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凱旋歸來再遇舊人
第274章 凱旋歸來再遇舊人
就連一個小宮女都知道的事情,怕是她更清楚。
可是這小宮女確實名正言順地說出來了。
估摸著也是覺得她的處境太危險了吧?
隻是她一個堂堂的公主,就算是有些名不其實,身份也在這裏。
再者,柳條。
縱然柳條沒個身份,也不知為何得了天大的機緣,成了禦膳房的大人,但是,她也是安想蓉一手帶出來的。
問問世間滄桑,她身邊也就隻剩下這麽一個人是從始至終的跟隨她的了。
明妃。
無心於後宮之事,安想蓉知道的也不多,隻是細細打探,還是能探聽到些許,聽聞是下頭的那家大臣進貢來的女子,是個能歌善舞的,原先應當不是什麽顯赫身份,否則也不應當是被進貢來的身份。
但是聖上卻是很寵愛她。
明妃自己也是個有本事的,在後宮之中短短小半年,竟然是收攏了一批不錯的羽翼,又是個心思細膩的,聖上那般摸不準的心思,卻總是叫她常伴左右。
若不是沒有個什麽強大的後台來,怕是明妃都要壓了那德妃一頭去。
今年歡笑複明年,隻可惜,隻聞新人笑未聞舊人哭。
若時光憑一身花容月貌,儒雅之姿怕是經不住歲月摧殘,又是扛不住男人挑剔而又充滿**的目光,哪來的花開不敗?唯有身後強橫的娘家才能坐穩後宮之主的位置。
明妃的後宮距離有些遠,從她居住的地方就能瞧出來,明妃是個懂得進退的女人,她所居住的地方並不是如何靠近聖上,甚至還在一群姐妹之後。
也正是如此,讓安想蓉頗有幾分擔憂。
這樣一個人,為什麽去跟柳條過不去?
心裏顫著一根線,安想蓉卻又轉了身,命人抬了一邊的步攆過來。
路途並不遠,也許是因為坐了步攆,新來的宮女分外乖順,一路上抬得四平八穩。
明妃的府邸有些偏,裝飾也不是太豪華,跟安想蓉幻想之中的場景有些不同,大抵是這樣得寵的妃子,竟然也諳熟隱忍低調之道。
安想蓉才是下來,竟然就有宮女迎上來,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瞧著分外親切:“可是四公主殿下?我們娘娘在裏頭等了殿下許久了。”
等她?
怎麽會等她?
安想蓉心思轉了轉,卻是點了點頭,任由身邊的晴兒扶著自己向前走。
那小丫鬟看似熱情,可是目光確實不落到安想蓉的身上,生怕衝撞了這位安靜卻又處處透著恩寵的四殿下,又是謹記方才娘娘的叮囑,可是不敢衝突。
卻又是個靈慧的丫鬟,一路笑意盈盈:“我們家娘娘可是吩咐了,四殿下是個體恤下人的,柳大人又是一心忠實護主的,怕是主仆情深,便是叫我在外頭等著四殿下。”
這一番說話很是體貼。
倒是這娘娘是個挺諳熟人心的。
小院也不是多奢華,前頭的丫鬟七扭八扭的轉彎,安想蓉隻得跟著繞,這院子建造的似乎沒有按照皇宮的規格來,反而是一般的小門小戶的意思。
“娘娘便是在裏頭等著四殿下了。”
那奴婢說著,又是退後了幾步,原本在院落ilia還有這一些奴婢,此時也跟著一起下去。
安想蓉倒是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這屋子裏似乎有著什麽人一樣。
正想著,她便是推開了麵前的門。
麵紗裹著臉頰,有些朦朦朧朧的,但是還能看得分明,這屋子裏麵出處精致,看上去不是如何奢華的,可是偏生稱出來幾多寧靜來,叫的安想蓉也壓住了腳步。
生怕驚醒了在裏頭的人一樣。
煙霧嫋嫋,似乎空氣裏也是一股子這般的味道一樣,安想蓉嗅著,便瞧見在最裏頭的屋子裏,是供著一個佛。
世人皆信鬼神,但是裏頭供著的神佛怎麽看著都有些詭異,安想蓉不認識,幹脆也就不進去,耐心地在外頭等著。
這明妃娘娘在外頭的戲做得極好,可是到了裏頭來卻又是個不管不問的姿態,儼然有幾分先禮後兵的意思。
左右就是一個耐心而已,安想蓉也沒有做下,她聽著一個大肚子,站著的時候用手撐著外衣,還不算是明顯,坐下確實怎麽都遮蓋不住的。
幸而她身子骨還算是消瘦,勉強營造出來一種很胖的感覺來,還能夠隱藏幾分。
一直站了小半個一盞茶的時間,裏頭的人才是緩慢地站起身來,安想蓉打起了精神,就喬見那人輕快的轉身。
如若不是臉上照著一個麵紗,安想蓉都要生生的驚呼了。
是她。
為什麽她會在這裏?
但是左右算一下,從拓跋家覆滅到現在,也是有不短的時間了,難不成,她就是趁著這段時間,進的這皇宮嗎?
安想蓉不由得苦笑。
十堰隱姓埋名進宮室為了報複,因為拓跋家就是被皇上給覆滅的,她有這種想法,安想蓉也沒有能力阻止。
可是,她呢?
“當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
安想蓉幹澀的嗓子動了動,有些發疼,安想蓉卻隻能笑:“也不知是不是個運氣來。”
柳兒卻是撩開了麵前的簾子,笑得春光燦爛:“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會是現在這個姿態來,我隻是覺得奇怪你怎麽也來到了這裏。”
頓了頓,柳兒的眼眸都有幾分幽怨來:“我在你這裏吃了這麽多的虧,竟然還是遇上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
“柳條可是在你這裏?”
安想蓉卻是懶得再費口舌了,她隻是覺得世間有些小,就是這般機率,都能叫她撞上。
“她是在我的手裏。”
明妃笑著提著裙擺坐到一邊兒:“早先倒是有些傳聞,隻是沒有在意,原本以為隻是一個流落民間的民女罷了,沒想到,竟然是你。”
倒了一杯茶水,滿室餘香,明妃明顯不會烹茶,隻是動作還算是好看:“你也是知道,我這個身份,什麽也決定不了,我可比你那個一門心思鑽進來的手帕交要慘很多,你的手帕交起碼有人在背後護著,我若是走錯了,才是那個滿盤皆輸的。”
本裏也是。
不過是個棋子罷了,做得好,那邊是給幾分臉色,做不好,死了,也便是死了。
人都是有求生**的,棋子也不為過,身為一個棋子,能做到的,大概就是在即將死亡的時候拚盡全力,讓自己生存下去。
即使是一個棋子,也能破壞掉下棋的人的所有計劃,隻可惜,下棋的人手中的關係網錯中複雜,怕是一個棋子一旦脫離了棋盤,等著他的,就隻有死亡。
“你的事情我沒興趣,我隻要柳條。”
安想蓉冷眼看了她一會兒,左右覺得她不是個騙人的。
月瓏背後是個什麽勢力,安想蓉猜測到了些許,才是那麽放心她,反倒是柳兒,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露不出廬山真麵目的,竟然是沒想到,到這裏都能見到。
而且,就這麽被頻繁地調動位置,估摸著就是因為柳兒沒有多厚的根基,所以也不怕暴露,就算是死了,也就是死了。
“你那丫鬟可不是我要。”
柳兒瞧了她一眼,便是冷笑:“但是我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這就要看你這個主子,能做到什麽地步了。”
是要交換條件嗎?
安想蓉便是一陣警惕:“你想要什麽?”
“你可沒有什麽能給我的。”柳兒便是咧嘴笑了笑,可是卻是瞧都不瞧她,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也知道你自己,不過,你現在幫不了我,日後這個禮,你可是要慢慢的還給我。”
日後?
卻是沒等安想蓉多做反應,外頭突然有人蹬蹬蹬的跑進來。
速度很快,也沒有被其餘的丫鬟給攔住,估摸著是柳兒的心腹。
柳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敲了敲桌麵,三下。
竟然也不避諱這安想蓉。
便是瞧見一個圓臉的小丫鬟從門口裏閃進來,動作很快,一掀眼皮就看到了安想蓉,卻又垂著眼眸像是沒看見一樣,小碎步走到柳兒的身邊,彎腰跪下。
“娘娘,奴婢方才在外麵瞧見又武將出門,聽說是將帥凱旋了。”
說完,那奴婢便是從袖子裏逃出來了一個東西來,小心的塞給了柳兒。
安想蓉躲得遠了些,可是心髒確實在不停地跳。
將帥?
將帥凱旋?
前段時間,也就是不久之前,說起來也就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便是將湛明溪派去了邊疆,不知是經曆了什麽,竟然是這麽短的時間就回來了,但是想想,也應當是血雨腥風的洗禮吧。
可是,怎麽會這麽快?
妖之道,征戰沙場,說是打仗,沒有個三年五年是見不到人的,運氣好,估摸著一年兩年便是囫圇的回來了,隻要人回來了,基本上就是勝仗。
世人的功利心都是重的,特別是刀頭舔血的將士,對於戰功這兩個字,是一種本質上的需求。
隻有戰功,才能叫他們從最低級的兵脫離出來,隻有戰功,才能讓他們得到更好的生活,就算是死了,也能給家中老小一個好一些的補貼。
可是敗了不同。
如果敗了,那就是敗軍了,這年頭,對敗這一個字,看的都很重,基本上如果敗了,那就是所有人的恥辱,這個恥辱,會背負著一輩子的。
一輩子。
世間之人對名譽二字分外重視,女子但凡被觸碰了些許都要哭天搶地的上吊,然後便會被男子娶回家中,而一場給國家帶來了屈辱的敗仗,更是不能提。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一些戰士,寧可死在戰場上,也不會回來的。
而就在這短短一個月內,取得了什麽樣的戰機,才能這般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