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告破(一)

我拿著比對報告,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看來,我需要把我們的報案人請回來喝個茶了。”

想到這裏,我立刻就給林裳打了電話:“小裳,把張秀蘭帶回局裏。”

“什麽?張秀蘭?田隊你腦子沒壞吧?抓她幹什麽?”

林裳對於我的決定很意外,大聲說道。

我沒好氣地回答道:“讓你去你去就得了,哪來那麽多廢話?你是隊長我是隊長?”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林裳滿腦子都是問號,但是我的命令已經下達了,她也隻能執行。

沒用多長時間,我們就在審訊室裏見到了張秀蘭。

“同誌,你抓我幹啥?”

我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張大姐,我們又見麵了。你也不用緊張,我們就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希望你能夠好好配合我們,盡早將凶手抓捕歸案。”

我特地在“凶手”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就想看看她有沒有什麽變化。

我很清晰地在張秀蘭的眼睛中,捕捉到一絲慌張。

不過,我並沒有說破。

“張大姐,你昨天什麽時候離開的案發現場?”

“大概……十一點鍾吧。昨天我給王總做完飯就走了。等我下午兩點四十再過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我趕緊報了警,再往後你們就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又問道:“這麽說……中間你沒有來過現場?”

她聽到我這樣問,臉上露出了生氣的表情:

“田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在說我殺了人?哼,你們可真有意思,不去調查殺人凶手竟然跑過來懷疑我這個報案人!難道你們都是這樣辦案的嗎?”

我接了杯水,放在張秀蘭的麵前,笑著說道:

“張大姐,你誤會了。你是最後一個死者生前見到的人,也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我們請你來也是例行公事,也是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況,好盡快破案。”

“這個工作本來昨天就應該做的,但是昨天你受到了驚嚇,我們這才放到了今天。給你帶來了不便,我向你道歉。”

說完,我朝著她鞠了一躬。

張秀蘭聽完我這一席話,安靜了下來,沒有繼續吵鬧。

“我沒有回去過。昨天我家老頭子身體不舒服,我做完飯就跟王總請假離開了。下午老頭子好多了,我才回去的。!”

“那最後一個問題,昨天你離開的時候,在附近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比如穿著黑色兜帽衛衣,戴著墨鏡口罩的人?”

她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中有些慌亂。

但是最終她還是鎮定下來,說道:

“沒有,沒見過。我昨天著急,什麽都沒注意。”

我點點頭,道了聲謝:

“張大姐,今天謝謝你了,一會兒我派人送你回家去。”

張秀蘭回家了,可是她在我心裏的嫌疑卻再次加重了。

林裳不明所以,向我抱怨起來:“田隊,你搞什麽啊?你不會真的懷疑張秀蘭是凶手吧?”

我點點頭,但沒有解釋什麽。

回到辦公室,我抽出來比對報告,放在林裳的手中。

林裳疑惑的看了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睛。

“張秀蘭女兒的頭發為什麽會在王誌家中?所以你懷疑……”

我點點頭說道:

“沒錯。根據我們得到的線索來看,王誌不近女色,可是在他的房間中卻找到了女人的頭發,而且還是張秀蘭女兒的頭發。”

“我們現在做個假設,假如張秀蘭的女兒薑麗與死者王誌有染,那麽張秀蘭會怎麽想?”

林裳想了想,搖了搖頭:

“薑麗今年才二十歲,王誌的年齡都夠當她爸的了,如果張秀蘭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反對。但是我覺得,如果是這兩個人有染,張秀蘭一定不會有臉在這裏繼續做下去,也沒有足夠的理由殺人。”

林裳的分析有理有據,和我想的也差不多。

“那麽如果他們兩個不是自願的呢?”

“你是說……”

“嗯。”

“如果是王誌曾在家中對薑麗有過騷擾甚至是用強,那麽就可以解釋得通了。這件事被張秀蘭得知,為了給女兒報仇,於是她就找機會想要殺死王誌。她作為王誌家的保姆,對於王誌的起居習慣了如指掌,知道他吃完飯會午睡,所以就趁著這個機會,殺了他!”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是還是沒有證據啊!雖然今天張秀蘭表現得有些慌亂,但這並不能作為定案的關鍵證據。所以,現在隻能想辦法查出來那個衛衣女人的身份和去向了”

案件出現了新的偵破方向,也讓我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鍾。

我又一次分配了任務。

現在,我們主要的工作有兩樣,一個是調查出黑衣人和張秀蘭母女的關係,再一個就是找到她!

找到這個人,也就意味著,真相即將浮出水麵!

十九個小時的持續奮戰,讓我們感到十分疲憊,但我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加緊破案,給死者、給公眾一個交代!

“等等,我怎麽把這件事忘了!”

突然我一拍腦門,懊惱地說道。

大家都像是在看猴子一樣看我,不知道我又在發什麽瘋。

“那個小唐,你馬上安排,將黑衣人的體貌特征與張秀蘭還有薑麗做比對,看看能不能認定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

“是!”

大家都開始動了起來,就連不大合群的楊凡都有了行動。

但很可惜,他的本職工作是法醫,和死者打交道是他的特長,可是讓他去調查活人,他就顯得比較笨拙了。

不過看他這麽積極,我也沒嫌他添亂,正好人手不足,多個人也多份力量。

很快,比對結果出來了,那個案發後不久出現在監控當中的人正是張秀蘭!

與此同時,我們也收到了交管部門提供的線索,那個穿著衛衣的女人,最終到達的地方就是張秀蘭的老家下河村!

我們所有人都興奮不已,立刻向上級申請了搜查令,請求搜查張秀蘭家!

同時,我們又一次將張秀蘭請了過來,兩次間隔沒有超過兩個小時!

坐在審訊室中,張秀蘭顯得十分暴躁,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冤屈一樣。

隻是,這個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她這不過是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