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踩點
安頓好了一切後，觀南支開隨從，獨自一人走在這座繁茂的城池內，一步一步似在丈量距離。
整座幽州城占地廣闊，人口繁多。這讓觀南有些猶豫，
要在什麽地方擺放戰鼓才不會被發現又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幽州的軍力布局主要是在城外的郊區，但從今天交付糧草時的態度可以預見，自己在那裏不會受歡迎。
這樣一來冒險將戰鼓擺放在那裏就有些得不償失，況且以對方對自己的敵意，能擺放的機會也不大。
而城中，除了府衙的衙役就是往來的商客、本地的百姓。
城的四周有瞭望台，首尾呼應，一方有異動，另外幾處立即可以支援。
而優曇戰鼓的仿製品卻有著一個弊端，那就是無法最大化地召喚所有的陰兵，
並且時間一到若不能屠城成功，仿製的優曇戰鼓就會失效，破損為一隻普通的戰鼓。
那麽這樣一來，是主攻城郊的軍隊，還是城內的百姓呢？
觀南十分不喜歡這個選擇題，他喜歡都殺掉。
這樣看來，觀南的要做的就變得更多了，他一步一步沿著幽州城的中線走著，
觀察著兩半的商鋪和民居的位置分布，而當他在專心地思考自己的計劃時，
天空中輕盈飛過的鳥兒們也在打量他。
不多時，越來越多的鳥兒湧到了九儒和玄鳥吃飯的包間窗台，嘰嘰喳喳地各說各話，
聽得玄鳥頭疼不已。沒辦法，自從知道報告這個人的消息可以得到好吃的，
許多鳥兒都主動地幫忙盯梢，看了一眼半眼就迫不及待地來邀功。
就這麽一會，有用的消息沒幾個，一盤子酥豆子已經見底了。
玄鳥剛要爆發就被九儒按住了。將另一碟子的炒米拿了過來繼續喂鳥。
玄鳥翻了個白眼，直接對九儒吐槽道：“想不到高僧還有這個嗜好，養得一手好鳥。”
“不過是為玄鳥做麵子罷了，哪有你來的威風。它們都說什麽了？”
“這個觀南也是個怪人，放著好好的宅子不待，一步一步地逛起街來了，現在正在城中逛著呢。”
九儒聽後，一時間沉思起來。觀南不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他和這市井的煙火氣根本不搭邊，為什麽會突然在城內的正街逛了起來？
這時朏朏拉了一下九儒的袈裟：“九儒，我們晚上再來看吧，晚上才能看出他的意圖。”
“怎麽，朏朏也覺得他的行為反常？”
“嗯，觀南的目的性很強，不會做無用功，如果他有什麽打算，晚上一定會再來走一遍的。”
“好，那晚上，朏朏和我一同出來查看嗎？”九儒順勢邀請道
“好啊，晚上我們一起來查看。”
九儒笑眯了一雙眼睛，心情很好地將一把炒米放到窗台請鳥兒們敞開吃，很是期待晚上的邀約。
吃完了這頓接風宴，幾人緩步走回了宅子，
路上九儒看到了剛剛烤出來的火燒又買了兩份給朏朏和清妍吃，惹得玄鳥一陣嫉妒。
到了晚上，九儒點燃了蠟燭等著朏朏換好夜行衣一同出去打探，
這時他回憶起當初幽州城初建時自己的聽聞：幽州城占地頗廣，
四周各建有一座瞭望台，如果發生異變可以及時通報位置，並集結郊外的駐軍進行布控。
如果觀南想對這座城池做些什麽，必要的踩點一定會進行數次。
思慮間朏朏走了出來，看見九儒皺著眉頭的樣子有些新奇，
於是走上前去在九儒麵前揮了揮手：“九儒，我們走吧。我準備好了。”
九儒抬起頭看著在燭光裏的朏朏，燭火搖晃間竟然比白天靈動了許多，
也許對即將到來的夜探幽州城，朏朏也是充滿了興趣。
“走吧，去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異常。”九儒起身拉起朏朏開門走了出去
兩人向著白天鳥兒們傳遞情報的方向一路疾馳至，
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速度極快，很快便來到了城內中線的位置。
朏朏看了看這條路的兩邊店鋪位置，轉身拉著九儒藏到了街邊一處不起眼的籮筐後麵，
這一處白天時應該是專賣各種竹筐的攤位，許多丟棄的破舊籮筐就這樣隨意地擺放在一處，
九儒和朏朏藏身於此借著竹筐還能隨時觀察到街上的動靜。
九儒忍不住說道：“樂風將軍果然好盤算，這個位置尋得正適合。”
“你怎麽認出我的？”九儒身邊的樂風靜默的一瞬，輕聲問道
“你和朏朏本就是同一個人，隻是樂風將軍從來都是一名戰士，思考的方式自然不同。
白天你從隻言片語就能梳理出觀南的異常就可以看出，你當時是清醒的，
如果是朏朏，隻怕更喜歡看著鳥兒吃食。”
“是啊，我有時候的確很羨慕她。可以活成朏朏的樣子，很幸福。”
“她的幸福自然也是樂風的幸福。樂風無需羨慕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另一麵。”
九儒對此很有信心
“我隻是很想知道，你是從何時開始清醒的，為什麽沒有鈴鼓的加持也可以保持清醒。”
“我也不清楚，自從上一次的召喚後，我逐漸地就可以用平和的狀態聽清你們說的話，
好似我在和朏朏逐漸地融為一體。”
“這是好事，你們本就是一體。當初你的執念太深，
又怕優曇戰鼓失控傷及到你才會用此辦法讓你的意識暫時沉眠。”九儒解釋道
“可是優曇戰鼓必須要毀掉，這樣才能還青梧軍一個清白，而朔方城才有可能再次重建。
所有這一切我都放不下，執念至深恐已成心魔，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樂風有些遲疑地回答道，她的肩膀上擔著很重的負擔，但卻並不想放下，
有了這個目標，自己才會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樂風，我之前說過，你立下的誓言，我會替你完成，隻希望你可以不用在逼迫自己，
我也希望，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你堅持下去的理由。”
九儒看著空曠的街道對樂風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還沒等樂風回應，九儒抬手打斷了樂風，因為街道上有人來了。
觀南白日裏已經走過這條中線，但依然不放心，
於是待到子時之後悄然地躲過了幾波巡視的府衙，再此來到了這條街道。
他默不作聲地走著，一步一步似乎在丈量什麽。眼神凝重的看著兩邊的商鋪。
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觀南漸漸地消失在了九儒和樂風的眼中。
九儒和樂風互相看了一眼，皆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