方身影不著，還沒回過神，臀部已挨一腳，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被一腳踩住後背，再也動彈不得。
所有文臣齊聲叫好，更有人大聲稱讚：“好手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見杜遷一臉鐵青，樊充更笑逐顏開，戲謔的問：“大將軍你看，虎威與龍驤兩位將軍，以二敵一，亦非林烺對手，還有誰敢上前挑戰？”
司馬望暗自歡喜，又擔心杜遷臉皮掛不住，接過話說：“林將軍果真名不虛傳，那就……”
誰知杜遷賊心不改，仍繼續狡辯：“君上，為將者，並非一味依仗蠻力。還得精通兵法謀略，熟練各種兵器，甚至騎術，如此方能執掌大軍。殿上諸位將軍，並非市井流氓隻會貼身扭打，憑的是一身真本事……”
樊充差點沒被氣樂了，知道此人無恥，沒想到會這樣無恥，立刻遞個眼色，讓林烺出手逞威。
林烺心領神會，將擒住的二將像打保齡球一般，一手一個，隨手往殿外一拋，就像兩隻悶葫蘆，骨碌碌滾向殿外。
他手上使了暗勁，封住二人穴位，直到滾到盡頭，這才自行解開。
在場又沒有武功高手，根本沒人看破，他暗中使了手段。
兩個家夥麵紅耳赤，晃晃悠悠如同喝醉酒，半天沒能站起身。
“君上，各位大人、將軍，不管弓馬兵器，還是兵法行軍，末將皆願接受挑戰。”林烺拍拍雙手，雙手一抱拳，故意停頓一下：“隻不過……”
他知道杜遷與父親不和，幾次三番故意刁難，甚至崤山一戰中父親陣亡，跟對方脫不了幹係。
偷空仔細打量這家夥，身高不過五尺，微胖的體態，長相倒還端正，眉眼間卻有股陰鷙。
這家夥就是仇人？
平時幾乎難以撞見，今天距離這樣近，隻需要一伸手，就能取他性命。
不過，杜遷並非直接凶手，就這樣一殺了之，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況且現在在大殿上，當著國主的麵動手，雖然可以做的無聲無息，總會令人生疑不是。
重點還在於林烺自己，現在最主要任務，是重振林家的聲威，在這關鍵時刻，盡量避免少生枝節為妙，想要替父報仇，並非隻有殺死他一條途徑。
想通這些關鍵環節，林烺冷眼瞅著對方，如同看待一隻獵物，隨時能取其性命。
“隻不過什麽。”杜遷以為抓住他把柄，立刻陰陽怪氣反問：“難道還會有例外？”
林烺根本無視這家夥，看也不看杜遷，衝台階上說：“隻不過刀槍無眼，若真動起手來，就算落葉也能傷人。還望君上，先恕末將殿前失儀、傷人之罪。”
“飛葉傷人！”有人失聲驚呼。
這可是傳說中的高深境界，倘若真有這本事，在場又有誰是他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