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偶遇
初春的狄索城外，這是賀蘭錦第一次見到朏朏，原本今天是送國師離開的時間，
但卻意外地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輛寒靈寺的馬車。
原本並未理會，卻在轉身上車時發現了坐在車內的清妍，
於是賀蘭錦知道，這一行就是九儒等人。
派人上前打了聲招呼，大祭司的護衛們於是將寒靈寺的馬車攔了下來。
馬車上的九儒本以為對方是為了清妍而來，
畢竟大祭司府的表小姐的確是在自己的車上，
但等賀蘭錦走過來卻是絲毫未提清妍的事情，好似忘記了還有這個人。
她是來見九儒的，自從知道了九儒的身份後，賀蘭錦一直無緣再見一次九儒，
寒靈寺守口如瓶，絕不透露這位僧人的蹤跡，
而自己放在各處的眼線更是毫無收獲，就好像這個人在狄索城中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讓賀蘭錦覺得，狄索城裏是否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好不容易今天遇到了，說什麽也要上前試探一番：“九儒師傅，好久不見。”
九儒抬眼冷淡地一瞥：“大祭司不請自來的習慣還是改改才好，免得惹人厭惡。”
賀蘭錦好似沒聽見九儒的不滿，順著大開的車門向裏麵望去，略過清妍看向的朏朏：
“這就是朏朏吧，清姿之前一直提到你，看來你們玩得很投緣，
這是要去哪裏嗎？什麽時候回來？”後一句話是對著九儒說的
“四處走走，歸期不定。”九儒的回答更是敷衍
賀蘭錦並沒有被九儒的冷淡逼退，而是繼續追問道：
“九儒師傅可聽聞優曇戰鼓的第一任擁有者是誰？”
聽了這句話，九儒才認真地看了賀蘭錦一眼，接著笑問道：
“大祭司對這個人感興趣嗎？還是對優曇戰鼓更感興趣？
我不知道大祭司的目的為何，但我奉勸一句：
優曇戰鼓嗜血，本不容於世，勸大祭司還是不要妄動，以免害人害己。”
賀蘭錦聞言輕笑一聲，不置可否，轉身從護衛手裏拿過了一個荷包遞給了九儒，
見九儒不為所動便直接放在了馬車上：
“這是給你們的壓歲錢，過年時也不見你回家，索性現在遇見了一並連朏朏的那份一起拿給你，
好好的玩玩，跟在九儒師傅的身邊，有寒靈寺做背書，我是放心的。”
車上的清妍自從聽見賀蘭錦的聲音就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
好似不知道要以什麽樣的表情去麵對這個人，自己唯一的至親，
好在賀蘭錦眼中根本沒有她，口中提的也是清姿，於是便將自己向朏朏身後縮了縮。
現在聽到了賀蘭錦在叫自己，忍不住看向了她，
目光卻是盯著賀蘭錦手腕上的七寶琉璃珠看個不停。
而剛剛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朏朏聽到聲音，張開了眼睛看了過去，
與賀蘭錦四目相對時發現對方明顯地怔愣了一下，
而後向自己笑著打了聲招呼。朏朏點了點頭，靜靜地看著她
卻見對方沒有再說什麽，就同九儒道別離開了。
賀蘭錦目送著馬車緩緩離開，腦海裏還能感受到自己見到那個少女時的驚悸：
“那就是優曇獻祭人，朔方城的樂風將軍吧。”
在賀蘭錦眼中，朏朏無疑是漂亮的，這種美帶著賀蘭族少女特有的溫柔，
不尖銳卻賞心悅目，又帶著一種疏離感。
同樣遭受整個世界的崩塌，同樣的傷痕累累，被唾棄被指責，
賀蘭錦卻沒有在她身上看到當年自己身上的憤懣和絕望，
相反，朏朏是沉穩而厚重的。好似曆經千帆後的初心不改，
對自己對不公的命運依然篤定而充滿鬥誌。這一點讓她很是嫉妒。
至於九儒，賀蘭錦不敢多做試探，不過以自己的直覺，盯著這個人總是沒錯的：
“看好剛剛的馬車了嗎？派一個可靠的人，盯著他們，
看看他們去往哪個方向了，小心一點，這些人沒那麽好對付。”
“是。”
說完這些，賀蘭錦乘上了馬車回了大祭司府。
這邊，賀蘭錦離開以後，玄鳥才帶著墨羽從遠處飛了回來，玄鳥跳到了九儒的肩膀上說道：
“後麵有個尾巴，應該是賀蘭錦的人，要不要做掉他！”
“無妨，我們的行程無須隱瞞，了不得就是這座寺廟到下一座寺廟罷了。”
九儒對於有人跟著自己並不放在心上
“反倒是剛剛的賀蘭錦，問了我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哦，連你這樣的都覺得有意思，快說說，是什麽問題？”玄鳥聽了也來了精神
“她問我，知不知道優曇戰鼓的初始擁有者是誰。”九儒笑的莫名卻讓玄鳥打了個寒戰
“這個賀蘭錦果真有點邪乎啊，她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她是賀蘭族的祭司，當年賀蘭族滅族後，很多古籍都不見了，估計就是被她藏了起來。
曆史曆來都是有跡可循的，而她又是賀蘭族的祭司，能夠推測出來並不奇怪。”
“我感興趣的是，她這樣處心積慮地試探我，是為了什麽？”
九儒對這個很在意，看來要多留心她的動向了
“跟寒靈寺說一下，讓他們關注著賀蘭錦的動向，有什麽消息記得告訴我。”
“行，我讓墨羽去送這個消息。”玄鳥轉身，將九儒剛剛寫好的消息放入了竹筒裏
讓墨羽立即送往寒靈寺，墨羽在不滿的呱呱聲中飛走了
“這個荷包，裏麵的銀子可不少啊，還有幾張銀票呢，大祭司出手果然大方。”
馬車裏，荷包內閃亮亮的銀子讓玄鳥樂開了花，連忙將荷包叼到自己的羽翼下。
九儒一把將荷包搶了出來扔到了清妍的腳下：“收好了，這是你的母親給你的盤纏。”
說完就聽玄鳥歎了一口氣：“造孽啊，這個孩子也是可憐。”
“嗯，她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樂風。”九儒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落寞，不過很快又說道：
“不過，她比樂風幸運，兒時有一個鼓靈護著，現在又遇到了我們。”
說完這句話，馬車上安靜了很久，車內，清妍抱著荷包已經靠在朏朏身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