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火光霍亂賊人相詢

第65章火光霍亂賊人相詢

彼時,已經離得四姑娘的院落不遠了。

便是瞧見院子裏有著火光,但是,卻是沒得多少大人在的。

便是說,老太太和大太太都不在。

畢竟這幾日鬧出了不少亂子,老太太的火氣可是正旺盛著,一般人是不敢觸老太太的黴頭的。

而大太太,卻也是沒這個心思的。

現在是深更半夜,又怎的會為了一個外房的人而鬧出來呢?

怕是就算有丫鬟婆子去告罪,也是進不得院子的。

安想蓉尋思著,卻已經是進了四姑娘的院子裏了。

便是瞧著大門開著,四姑娘的屋子禁閉,而外頭卻是站著兩個男子。

一眼便是瞧見這兩個男子來路不正了。

因的旁邊的丫環婆子都是一副防備的姿態。

倒是那兩個男子一回頭,正是瞧見了安想蓉。

“驚擾女眷,是在下的過錯。”隻見一個白色儒衫的男子快步走出了些許,在安想蓉的兩步之外站定,行禮說道:“請姑娘莫要怪罪。”

安想蓉便是向後退了兩步。

拓拔傲然真是個潑皮了,怎的能離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如此近?

真不知道她上一世是怎樣的瞎了眼!

因的安想蓉的身邊沒得丫環婆子團團繞著,倒是顯得單薄了些。

月光籠罩下來,趁著一片白雪,襯得安想蓉的花容月貌也是更奪魂了些許。

幸而安想蓉提前料到了這拓拔傲然的德行,帶了麵紗,才不至於尷尬了去。

“這位公子從何而來?為何闖了我四妹妹的院子?”

安想蓉說話倒是不客氣的,掃了一眼四周,才發現沒見的安星。

安想蓉便是心中有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難不成,已經是被著登徒子欺了去?

卻是聽著拓拔傲然便是一彎腰行禮,做出來一副抱歉的樣子:“當下月光狡黠,一時貪圖了這光華,竟是不知怎的,便衝撞了各位了。”

拓拔傲然的這幾句話說下來,便是安想蓉也不得不承認,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都緩和了不少。

畢竟,這拓拔傲然的賣相是極其好看的,生的甚是俊朗,又是一身儒衫,態度也是夠溫和的,便是連一些丫鬟,都也有些芳心萌動。

安想蓉的麵紗遮蓋住臉頰,她微微側著頭,便是掩蓋住了眼眸中的憤恨。

當真是個會演戲的。

可是,卻是再也騙不了她安想蓉了。

“既然這樣,公子便是請便。”安想蓉便是抬腳要進了屋子,她要去瞧一瞧安星。

“姑娘留步。”拓拔傲然卻是向前邁了一步,竟又是奔著安想蓉近了些許。

柳條便是立刻衝上來,將安想蓉擋在身後,叫到:“這位公子好生無禮,這後巷房本便是女子住所,公子如何不知?揣著糊塗便是夜半衝撞了我家女眷,又如此不肯離去,可是待著我家姑娘尋了那方丈來?”

柳條平日裏是個善良的,但是卻也是明白事理,更何況,隻要是一攙和上安想蓉,柳條便是有了幾分咄咄逼人了起來。

便是拓拔傲然,也是被柳條這一番話給逼得臉上見了汗。

當真是個伶俐的小丫頭了。

心中暗罵,但是拓拔傲然卻是做出來誠惶誠恐的模樣,退後了幾步,彎腰行了個大禮,說道:“是在下唐突,請姑娘莫要怪罪。”

然後又是起身說道:“不知姑娘是那家大人的家眷?還望姑娘莫要怪罪,改日定是要親自登門謝罪了。”

竟然是開始刨根問底兒。

安想蓉是壓不住心裏的冷笑了。

這點心思便是不能再藏的嚴實一點了麽?

估計他這樣一番話,也肯定是曾經琢磨了很長時間來這,然後現在才拿出來用一用。

其實從這樣一番話來看,是沒得什麽錯誤的,還會讓人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但是,這句話卻不能是他說。

拓拔傲然還是個不曾認清自己身份來的。

若是個官宦人家,便也是罷了,可是他拓拔家,卻是明明白白的商賈之家,竟然也說出來了上門道歉的話來。

怕是根本入不得台麵的。

而且,就這樣名目張膽的提出來,也是端的讓人厭惡。

“登門致歉倒是不必,我家的這幫奴才端的眼拙得很,可是識不得公子這樣的人中龍鳳,隻怕是汙了公子的眼睛。”

頓了頓,安想蓉聲線越發冷了:“若是公子喜歡在姑娘的院子裏待著,那便請公子另尋一個,莫要再次駭了我家的姑娘。”

這話已經是說的很決絕了。

拓拔傲然便是一驚。

他還是頭一次見了這樣冷傲的人兒,竟然是對他如此冷漠。

想著,拓拔傲然便是抬頭一瞧。

月色朦朧,安想蓉又裹了麵紗,自然是瞧得不怎麽清楚,可是拓拔傲然是何等眼力,竟也是瞧出來一點端倪來。

“這位姑娘,可是與在下在拓拔府的後花園見過?”

拓拔傲然竟是又欺身一步!

而且這話,斷的是說的太無恥了些,好似是安想蓉特意與他見了一麵一樣。

卻是聽到柳條大聲嗬斥:“哪裏來的登徒子,真當是此處無人了麽!”

柳條便是一回身,瞧著那幫丫鬟婆子說道:“守著門口做什麽?是瞧不見這登徒子了嗎!”

眾位丫環婆子也是有些猶豫,瞧了一眼安想蓉,便是瞧見了安想蓉眉宇間的怒氣。

便是立刻迎上去,將安想蓉護住,卻是將拓拔傲然擠開了些許。

拓拔傲然便是一皺眉:“姑娘莫要動怒,在下並非有意冒犯。”

安想蓉便是頭也不回的說道:“公子還是莫要解釋了,此處乃是女眷之地,公子若是還要糾纏,便莫要怪小女報案了。”

便是說他強入民宅了。

更何況,還是寺廟清修之地。

拓拔傲然一咬牙,便是隻能告辭,還對著安想蓉的背影長長的行了一禮。

安想蓉瞧著那人影兒是沒了,又回想起來這些種種,便是冷笑:“這當真是欺我們安家無人了,竟然是什麽貨色都能放進來。”

女眷住所,都是有人把守的,既然能進來,便一定是通了門路的,婆怕也就是這寺廟也收了賄賂。

一邊的王嬤嬤瞧見安想蓉這樣說,便是沒有再說話。

然而,柳條一直都是憑著一股子狠勁兒的,現在卻是怕了。

“姑娘,瞧著那公子也是個衣著華貴的——”

怕是什麽貴家公子,被安想蓉如此打回去,也不知會不會鬧出來什麽。

安想蓉便是冷笑:“瞧著那一副潑皮破落糾纏的模樣,端的沒得什麽出身!”

雖說一副溫和的樣子,瞧著像是什麽君子,但是卻是如此這般的套近乎,怕是一般人也能看出來什麽了。

此時,卻是身後的門開了。

是安星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也是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瞧見了安想蓉,頓時便是眼淚都下來了。

安想蓉仔細瞧了兩眼,這丫鬟竟是臉色都發紅,怕是被掌箍的很厲害。

此時,內間裏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的。

安想蓉便是在門口站定,喚了一聲“四妹妹”。

但是卻是沒有人答應。

安想蓉便是靜靜的站著。

等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裏麵才傳來一點聲音:“大姐姐請進。”

聲音都沙啞的要命。

安想蓉一皺眉,便是自己推開了門。

屋子裏的炭火燃燒的很旺,在外頭呆的久了,安想蓉便覺得渾身上下一瞬間全都熾熱起來了。

而床榻上的安星,卻是一雙眼眸通紅。

竟是有幾分腫起來的意思了。

“四妹妹可是受了風寒?”安想蓉心裏一沉,卻還是快步走過來:“這天頭當真是冷的可以了,四妹妹身子骨弱,明日怕也是出不了門子了。”

安星便是感激的瞧了安想蓉一眼,卻又無奈的低頭:“倒是叨擾大姐姐了。”

安想蓉剛走過來,做到她床榻上,一抬手,便是拉住了她的手,入手之後,便是覺得分外涼。

“大姐姐不要擔心。”

安星便是衝著安想蓉笑:“沒鬧得出來什麽大事兒,隻是深夜的時候,瞧見有人在開我的窗子,妹妹當時是心裏發了狠的,便是去了那窗口。”

頓了頓,安星邊說:“便沒想到,竟是兩個登徒子。”

安想蓉聞言,心中也是暗罵安星糊塗。

窗戶外出了動靜,她一個姑娘家家,怎的能自己去查看?而且也是在深更半夜,怕也是衣冠不整。

雖說沒得實質性的,但是怕也是被那兩個登徒子瞧見了便宜去。

否則,安星也不至於生這麽大的氣,竟是連貼身的丫鬟都罰了。

安想蓉心中琢磨一下,便是說道:“隻是兩個賊人罷了,妹妹太小題大做了。”

安星心中一顫,轉念便是明白了安想蓉的意思。

這後巷房裏糟了賊了,驚了她。

遭賊,丟了東西,總是比丟了臉麵,丟了名聲要來的好得多。

“當真是勞煩姐姐了。”

安星說著,便是拉著安想蓉的手,說道:“不知,姐姐可否幫著妹妹,去和大管家說一說?”

這意思,便是不要通過老太太和太太了,單獨將晚上遭賊,有東西失竊的事情說一番便是了。

畢竟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是那麽精明的人,三下兩下便是能問出來,到時候反倒是不好。

安想蓉便是笑:“妹妹放心,明兒我便差遣了我那婆子去。”

頓了頓,安想蓉又說:“我那院子也是不太平,怕也是遭了賊了的。”

安想蓉說的可是實話,她可是真的丟了東西。

安星卻是以為,安想蓉是怕自己名節被汙而隨著自己一起說是遭賊,畢竟憑什麽隻有她一個人的院子遭了賊?

但是若是兩個姑娘,怕是便沒人肯說道什麽了。

安星便是感激的拉著安想蓉的手。

安想蓉卻是沒有多想,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拓拔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