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救
大武都城
當武帝醒來的時候，殿內漆黑一片，剛想張口喚人點燈卻聽見兩聲：呱、呱的烏鴉叫。
武帝一下子清醒過來，想要跑出去叫人卻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黃金鳥籠裏，
於是他瘋了一般掙紮著想要掙脫出牢籠，誰知砰的一聲連帶著籠子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響聲引起了侍衛的警覺，不多時幾個人衝了進來
卻隻看見一個碩大的黃金鳥籠摔倒在地上，裏麵的烏鴉被摔得羽毛亂飛。
一人走上前將鳥籠撿了起來，並和身邊的人說道：
“也不知聖上為什麽突然喜歡上養鳥，還是一隻這麽醜的烏鴉，嘖嘖，果然是聖心難測啊。”
“你知道什麽，這可是國師大人獻給聖上的，聖上當然喜歡了。”
說罷一人將鳥籠擺放在原處轉身帶著人走了出去，並沒有理會烏鴉一陣陣氣竭聲嘶地叫喚。
大殿內再次安靜下來，武帝突然間陷入了絕望之中：
“如果自己口不能言，有誰會知道國師的陰謀得逞，就算自己可以說話，
又有誰能相信自己真的是大武的帝王？現在還有誰可以信任呢？”
武帝突然間明白了老丞相的一番苦心，可笑自己剛愎自用竟然引狼入室，
不止失去了朔方城，現在連人身都失去了。
“左相！對，找左相，現在自己可以信任的隻有左相了，
他對國師有戒心，自己想辦法向他透露消息當是可行的。”
短暫的低沉後，武帝重整精神自我鼓勵了一番開始想辦法自救了。
他緩慢地伸展的身體，讓自己盡快適應這具鳥身，
之後看準了殿內有人走過的時候再一次撞翻鳥籠栽到地上。
這次走進來的是一個伺候的內侍，他看見鳥籠掉落而鳥籠裏的烏鴉撲在地上
像死掉一般一動不動，於是趕緊幾步上前扶起鳥籠
並喚人一同將這隻鳥帶到了宮內專管飛禽走獸的地方。
獸醫看到這一群人浩浩****地走過來連忙起身迎上去，
待看到鳥籠中的烏鴉後盡管疑惑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打開籠門。
獸醫小心地將烏鴉托在手中想要仔細查看，突然這隻烏鴉睜開了雙眼，
張開翅膀尖叫著飛跑了，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
眾人驚愣地看著這隻烏鴉踉踉蹌蹌的向著天空飛去，好似剛剛學會飛翔般。
這一場變故嚇得眾侍從一身冷汗，一邊喊人抓鳥一邊連忙找人向聖上請罪，
卻在得知聖上和國師去了左相府時而作罷。
左相府的庭院裏，觀南和武帝剛剛結束談話從書房出來，就聽見庭院裏呱呱的烏鴉叫，
觀南隨意的瞟了一眼，接著麵無表情地跟隨武帝走出了左相府。
這邊左相送走了武帝和國師，正坐在書房中沉思，書房的窗子開了半邊，
露出了院子裏的景色，一棵梅花樹的樹枝上突兀的站著一隻烏鴉，目不轉睛地盯著室內。
左相正在思考剛剛武帝的表現，自己是看著這個年輕的帝王長大的，
作為帝師之一他太清楚武帝的性格了。
武帝聰慧但性格卻不太沉穩，難得的這幾年親政曆練下初見穩健之態
但卻不似今天這般寡言，相反這個年輕的帝王十分喜歡闡述自己的觀點。
今天的武帝有些反常，但左相想不出其中的內情。
正當左相自嘲年歲大了開始多疑時，窗外突然飛進來一隻碩大的烏鴉。
烏鴉左右環顧了一番，大聲地呱呱叫著，試圖向左相表達什麽，
但左相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愣在椅子上不知作何反應，
烏鴉無奈叼起左相擺在桌上的詩集就跑，這才驚得左相大呼：來人，來人。
不多時幾個貼身的小廝湧進書房，看見一隻黑鳥在滿屋子亂飛連忙撲上去抓鳥，
另一個仆從則趕緊將左相護在身後以免被誤傷。
左相冷眼盯著這一團亂，心裏的翻轉著各種針對自己的陰謀手段。
不多時，仆從們趕走了這隻黑鳥，但左相珍藏的詩集到底也被叼走了。
“相爺，是隻烏鴉，叼走了一部書，看著不像是經過訓練的飛禽，
要不要小的追出去看看，它叼著那麽厚一本書走不遠。”
“算了，不過是一本書，沒什麽要緊，追過去中了圈套反倒不好，
有事情早晚要冒出頭的，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的招式。”
左相心裏翻騰不已但麵上卻不露聲色。讓仆從退出了書房，
左相一人端坐於書桌前複盤今天下午的整段事件：
國師巡視邊城需要自己出示通關文牒、武帝的旨意是一同到達的、武帝反常的沉默
及剛剛飛進書房的烏鴉。
“唉，多事之秋啊，這個冬天難熬了。”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
這個曆經三朝宦海的老丞相對山雨欲來的朝堂極其敏感。
這幾件看似普通的事情，組合到一起卻讓左相升起了一種危機感，
雖然暫時找不出其中聯係，但左相極其信任自己的直覺。
正是靠著野獸般的直覺讓這位老人在幾次朝堂危機中順利脫身。
現在，左相在等，在等最後一次直覺示警的出現。
另一邊，烏鴉慌亂地飛出了書房，一股腦地飛出老遠才敢停下，
盤旋在空中張望了一番，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於是定下心神找尋可以降落的安全地帶。
剛剛飛得太急，連方向都沒有辯清楚，現在四下看過去卻是一片荒山，四處都是雜草、亂石。
武帝無法，隻能落在一片亂草中隱藏身形，接著暗自思量要怎麽把消息傳遞出去。
自己匆忙間叼出來的是一本詩集，武帝暗自吐槽左相一把年紀的還在看傷春悲秋的詩集，
那自己要怎麽通過這本詩集將真相告知左相呢？
冥思苦想間武帝看見了一塊有著尖銳棱角的石頭，突兀地立在雜草中。
盯著它看了一陣，冷風吹過烏鴉的身體讓武帝凍得想要罵人，
最後武帝狠狠心飛到石頭上，提爪朝著石頭最尖銳的地方忍著劇痛反複摩擦，
不多時血跡就從爪上流出。
怕血液凝固武帝趕緊飛回書旁翻找自己剛剛想到的字眼：老保偽龍
費盡力氣用爪子踩完這幾個字，武帝覺得自己幾乎快要失血過多地死掉。
稍作休息後，顧不上陣陣眩暈的感覺武帝踉踉蹌蹌地再次叼著詩集飛向了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