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鼓靈
清姿安靜地寄身在七寶琉璃珠內，很欣慰地在回憶剛剛見到的清妍的靈體，
那麽暖，那麽明亮的一小團，和自己黑色的靈體截然不同。
她的清妍就應該擁有正常的人生，無憂無慮地長大，被善待，被珍惜。
清姿從一開始有了靈智，就知道自己不是人，隻是因為喜歡上了清妍才想做一個人。
現在這樣也算是求仁得仁，已經不敢有更多的要求。
她知道自己被賀蘭錦帶走了，但隻要清妍不在這裏，就不算很糟。
她隻怕恢複人身的清妍會被自己的至親再次傷害。
所以，清姿心裏念叨著：“還好，還好，清妍有九儒和玄鳥照顧，這樣很好。”
她不太關心賀蘭錦要將自己帶去哪裏，無論怎樣自己都要去找清妍的，
慢慢來，清姿很有耐心。這也是跟賀蘭錦學到的。
將清姿帶回了法器室內，賀蘭錦找出了一段鎮魂繩開始編織一條繩結用來安置七寶琉璃珠。
一邊打著結繩，賀蘭錦一邊說道：
“是我小看你了，以為不過是一個初生靈智的鼓靈罷了，沒想到竟然給了我這樣大的驚喜。”
“嗬嗬，當初為了可以控製你，才將你移魂至清妍身體裏，沒想到反倒弄巧成拙。
也是我著相了，早該知道人才是最難控製的啊！”
“幸好為時不晚。今後也不必費心為你找尋什麽替身了，
就這樣在這顆七寶琉璃珠裏吧，不過是一件工具罷了。”
說完，賀蘭錦將編好的繩結係在手腕上，平時不再離身。
做完了這些，賀蘭錦才心滿意足地休息下來。
第二天，難得的睡了個好覺的賀蘭錦又聽到另一個好消息：
大武宮廷嘩變，左相告病在家，聖上已經準許其在家養病，觀南不日即將到達寧城。
“嗬嗬，果然是個好幫手。這個觀南是個能幹的。鼓皮和骨架可有準備妥當？
第一隻鼓，要盡快完成，不能讓國師大人空手而歸。”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狄索又開始下雪了，抬頭望著飄散的雪花，賀蘭錦很好奇，
大武到底發生了什麽？讓觀南寧願使出雷霆手段也不願再耗下去了？
大武都城
觀南坐在馬車裏，聽著外麵熙熙攘攘的煙火氣難得地覺得放鬆。
這市集的煙火氣是之前和樂風最普通的生活日常，怎奈如今物是人非，
現在也隻能說一聲：當時隻道是尋常。
而這一切卻是南現自己求來的。他選擇在複仇和樂風之間選擇了複仇，
那現在就沒有資格再去享受哪怕片刻的平靜。
所以，熱鬧的集市上，突然竄出幾名牧民打扮的人，驅趕著大量是牲畜洶湧而來，
其中有隻高大壯碩的公牛好似發瘋一般，直直地向著觀南的馬車衝將而來。
觀南的護衛趕緊近身回護，將觀南扶出馬車，想要退守至安全地帶，
怎奈集市上人多眼雜，根本無法脫身，幾個閃身，那群牧民就靠了過來，
其中一個瘦小的牧民趁著觀南的扈從不備，從馬車下麵鑽了出來，
接著好似在追趕瘋跑的牲畜一樣從觀南身邊晃過，一不留神，
一道白光劃過，觀南的手臂被劃傷了。
鮮血很快流淌而出，不多時觀南周圍空氣裏的溫度開始下降，因為觀南的失血，
優曇戰鼓開始躁動不安意圖反噬過來。觀南加大力度默默獻祭才讓優曇戰鼓安靜下來。
同時，觀南的臉色迅速地慘白起來，他捂住傷口冷聲吩咐道：
“速回國師府，叫府衙的人速來見我！”
一群隨從見到觀南受傷連忙加大動作驅散集市上的行人，
很快街道被清理幹淨，隨從們護衛著觀南迅速回到了國師府。
府內早有觀南的影衛守在一邊，醫者也早已就位，老醫生為觀南清洗了傷口後，
敷上了上等的止血藥，然後用上等的棉布將傷口包裹好，一番囑咐後告辭離開。
觀南始終閉目養神，一言不發。影衛在旁邊啞聲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是個老手幹的！”
“嗯，想殺我的人太多了，但是廢了如此心力隻為了試探我的就不多了。
看來這個老狐狸藏不住了。”
“也罷，既然即將去往狄索有些事還是要盡早解決以免夜長夢多。
做了這麽多，不能毀在一個老頭子身上。”
“今晚就去宮裏請旨意吧，就說那隻烏鴉找到了，就在左相府，
另外發現左相病了，需要在家靜養。”
“讓聖上親自去一趟左相府，以顯聖上仁德！”
“稟報國師，都城的府衙到了。”
“讓他進來。”觀南皺著眉有些疲倦地吩咐著
“是！”侍從轉身將門外的府衙請進了室內
府衙一身的冷汗，哪裏料到有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襲擊國師。
甚至成功地讓國師受了傷！簡直要命啊！
“下管拜見國師大人，是下管治下不嚴竟然讓國師大人受傷，請國師大人治罪。”
”起來吧，這次讓你過來不是為了治罪。你去查查這些人是怎麽進到集市的，背後的主使是誰，速去查實。”
“是，下管這就去，謝國師大人寬宏大量，寬宏大量。”
府衙火燒屁股般地跑了，觀念靜坐在廳內，臉色蒼白地思考著什麽。
“去問問監糧官，什麽時候可以出發，我隻給他三天時間，讓他不要誤了國事。”
“是。”
影衛離開後，國師府安靜了下來。觀南如同雕塑一般靜坐在桌案後，
望著外麵飄雪的院子，手邊放著一碗內服的湯藥，直至冷掉也不曾用過。
寧城，狄索，自己終於要回去了，複仇的這條路觀南走得暢快淋漓，
可是就如同飲鴆止渴，內心的荒蕪越加嚴重，
除了實施陰謀計劃時可見一些人氣，其他時間觀南經常一個人一整天的枯坐不語，整個人好似石雕一般，
國師府的管家不敢多問，隻能將湯藥一次又一次重新熬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