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修行未果，種菜有成
小良信以為真地點點頭，拿起不遠處的竹篾，走到籬笆旁。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將其中被燒壞的竹篾抽出，隨後補入新的。
這些農活小良自幼便是耳濡目染，故而自己做起來雖然慢了些，但也有模有樣。
不過一個時辰罷了，小良便已將菜園的柵欄補好。
隻是竹篾頗為紮手，小良修行底子淺薄，一雙手已是出現斑斑血痕。
小良歇息片刻後來到了胡瓜藤附近，抽出烏頭白劍，學著長耳的模樣，拿起一根水竹，斜斜地削了下去。
一旁，長耳略感驚奇，暗道，這孩子，修行之時倒從未見過有如此認真！
原本長耳還想讓小良體會到修行才是世間最簡單的事情，可小良卻樂在其中。
長耳眼眸一轉，口中念念有詞，指尖流轉出一道細微的白光，沒入了那捆水竹當中。
菜園那邊，小良揮劍削去，隻見手中拇指粗細的竹子居然隻是掉了薄薄一層皮？
“這……”
小良心生疑惑，他不再細想，揮劍直砍下去。
“叮！”
“哎呀！”
一聲脆響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驚呼。
烏頭白劍如若砍中金石，震得小良手心發麻！
小良摸了摸被震疼的手心，又見他手中的水竹才被砍出一個小口，距離削尖少說也要三五劍才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的小良一個人麵對眼前的一大捆竹子，他手持烏頭白劍，砍、劈、削等，無所不用其極，也才堪堪削好一半的瓜架。
日上三竿，小良全身大汗淋漓，手足酸軟，一雙小手早已無力的垂下。
這時候，一陣梵音傳來，長耳誦念經文，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他看到小良這般模樣，臉色卻無動於衷，隻是站在小良身側，搖了搖頭。
而實際上，他早已看到了小良顫抖的雙手與眼中的疲憊。
長耳接過烏頭白劍，一手持竹一手持劍，作勢欲劈。
小良趕緊問道，“師父，你要做什麽？”
“小良，看好了。”
隻見長耳氣沉丹田，深吸一口氣，隨後手起劍落，劍氣破空，隻聽“哢嚓”一聲，一截斜斜的竹子掉落在地。
小良眼睛都看直了，一時竟說不出話，隻能在斷掉的竹子和烏頭白劍兩處徘徊。
長耳淡淡地看了一眼小良，道，“小良，劍起於心，下至於足腰合一，上至如臂使指，得以龍飛鳳舞，千姿百態；在降妖除魔中，唯有精氣神貫注，方能夠隨心所欲，得心應手！”
說著，長耳就向浮光洞走去。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無須再留在此地。
如今金剛結界曆經數百年，已然有些鬆動的跡象，需要加固一番才好。
在其身後，小良又羞又愧，當即暗下決心，今日即便不眠不休，也要學會怎麽削好這些竹子。
“劍起於心，下至於足腰合一，上至如臂使指……”
小良一邊默念長耳教授的練劍口訣，一邊聚精會神地劈砍。
漸漸的，小良每一次揮動都帶有一絲絲風雷之音，劈砍的速度也逐漸加快。
待小良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浮光洞之時，已至傍晚。
小良艱難地挪動著步子，走向自己日常打坐的蒲團。
不遠處，長耳一言不發，隻是單指一彈，一大碗小米粥與三兩塊麵餅出現在小良麵前。
餓了一天的小良哪裏經得住這等**？趕忙伸手抓住一張麵餅，大快朵頤起來。
長耳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問道，“小良，種菜苦否？”
小良咧嘴笑了笑，髒兮兮的臉蛋上還帶著泥土，他搖了搖頭。
長耳深知小良年齡不大，但性子頗倔，不由得啞然失笑，他給小良的手敷上一層草藥，道，“明日起早，陪為師挑水澆菜。”
小良頓時驚起，他趕忙問道，“師父，明天早上還要澆菜？”
長耳見小良這般反應，微微一愣，隨即笑道，“萍頂山雨水不多，那些瓜果蔬菜需七日澆一次水，否則烈日炎炎，將全部枯死。”
七日一次……
小良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多了幾分喜悅。
如此一來，自己的清閑日子便多了，可以抽時間偷跑下山了吧？
小良想著想著，眼前一片朦朧，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尚未從夢中醒來的小良已被長耳帶出浮光洞。
待小良睜眼，師徒二人已經到了半山腰的一泓清泉附近。
小良揉了揉眼睛，用清水洗了把臉之後，他撿起來一粒石子，往潭中砸去。
平靜的水麵頓時波光**漾，一圈圈水波擴散開來，潭底的細小遊魚也驚得四散而逃。
“小良，別玩了，該挑水了。”
說話間，長耳遞給小良兩隻木桶和一根扁擔，示意小良自己挑水。
小良倒也乖巧，用力拎起兩桶水後，他一臉天真地看向長耳，道，“師父，書中說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咱們師徒二人是不是……”
然而，回應小良的隻有長耳的一個白眼。
“為師是僧，你卻不曾剃度，豈能算和尚？自己挑！”
話畢，長耳腳踏雲霧，肩挑水桶，往遠處的萬年寺行去。
小良目送長耳遠去，怔了許久後，他摸了摸自己火紅的頭發，這才用力點了點頭。
師父說的對！
自己還不曾剃度，豈能算和尚？那自然是要挑水吃的！
山路崎嶇，小良一路搖搖晃晃，滿桶水很快便隻剩下半桶，等他回到菜園，就隻剩小半桶水了。
這樣一來，小良也偷不得懶，隻能多跑幾趟了。
山中無歲月，冷清且寂寞。
如此一月時間過去，小良望著麵前一片綠意盎然的菜園，拄著烏頭白劍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一月的勞作已是讓他曬黑不少，但也令他稚嫩的眉宇中多了一絲英氣。
浮光洞外，長耳陷入了沉思。
他的本意並非如此，可小良卻在種菜一途越走越遠了。
“師父，吃瓜！”小良獻寶般遞上一根最嫩的胡瓜。
長耳盯著小良遞過來的那根鮮嫩翠綠的胡瓜，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唉……”
長耳暗歎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巧借種菜一事，授小良一些防身之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