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入輪回
安靜的寺院裏，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九儒繼續說道：
“正如你看到的壁畫，我就是優曇戰鼓的初始擁有者，也是方丈口中的不可寬恕之人。”
“朏朏還有什麽想知道的？”九儒看著朏朏，平靜的問道
“為什麽造出優曇戰鼓？”這一直是樂風最介意的事情，在她看來這一切的悲劇都源於此
九儒歎了一口氣，緩緩解釋道：
“它不隻是戰鼓，上古諸國殺戮過重，亡魂怨念不散難入輪回而在人間肆虐，
佛祖慈悲在優曇鼓造成之時賜予優曇聖華封印其上，以鎮壓戰死的厲鬼，
朏朏，它其實叫優曇鎮魂鼓。”
“但此鼓終究是不容於世的，被它詛咒，
我的時間永遠的停止在那一天，永不老去，不得入輪回。”
“那為什麽方丈說，你會以動物的形態遊**在人間？”
“因為活得太久了，看多了世事變遷，王朝更迭，我於是不耐煩再做人，
一直以動物的身體遊**在人間，身體則封存在寺廟裏，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有趣的靈魂，那是一個小女郎，我才決定決定做回人類。”
“那個女郎，是我嗎？九儒，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
九儒側頭看著朏朏，清俊的臉上展顏而笑，勝過這宜人春色，他看著朏朏認真地回答：
“不隻見過，你還救過我，隻不過你自己忘記了。”
“還記得我說過的，在大漠腹地見到的那隻小狐狸嗎？
其實，我就是那隻狐狸，而你，才是用血喂給我喝的陌生人。
一個無論在怎樣的絕境裏依然努力給他人帶來希望的小太陽。”
朏朏瞪大了雙眼，突然記起那一夜大漠的篝火邊九儒對自己講的故事。原來自己竟然是主角之一。
初春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過九儒和朏朏的衣角，兩個人此時都沒有說話，
朏朏在消化這個真相，九儒則看著朏朏默不作聲。
良久，清冷的聲音響起，是樂風醒來了：“九儒，這一路走來，很辛苦吧。”
“嗯，之前不覺得辛苦，遇到了樂風以後才明白之前的自己的確太孤單了。”
九儒看著樂風，輕聲回應著
“所以，九儒你是為了優曇戰鼓而來嗎？”
“是也不是。優曇戰鼓不容於世，但毀掉它卻需要一個契機。
這麽長的時間，我一直在尋找這樣一個機會。”
“所以，壁畫裏麵，擁有特殊血脈的人，就是賀蘭族的先祖嗎？”
“是的，賀蘭族先祖同優曇戰鼓建立契約，並以此來控製戰鼓，以免危機人間。”
“那為什麽，最後賀蘭族的下場會如此淒慘？”
“我是看著賀蘭族漸漸崛起，再到它走向傾覆，這一路看過來卻無力阻止。
其一，凡是和戰鼓有關的人，都不被天道眷顧。
其二，人心易變，手握著這樣的絕世殺器時間久了總會收到蠱惑，
想以此滿足自己的私欲。賀蘭族開始利用這種血脈契約驅使戰鼓為己用，
此舉無異於加速了賀蘭族的滅亡。”
樂風沒有再說話，似乎對於這樣的結果也無能為力。
她自己也被這種血脈詛咒，變得不人不鬼。
可是，樂風從來都不是懦弱的人，整理了思緒，樂風輕聲卻堅定的對九儒說道：
“我這前半生，肩負著太多人的期待。最初是賀蘭族的優曇戰鼓牽絆，之後是青梧軍的性命托付，
前者非我所願，後者我亦辜負至深。可現在，我仍然想再加上九儒的一份，
我願意將你放在心上，同你一起讓優曇戰鼓歸於虛無。”
“樂風將軍這算是認同我作為知己嗎？”九儒安靜的聽完樂風的話，忍不住追問道
“是的，九儒是我很重要的人，是我的知己。”樂風看著九儒，第一次露出了單純的笑容
九儒看著樂風，再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陣陣讓人戰栗。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嚇到樂風，九儒覺得這樣已經很滿意了。
一時間，連風都變得溫柔，兩人彼此對望，第一次對命運充滿了篤定和期待，
也許，這一次真的可以改變什麽。
遠處傳來了清妍的笑聲，伴隨著玄鳥的聲音由遠及近，對於這一次玄鳥沒有拆台，
九儒非常滿意，因此在玄鳥找到他們時罕見的對玄鳥笑了一下。
“呦嗬，你別對我笑，我不配，我害怕。你這樣可不行，還是一直冷漠的對我就行。”
玄鳥對九儒的好心情並不買賬，這個家夥算計人時也是這樣笑的人畜無害。
“不要胡說，隻是解答了長久以來隱瞞的事情覺得輕鬆而已。”九儒好心情的解釋道
“哦，朏朏知道你是個老怪物了？嘖嘖，你這樣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什麽意思？”還沒等九儒出聲打斷玄鳥，樂風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不解看向九儒
“別聽他亂說，一隻鳥，知道什麽！”九儒說完一個眼刀鏢了過去，嚇得玄鳥再不敢繼續說什麽
樂風若有所思的看著九儒，明智的沒再追問，反倒是問起了清妍的事情：
“找個大夫給清妍看看嗓子吧，這樣一直不能說話總是個遺憾。”
“這個好辦，明天我去尋個大夫過來看看，寺廟的方丈應該知道哪個大夫更好些。”
“咦？樂風你醒了嗎？不用鈴鼓也可以嗎？”玄鳥這時才發現朏朏的神情與往日不同
“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漸漸的可以不用昏睡了，
估計是優曇戰鼓沒有繼續召喚，我消耗的血肉少了吧。”
“嗯，應該是這樣了，當初也是優曇戰鼓有異動才害得你險些被吸幹一身血肉。
不過，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觀南一定有後續的計劃，我們還是要趕在那之前毀掉戰鼓。”
九儒有些憂心現在的狀況
優曇戰鼓始終是個隱患，觀南和賀蘭錦又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而自己這邊，引魂燈居然被外借出寺廟，不知所蹤。
看來，還是要重新計劃一下今後的路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