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憤怒到極點
晚上回到宿舍，蘇晨晨正坐在**吃薯片，麵前還擺放著大堆零食，看樣子應該是蘇千裏剛帶她出去買的。那瞬間我的火全部燃起，毫無征兆的衝過去扯掉她手裏的包裝袋，把她按倒在**騎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衣領惡狠狠的問：“蘇晨晨，你那畜牲爹呢？”
蘇晨晨露出了點害怕的神情，但還是不服軟的說：“安亦喬你有病吧，我爸爸好心把你媽媽送到醫院，你還不知道好歹了是不是？早知道，我爸就該見死不救，讓你媽死......”
當她的嘴裏冒出死字，我攥緊的拳頭再也忍不住了，揮手就是重重一拳，對準她的鼻梁就揍了下去。
隻有當一個人憤怒到了極點的時候，身上爆發出來的能量才會讓自己都害怕。
我死死的壓住蘇晨晨的雙手和雙腳，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瘋狂，一拳接著一拳的打在她的臉上，直看到她鼻血順著流下來，浸紅了大一片。
隨後回來的方斯美和吳曉穎她們看到這一幕，剛開始都嚇得不敢靠近過來，後來看蘇晨晨被我打得快要出事了，才衝上前來抓住我說安亦喬你別打了，等會兒老師來查夜看到你就完了。
我哪裏還管老師來不來，隻想要狠狠的出掉心中這口惡氣，被她們死死夾住的同時依然沒有停下，手腳並用的往蘇晨晨身上踢。一邊踢一邊警告蘇晨晨說：“蘇晨晨，你丫敢告老師，信不信我告你爹。”
興許是我那時候眼神裏流露出來那種不要命的狠勁，讓蘇晨晨沒有再還手，而是用紙巾捂住鼻子說：“你媽懷上野男人的孩子進了醫院，你......”
“你再說一句我媽！”我又是一拳揮過去，但是距離太遠撲了空。
“晨晨你別說了，去校醫室處理下吧，讓安亦喬冷靜會兒。”方斯美在旁邊打著圓場。
等我徹底冷靜下來之後，才覺得剛才對著蘇晨晨發火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畢竟讓我媽媽進醫院和躲避醫藥費的人是她爸爸。不過想到她平時的種種惡行，又覺得還算解氣。
蘇晨晨從校醫室回來的時候，宿舍剛剛熄燈。袁老師和一群值班老師來巡查，看到蘇晨晨還打著手電往鼻子裏擠藥水，就隨口問了句她怎麽了？
“沒事，剛才磕到床沿上，鼻血沒有止住，才去校醫室拿了點藥回來。”蘇晨晨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按照她以往的尿性，這個時候不正好借機在老師們麵前控訴我一番的嗎？
袁老師借著要查看蘇晨晨的傷情進了宿舍，在經過我麵前的時候裝著不經意的隨手丟了個紙團在我**。我連忙撿起來握在手心裏，等所有老師離開後才打開手電看，上麵寫著：“過一小時來小樹林。”
那一刻我是激動的，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可是前天晚上和文哥那個夜晚，我又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去小樹林找袁老師了。左思右想，理智還是沒能戰勝自己，我裝著肚子痛躲過宿管的懷疑，一頭紮進了小樹林。
袁老師已經坐在那裏等我了，見到是我連忙起身將我抱住，不停的跟我道歉說：“對不起啊亦喬，周五我臨時有事回家太晚，你是不是去找過我了？”
我不想要袁老師知道我聽了到他和陸遙，就說沒事的，那天剛好我媽媽來市裏我也沒能去成。
“原來這樣，難怪周末我來宿舍找你也沒有見到你人，方斯美她們說你去了醫院，是你媽媽生病了嗎？”
“嗯。”
“現在情況怎麽樣？”
“差不多好了。”我實在不想袁老師糾結於我媽媽的病情，也怕多問幾句我就忍不住說了實話。所以連忙轉移了話題說：“袁老師，你走這段時間，我好想你。”
袁老師緊緊的抱著我，唇放在我耳邊輕輕的呼吸著說：“老師也想你的。亦喬對不起，老師太自私，忙著處理自己的事情把你丟在學校，讓你受委屈了。”
我試想過一萬種袁老師再回來，我跟他訴說相思之苦的情形，卻唯獨沒有想過他會先道歉說讓我受了委屈。那瞬間我就是受寵若驚，緊抱著他靠在他的肩頭，忍住不讓自己哭。
“老師相信，蘇晨晨那個錢一定不是你偷的，對嗎？”
“嗯。”
“你放心亦喬，這件事老師會幫你查出來，還你一個公道的。”袁老師說著，已經咬住了我的耳垂，最後的那幾個字幾乎就是用氣息在說。
想起這段時間在背後受到的指點，想到那天站在主席台上被全校同學審判的目光。再加袁老師暖人心脾的語氣，讓我止不住一顫，眼淚順著就流了下來。
想要再說什麽，嗓子裏就像是被堵了東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袁老師遊離著從耳垂移到我的麵部，輕輕的吻掉我的眼淚，伸手在我鼻子在掛了掛，寵溺的說：“這麽大人還哭鼻子，羞不羞呀？沒事，老師回來了，都沒事兒了。”
那天的我還穿著上周準備去見他那件V領白T恤和背帶裙，因為周末被雨淋過又發生了那麽多事身上有些髒。還在黑暗的小樹林裏袁老師根本看不到髒，在低頭的時候能看到隱約露出來的粉紅色蕾絲花邊，以及那多少有點兒的溝壑。
袁老師那麽一低頭，喉結隨著動了動，把我抱在懷裏埋下頭，沿著領口吻了下去。
我仰頭靠在袁老師的頭上沉醉其中，忽然想到文哥抽過我身上的傷，頓時一個激靈把袁老師從懷裏推了出來，緊張的說：“老師，這兒會不會被人看到啊。”
袁老師四處張望了下，說：“不會的亦喬，剛才我們巡視過，所有同學都回了寢室，這個時候不會有人還在。”
“可是老師，我還是怕......”我欲蓋彌彰的捂住胸，“上次被蘇晨晨看到，同學們已經在傳了。”
“蘇晨晨去跟人傳說是我？”袁老師也跟著緊張了，鬆開了抱著我的手。
“是張弛說的你就住在那邊，說是有次去外婆家跟你一輛公交車。”
“我知道了。”袁老師沉默了兩秒，再次跟我道歉說：“亦喬對不起，老師也想過是不是太自私了，其實我也知道我們這樣子不好，可能會因為流言蜚語影響你，但是老師每次見到你就忍不住。”
我見不得袁老師自責，頓時就慌了：“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怕別人說閑話的。就是，就是怕師娘她......”
“沒事，我們就快要離婚了。”袁老師如同快要解脫了一般，說：“亦喬，再受兩年委屈，等你畢業了老師就不會讓你再生活在流言之中了，好嗎？”
“好，好。”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徹底淪陷在了袁老師這裏。
他越說讓我受了委屈，我就越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明明是喜歡他的，卻偏要背著他想把自己交給另外的人。就算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在我看來依然跟背叛沒有任何區別。
很多時候回憶起那天和袁老師在小樹林裏的場景，我都覺得那個時候的他.或者談不上愛，但至少是真心喜歡我的。正是我感受到了,從沒有人像他那樣對我寵愛有加，才可以讓當時看似老實的我，那麽義無反顧的衝破師生阻礙。
第二天，袁老師上午就把蘇晨晨叫去了辦公室，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就看著她紅著眼睛回來教室。
我猛然想起，事發前一天晚上和莫枕在基地過夜的事，既然袁老師要認真的調查，難免會把這件事查出來。我湊到莫枕耳邊小聲的說：“莫枕，如果這兩天袁老師把你叫去辦公室，問你上上周末的那事兒，你別說好嗎？”
“為什麽不說？”
我就說反正別說就好，我怕袁老師誤會我們。
莫枕奇怪的看著我，說：“安亦喬，該不會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吧？”
“什麽真的？”
“你和袁老師啊。”
像是心裏的秘密被人看破，連忙說莫枕你別瞎說，我是怕袁老師誤會我和你。
“話說，那天我放你衣服包裏的東西你看到了沒？”
“什麽東西？”
“額，我放了點錢。就在想，以後你別再去做那些讓人嚼舌根的事了，要是沒錢，我可以借你啊。”
真相在這瞬間顯現，原來那天蘇晨晨在我包裏搜出來的錢，是莫枕給放進去的。
我一時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有些埋怨的說他：“你放錢幹什麽啊，你知不知道因為拿錢，蘇晨晨才說我偷錢的。”
“我......”莫枕也懵了，他沒想到自己好心的舉動，給我帶了那麽大的麻煩。有些語無倫次的說：“啊，我看你檢討書寫成那樣子，還以為你真的......哎呀，我當時就應該想到的，你等著，我去找老師和校長說清楚。”
我拉住他：“不用了。”
如果莫枕去找袁老師說這錢是他塞給我的，那無疑就是向所有人承認，那天晚上我和他有過親密接觸。我不想要宋妍來找我麻煩，更不想要袁老師知道，我背著他做的那些事。
可是我阻止不了莫枕，他最終還是背著我去跟老師說清楚了這件事。具體怎麽說的我不知道，隻是後來袁老師跟我說以後實在沒錢別跟同學借，找他開口就好。
這邊是澄清了錢確實不是我偷的，但到底是蘇晨晨故意栽贓還是另有他人，袁老師說要等結論出來之後，一並重新在學校大會上說清楚。
那個周末媽媽就該要出院了，周五放學我就趕到醫院，看到蘇千裏也在病房。
他看到我依然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寒暄著說亦喬你來了呀，我剛好來縣城進貨，就順便接你媽媽出院了。
我冷著臉沒搭理她，問媽媽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媽媽責罵我說：“亦喬，陳叔叔好心來幫忙，你喊人啊。”
我裝著沒有聽到，在旁邊獨自收拾媽媽的衣服，然後拿著她的就診卡去找醫生，問下辦理出院手續的事。出病房的時候聽到媽媽在身後跟蘇千裏賠小心，說我倔強不懂事，讓他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那一刻，我隻覺得心裏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痛。媽媽到底還是為了我，哪怕自己差點都丟了性命，在蘇千裏麵前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生怕得罪的樣子。
等我返回病房的時候，從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了一眼，蘇千裏站在媽媽的床前不停扭動，隱約還傳來奇怪的聲音。這番場景讓我再次刷新了對蘇千裏認知的下限，沒想到媽媽都已經成這樣子了，他都還不願意放過哪怕這一小會兒的功夫。
我忍了好久才忍住沒有直接衝進去，幹咳了兩聲，就看到蘇千裏慌慌張張拉起拉鏈坐到旁邊凳子上。見我推門進去，又笑嗬嗬的說亦喬回來啦？就好像剛才我看到的是幻覺。
“你走吧，這兒有我照顧我媽媽。”我冷冷的說。
“亦喬，你陳叔叔說，他借你錢把老師的錢先還了。”媽媽在旁邊開口說。
蘇千裏馬上從包裏拿出錢給我，說：“是呀是呀，欠老師的多不好，叔叔這不是外人，你先拿著去還上。”說完，一邊把錢往我懷裏塞，一邊牽著我的手說：“時間也不早了，走，叔叔帶你出去吃個晚飯。”
我用求助的眼光望向媽媽，可她卻在**衝我點頭。
媽媽和我心裏都非常的清楚，蘇千裏和我單獨出門去吃飯是危險的，可是她竟然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就那麽點頭算是應允了。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我當時的狀態吧。
我抽出蘇千裏抓住我的手，冷漠的說：“晚上我不留在這兒了，我先回宿舍。”
媽媽喊住我，說亦喬你拿上陳叔叔的錢回去，先還給老師再說吧。
“不用了。”說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踏出病房的門，我鼻尖微酸有些忍不住，心裏滿是悲涼，隻想希望自己能快到有能力那天，把媽媽帶離蘇千裏的水深火熱之中。
蘇千裏從後麵小跑著跟了上來，說亦喬你慢點走，叔叔得把錢給你呀。
見我隻顧往前走並沒有理他的意思，他又說那是跟你們班主任老師借的嗎？我等會把錢給晨晨，讓她去還吧.聽到他說要喊蘇晨晨去還錢，我頓時就急了，停下腳步轉過頭，剛好和匆忙往前趕的他撞個滿懷。
他樂嗬嗬的伸手在我手臂上摸了下，“哎呀你看你，就說讓你慢點嘛。”
直覺得全身上下都是雞皮疙瘩，收回來手跟他攤了牌，“陳叔叔，你和我媽媽的關係我清楚，但是我不想通過我媽媽花你的錢，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回去之後照看下我媽媽吧，別......”
蘇千裏剛才還表現出的是一副鄰居大叔，聽到我把話說得如此直白馬上就變了臉。毫不客氣的再次握住我的手，說：“哎呀亦喬，瞧你說的這都是什麽話，既然你清楚的話也能明白叔叔什麽意思的對吧？”
“我不明白。”
“你的事情呢晨晨也說過，你在學校那些情況叔叔都很清楚，你與其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還不如就跟了我，叔叔肯定不會虧待你們母女倆的。”蘇千裏滿臉猥瑣的表情。
這些話如果從一個陌生人說我都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從這麽一個從小看我長大，小時候還去他們家被他抱著看動畫片的叔叔口中說出來，我隻覺得很惡心。
那種厭惡感讓我有些能夠體會，爸爸曾經作孽的時候那些女孩的心理了。
好好的鄰家大叔，馬上變臉成了壞叔叔。
那天晚上蘇千裏跟我媽媽說的那些話，他終於有了機會當著我的麵兒說出來，並且他沒有半點覺得不好意思或者是羞恥之心。我氣的滿臉通紅，退後兩步跟他保持了一段距離，盡量用不把他徹底激怒的語氣說：“叔叔你在說什麽呀，我和蘇晨晨年紀都差不多，按照輩份你都可以當我爸爸了。”
沒想到，蘇千裏逼近過來說：“亦喬，你也知道你媽媽沒有掙錢的能力，你上大學的錢哪兒來的？放心，我會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你看看晨晨吃穿都不用愁了吧？”
蘇千裏竟然將我和蘇晨晨放在一起比較，我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麽，瞪大眼睛眼看著，完全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像蘇千裏這樣混蛋的人。
我爸爸臭名昭著被萬人罵，可他除了打我也從來沒有過份半點啊。
我隻覺得眼前的人恐怖得就是惡魔，看來我再和他多說下去也是沒有半點用處的了，唯一的辦法也隻有回到學校找到蘇晨晨，從她那兒下手。
於是，我掙脫開蘇千裏使勁的往學校跑，他在後麵追了兩步就放棄了，說亦喬你跑也沒用，我晚點把錢給晨晨拿過去，反正也算是你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