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還是不殺？
禁軍隊長眼神淩厲。
他遠遠的看著老人手中包裹裏的那份金色布帛。
遠遠的，那六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他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畢竟都是一流的高手，這點距離，就和拿在眼前看沒有什麽兩樣。
【遺詔.世民親啟】
真的是高祖密詔嗎？
一眾禁軍都麵色微變。
他們齊齊看向首領。
這樣的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可能真的要誅九族的。
如果是真的，那他們阻攔高祖遺詔，必死無疑，腦袋是掉定了。
可是。
如果這是某個敵對勢力的陰謀，為的就是將這個老人或者是那包裹之中的東西送進皇宮之中去意圖不軌的話，那事後事發之時，他們這些人，同樣一個都逃不了，要被殺頭。
這種事情。
就是一個萬難的抉擇。
選對了，平步青雲。
選錯了，跌入深淵。
每一種選擇，都可能關係到身後皇宮之中的局勢，甚至是大唐今後的局勢。
誰又知道，這個看上去病怏怏的老人，不是一個頂尖殺手偽裝的呢？
誰又知道，這個包裹之中的那份金色遺詔，其中是不是藏著什麽了不得的絕世神兵或者大殺器呢？
這一旦放進去，他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殺的。
不僅自己要被砍頭，還要連累所有的手下，以及他們這隊禁軍每一個人的家人一起死。
事情涉及先帝，那必將是震動朝野的大事情，這樣的事情，原本和他這樣一個小小的禁軍小隊長，應該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可是。
今天這種特殊局麵。
天地異象都出現了。
高祖的秘密都被曝光出來了。
和這些震驚天下的秘密相比，出現先帝遺詔，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原本他們就知道，今天的長安城，絕對不會那麽平靜，不僅僅是因為有大量的百姓蜂擁而至請求誅殺惡賊李平安。
更是因為那些隱藏在長安城當中的各方敵對勢力。
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些敵對勢力不出來抓住這個機會才怪呢。
這才沒多久的時間，長安城各個城門口，就已經有很多地方的地麵，都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紅色血跡。
一具具死屍被抬走。
一波波敵對勢力分子被斬殺。
一股股隱藏的暗探被挖出來。
一個個茶樓飯店被查封。
一戶戶長安城之中的小院被包圍。
......
整個長安城，風聲鶴唳，暗流湧動。
表麵上。
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上書皇帝誅殺惡賊李平安。
但暗地裏的那些事情，隻有他們這些禁軍清楚，哪怕是外麵那些城衛軍，也並不清楚所有的事情。
禁軍乃皇帝親衛，由皇帝一個人指揮，也隻聽令於皇帝陛下一個人，所以他們得到的密令，比外麵的城衛軍得到的密令更加的仔細，知曉的情報自然也更多。
今天的事情。
遠遠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這麽簡單。
禁軍隊長猶豫之際。
身後。
一名禁軍上前，來到隊長耳邊，低語道：
“隊長，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這也是密令之中的聖旨之一，依屬下看，要不直接殺了這個老家夥？”
“殺了？”
禁軍隊長眉頭皺得更緊了。
殺？
還是不殺？
這是個問題。
這是個大問題。
殺了這個老頭很容易。
但是一旦這密詔是真的，那後果......
殺嗎？
禁軍隊長手中的長刀散發著森冷的寒光，他身上開始有濃鬱的殺意凝聚，不遠處的城衛軍小隊長和老人，都感受到了來自禁軍隊長的那股殺意。
呼！
城衛軍隊長一步上前。
他站到了老人麵前，阻攔在老人和禁軍之間，警惕的看著殺意凝聚的禁軍，麵色變得冷厲。
“你想殺了他？”
城衛軍隊長厲聲喝問。
對麵。
禁軍隊長沒有否認。
誅殺任何作亂之人，這是他們的權力。
如果眼前這個城衛軍的小隊長要阻攔，那他們一起殺了也不會有事，甚至還會因此立下大功。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老人懷裏的那份先帝遺詔是假的，對方是某一股敵對勢力的成員，出現在這裏是想要混進皇宮之中圖謀不軌。
如果這個前提不成立，那他們接下來的結局，就隻有一個了，那就是死，而且還會牽連家人。
可是。
他們又不敢查看密詔的真假。
這種事情，不管是真假，皇家的東西，他們這些人都沒有任何的權力查看，隻要看了，不管真假都要死，假的死自己，真的死全家。
禁軍隊長想罵人。
這種局麵，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能做到禁軍隊長的位置，處理事情的經驗必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早就有自己的一套圓滑的處事方法了。
但今天這個老人的出現，真的難住禁軍隊長了。
殺嗎？
不敢。
不殺？
可要是這一切隻是一個局呢？
禁軍隊長盯著老人，將對方的祖上十八代都狠狠的問候了一遍，大罵對方為什麽偏偏選擇了自己看守的這道門。
事情涉及到皇家，最是難以處理的。
每一個禁軍的臉上，都浮現出糾結的神色，他們自然也知道隊長的為難，一個處理不好，他們所有人都要一起死。
此時此刻。
所有禁軍的命運，連在了一起。
“怎麽辦？”
所有禁軍都在開動腦筋，想要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對麵。
老人見一眾禁軍還不讓開，頓時渾身氣勢大盛，再次厲聲喝道：
“爾等還不讓開？！”
“高祖旨意，先帝遺詔，十萬火急之事，爾等每阻攔一分一秒，事情就隻會變得更加的難以處理，事態的發展就會更加的複雜，先帝遺詔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出現，爾等就沒有想過是為什麽嗎？”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陛下要是真的殺了李平安，他會後悔一輩子的，到時候你們誅連九族都不夠陛下殺的，還不明白嗎？”
老人如鬆般站立著，他身上那種戰場之上的老兵獨有的氣場，頃刻間散發開來，一種隻有戰場上之人才有的殺意散發出來。
此刻。
在城衛軍隊長和這一隊禁軍看來。
這時候的老人，哪裏還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衰弱老頭，分明是一個征戰沙場，百戰百勝的將軍。
蹬蹬蹬！
禁軍都被老人的氣勢震懾到了，連連後退好幾步。
老人大喝：
“吾乃追隨高祖一輩子的老兵，征戰沙場不下百餘場，一生殺敵上千人，這大唐的天下，是高祖帝帶領我們一寸寸打下來的，爾等阻攔高祖遺詔，就是在阻攔高祖本人！”
“阻攔高祖，爾等可知是何等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