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聖駕將尋尼姑狠心

第254章 聖駕將尋尼姑狠心

自打安想蓉有了身孕,柳條就像是個孵蛋的老鴇子一樣,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急得滿頭虛汗。

“那又是這麽誇張的?”

任由著柳條托起了身子,安想蓉手腳都是有些發麻:“左右都是接著這個機會過來了,也是要挺下來。”

柳條歎了口氣:“姑娘,說來說去,這裏也是沒有外頭來得舒坦,這尼姑庵也是有不少規矩的,又是不曾順著你我,姑娘想要吃個葷腥,都要在三小心,姑娘的身子骨可是承受不住。”

“不必有什麽矯情的。”

安想蓉扯了扯裙擺,卻又是覺得有些奇怪:“你今天怎得是回來這麽早?”

柳條一直都是一個耐不住的性子,總是喜歡四處遊玩,這尼姑庵裏裏外外還是有不少地方的,山腳下還是一個繁華的集市,柳條就像是入了海的魚,總是尋不到個影子的,今兒居然是回來這麽早。

“姑娘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柳條歎了口氣,又坐下:“外頭的集市都給退下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緣由來,方才打聽了才知道,竟然是天家要來南山寺了。”

天家?皇家?

“可是打聽到了別的什麽?”

天家的排場從來都是不小,若是真的到了南山寺,怕是南山寺要窗門緊閉,都是沒有個人出去了。

就是不知道,南山寺會不會清了她們這群外來的人來。

若是真的清了,怕是日後都不能好生呆著了,又要尋得個寧靜偏僻的地方去,可是煞費苦心。

“奴婢也是沒有聽見了什麽別的。”

柳條的心思都是不在這,她也是不怎麽關注這些,安想蓉也是沒得了個辦法,倒是走一步看一部。

卻是時至七月。

夜色如水。

南山寺這段時間禁忌頗多,安想蓉卻是越發呆不住了,已到了夜晚便是渾身發軟,是根本睡不著的,隻得躺在床上來回的翻滾,又是覺得無禮,幹脆就自己披上了大氅,出了門去。

單論景色來說,南山寺是一絕,隻是天色晚了,走動的尼姑也少,安想蓉自己順了地兒出去,隻是覺得腳底發軟。

才是走了一段時間,便是覺得渾身都有了些許力氣,這般夜色,若不是因的肚子裏這個小東西,安想蓉說不定還是有幾分閑情逸致隨意走走的。

夏至日甚是炎熱,可是深夜總是涼,纏的人骨子都有些冷,安想蓉緊了緊身上的衣袍來,卻又是有幾分覺得難受。

縱然她也是個有幾分膽量的,但是獨自一人走在南山寺偏僻而又群山眾多的後院,總是覺得有幾分心裏發毛。

隻是月色還是極好的。

卻是正是走著,突然覺得身後有人,渾身的汗毛都是豎起來,安想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轉了身,卻看到自己的身後有一個身穿暗紫色長袍的男子,歲數看起來將近五十,兩鬢斑白,卻是雙目炯炯。

這是誰?

怎得是這般凶狠的望著自己?

安想蓉覺得有一瞬間的慌亂,深更半夜遇見了這外人,怕是個說不過去的,卻是剛準備走,就聽見一陣呼喚:“月華——”

月華?

飽含深情和柔軟的呼喚聲,安想蓉的步伐都是為之一頓,卻是身後的那人一下子衝了上來,看著安想蓉的時候,帶著深切的希望和些許情感來,但是左右看了兩眼,卻又是漸漸的收回了目光。

安想蓉的心跳都是有些發快。

這人看著果真是個氣宇軒昂的,渾身都是帶著一種常年養著的上位者的態度,跟人說起話來都是帶著一股子壓迫,安想蓉都是勉強支撐。

“這位公子,怕是認錯人了,小女乃是此處香客。”

那人卻是自顧自的看了她許久,也不曾叫安想蓉起來。

縱然那人是個上位者的氣度來,安想蓉也是有幾分微惱,她一介女流,這般見禮忍讓,這人卻是都不曾說話的,竟然隻是盯著她看。

安想蓉便是生生壓著,這人是個來曆不明的,還是莫要得罪,卻是她退後了兩步,那人卻是步步緊逼過來。

“你乃是此處香客?家在何處,為何居此?”

那人詢問的理所應當,若是旁的姑娘在這一身氣魄的威懾下怕是會忍不住說什麽,隻是安想蓉卻是個沉悶的性子,隻是朝著那人一禮,卻是一言不發。

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那人才是覺著自己是問的多了些,卻也是抿著嘴唇,竟然還是不讓開的。

安想蓉便是有些惱:“公子在此攔著小女子,可是有何要事?”

那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安想蓉,卻是歎息:“像,果真是像她。”

說罷,竟是轉身離去。

果真是個怪人。

安想蓉隻當作自己沒瞧見的,抬了腳就回房,她可算是得了教訓,在外頭還是莫要逗留的太晚才是。

可是還沒有入門,就瞧見自己的屋子,燈是亮著的。

燈怎麽是亮的?

有人點了蠟燭嗎?

柳條距離此處有些遠,而且這段時日也養成了晚上不來打擾安想蓉的習慣,屋子裏的是誰?

才是幾步路的距離,卻是走得有些恍惚,安想蓉提著裙擺走進去,推開門,就是落了一個懷抱裏。

安想蓉的鼻頭有些發酸。

這段時日,他就像是一陣風一樣,來得早,去的也早,她搞不清楚是個怎麽回事,但是也不想問。

他既然不想留在這裏,那不管她怎麽問都是沒有用的,安想蓉別的沒學會,但是卻是不想這樣去依賴一個男人去。

“想蓉——你怎麽躲得這樣遠?”

問話的是他,說的像是責備,可是卻又透出來濃濃的疼惜來:“你便是一定要我遍尋你都尋不到,發了一場風才行麽?”

安想蓉卻是不說話,隻是漸漸的融入到他的懷抱裏。

湛明溪卻是一咬牙,說到:“明日,你便是離了這個鬼地方,我去給你尋一個宅院來,下個月頂一個良辰吉日,我便是迎了你進門。”

一顆驚雷。

安想蓉半個身子都發麻,頭腦確實無比的清醒:“你是說,娶我?”

湛明溪同樣用一雙認真的眼眸看著她:“沒錯,我娶你,自此,便是我的誓言。”

比心上人這般表白,應當是高興的,可是安想蓉卻是幾乎是忍不住的問:“那龍姑娘呢?你便是叫我屈居於龍姑娘之下了麽?”

扶著安想蓉的腰的手遲遲頓在她的後背上,沙啞的聲音透著無奈:“想蓉,這是我進了我最大努力得來得了,同你一樣,我的身子從來都是隻給了你一個人的。”

“人,不能是這般自私的生物,如若我湛家隻有我湛明溪一個人,那麽天大地大,你我四海為家,但是我湛家上上下下好幾百口,總不能就這般落魄了去,你要知道,我背負著整個家族的使命,我可以給你我的無盡寵愛,但是,你隻能是一個姨娘。”

說到後頭,湛明溪的聲線都是有些痛苦,卻是生生的壓下:“龍姑娘自從入了我湛家的門,卻是一直都不曾的了我的什麽寵愛的,我能給的,便是隻能給你,我保證,就算是你的孩子隻能是庶子,我也隻給你,好麽?”

安想蓉的手指禁不住的抓了他的衣衫去,卻又是生生的忍耐而下。

這些事情,說出來還是為時尚早。

為時尚早。

象是這般的尼姑庵,都是輕鬆而又愉悅的,隻是尼姑的日子不大好過。

像是香客,手底下還是有些閑錢的,但是尼姑卻是不同。

尼姑就相當於一些苦行僧,甚至,比苦行僧都要落魄幾分。

多麽肮髒而又繁重的活兒他們都是要幹的,但是卻是隻能吃上一口粗茶淡飯來,有的尼姑更是被一些凶殘的掌教活活鞭撻而死。

安想蓉近日也是看慣了不少關於這樣的事兒,卻又是覺得世態炎涼。

眾人眼中甚是和藹的尼姑,下起手來也是這般狠辣。

卻是正巧看見一個尼姑被人鞭撻,那尼姑看起來很是單薄,那身子叫人都有幾分心疼來,安想蓉一直都是個懶得理睬關於這些事兒的,卻是瞧見那尼姑當真是有幾分顯眼來,便是走過去。

著過去一看可是不得了,這尼姑的臉——安想慈。

安想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一番驚異,卻是看見安想慈活生生的被打暈過去。

安想蓉便是不著痕跡的退了些許,卻是裝作不認識安想慈來。

隻是因的她剛才在安想慈的脖子貼近肩膀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印記,是血肉翻滾的印記,上麵是用火鉗燙下來的傷痕。

一般的被官家躺下來的,都是奴,世世代代的官奴。

跟安想慈在眾人麵前扯上關係,也是不值當。

卻是夜色。

安想蓉便是在了外頭等著,果真便是等見了滿臉疲憊的安想慈來,才是一個多月未見,安想慈卻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身形都消瘦了許多,還是落到了現在這場景。

“大姐姐多日未見,怎得也是落得了這番田地?”

安想慈滿麵疲憊,卻是美豔依舊,隻是身上的傷疤略顯猙獰,她笑著動了一下,卻是疼的肩膀都跟著顫了一下。

安想蓉便是三言兩語的將事情說了一番,卻是有些疑惑:“若是說姐姐還算是不為過,隻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又是有幾分倒黴來,可是妹妹,怎得是這番田地?”

安想慈便是苦笑,也是將事情說了個清楚。

拓跋家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麽人,竟然是連帶著被抄家了,每一個商人的手底下都有一些見不到光的東西,也許是一些生意,也許是一些人脈。

還有很多麻煩,一些官員也是知道這些,就當作是自己不知道罷了,很少有人會刻意查這些事情。

因為一查詢,會牽扯很多東西,很多人,若是真的有官員要調查拓跋家,就憑著拓跋家那麽大的家業,不可能都是幹幹淨淨的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