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控鬼之術

朱大茂一愣,感覺自己說露了嘴,本想著保留一點東西,在關鍵時候給廖印一個驚喜,至少在氣勢上不能輸的太多,誰還沒有個爭強好勝之心!

可他剛才的話,明顯是不打自招。

“這……”

“你可以不說!”廖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繼續把視線落在桌上的死氣風燈上,這東西隻有在陰暗的墓室裏才會發光,而且所發之光,隻有身擁道行之人才能看到,普通人是見不到的。

“不是,廖兄弟,你聽我把話說完!”朱大茂感覺喉嚨裏被東西給堵上了,一肚子話不知先從哪句說起。

“我在聽,你慢慢說!”廖印皺著眉頭,擺弄著死氣風燈,這東西看上去有好幾百年了,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工藝居然如此精湛。

“貴人的墓,就在咱們身後的山上,聽說那兒是龍脈的尾巴。我爺爺當年就是在那兒失蹤的!我爸說,爺爺看到了死氣風燈裏的女鬼!沒了,就這麽多……”朱大茂還坐在地上,肥胖的臉上殷虹一片。

“所以,你讓我放出女鬼,想來個一箭雙雕?一來可以問出你爺爺的下落,二來可以通過女鬼找到墓中的金銀珠寶?”

廖印轉過身,冷冷的看著他。“你想死自己出門右拐,別把我扯上。女鬼是你家奴婢啊,你問了人家就告訴你?別說朱為先有可能被風燈裏的女鬼給害了,就算是,你能把她怎麽樣?你問她,她就如實告訴你?”

被廖印劈頭蓋腦一通罵後,朱大茂不氣反笑。

“哈哈哈……”

“你是不是有病?”廖印見他笑成這樣,隻覺渾身瘮的慌。

“要是我有辦法控製女鬼呢?”朱大茂終於逮到機會炫耀一把,伸出大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褐黃色的紙張。“這兒有降鬼的法子。”

“降鬼的法子?”廖印苦笑,果然這世上還是瘋子多,都想著控製一個漂亮的女鬼做奴婢,且不知,女鬼是那麽好控製的嘛!

哪怕是他如今煉氣達到三十三層,也不敢說輕輕鬆鬆的就能玩轉女鬼。

女鬼在陽世為人時,是弱勢群體。

可她們死後成了鬼,卻是真正的強者。

男鬼根本不是女鬼的對手。

這也就是為什麽許多達官貴人的墓中,會用女婢做為殉葬的首選。

女子本就是陰體之身,死後怨氣衝天,可以長時間存留在墓室中,加上墓室昏暗無光,她們想要出去就會橫衝直撞。

如此一來,魂氣彌漫,墓室主人的屍骸受到魂氣滋補,從而化煞成陰屍,達到千年不腐的效果。

“是啊,這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產,死氣風燈上的十六個字符,上麵全有。”朱大茂沒注意到廖印的表情,他從地主爬起來,將手上破爛不堪的褐色紙張拍到桌子上,一臉的嘚瑟。“不信你看!”

“你說,這是你爸,留給你的?”廖印有些腦殼疼,他爺爺日記本裏少了一頁,而朱大茂拿出來的這張破紙,明顯是他爺爺日記本裏少的那一頁。

是爺爺故意撕下給朱家的,還是朱家人盜走了上麵的一頁內容?

廖印不得而知。

“對啊!咋拉?”朱大茂指著桌上的破紙,看向皺眉的廖印。“喂,兄弟,你沒事吧,別驚訝哈,這是我們朱家的傳家寶,要不是你是廖老爺子的孫子,我也不會拿出來。你放心,這東西我已經全部背下來了,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給你。真的,送給你!”

“你確定,這是你爸留給你的?”廖印疑惑,他沒有去摸桌上的紙,腦海中快速回憶著有關死氣風燈的來曆,以及詭秘。

一般人,碰不得死氣風燈,一旦碰了,不死也得中風,輕則神誌不清,重則半身不遂,然而眼前這個朱大茂,卻像個沒事人。

難道是他碰的時間太短?

鬼祟還沒有上他的身?

顯然,這有些牽強。

那是什麽原因?

廖印把視線落在了桌上的破紙上,“剛才你說,上麵的內容你全都背下來了?”

朱大茂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啊,一字不差,全記住了!咋啦,兄弟?你不信?那我給你背一下。”

廖印正要問他別的,卻聽他張口就來。

“丁有形,木有因,天地有正聽。丙有火,辛有金,日月有正靈。天經地,雲滾心,丘塚鳥跌離幹明。休門逢,乙臨門。攻九地缺不見人,陽時關,地時辰,值符壬癸酆……”

“停……”廖印是徹底服了,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個朱大茂是個一條筋,而且是個直爽幹練的人,沒啥子心機,與這種人打交道,其實最頭疼。

廖印這些年,獨處慣了,平時給客戶看相擇日批八字,那都是極為傷神用腦子的,所以養成了他凡是多思考的習慣。

突然碰到這麽一個直管水龍頭,他有些‘受寵若驚。’

可朱大茂接下來的話,廖印又覺得是自己天真了,畢竟朱大茂是開古董店的,見的人可比自己這兒複雜的多,想來,他剛才的爽直,是裝出來的。

“兄弟,我這人有點直,但不是沒腦子,剛才就那段秘術,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保準釀成大禍。”他這話是拐了彎給廖印戴高帽,不服都不信。

“好了,你坐下來歇歇,喝口水,容我安靜一會。”廖印終於還是伸出了手,拿起桌上的破紙片,細細的看了起來。

與他心中所想的一樣,上麵的字跡是他爺爺的。

此時,已經肯定,他爺爺廖三通和朱大茂的爺爺朱為先當年進入過河坊巷後山的貴人墓,而且通過對死氣風燈的解說,可以斷定,他爺爺一直在研究死氣風燈。

直到,他的徒弟朱為先突然失蹤,他才停下來。

那麽,他爺爺廖三通為什麽要對死氣風燈如此癡迷?

廖印望著桌上的死氣風燈,謎團就在這裏。

他伸出了右手,氣走經脈,送出一絲真氣,注入在死氣風燈上。

“砰。”

屋裏的燈,陡然爆裂。

“啊……!兄弟,你在哪兒,救我。”耳邊傳來朱大茂的嘶吼。

“安靜一點。”廖印沉聲嗬斥,“再叫把你舌頭割了。”

果然,嚇人的話很管用,朱大茂安靜了下來,沒一會,他掏出手機點開了手電筒,朝桌上照去,可是他突然發現,廖印不見了,死氣風燈也沒了。

“臥槽!”

朱大茂嚇的屁滾尿流,連滾帶爬,摸索著出了門。

到了門口,方才看到,廖印正提著死氣風燈站在店鋪前的河邊,目光淡漠的望著星空的明月,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九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