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柳兒迎門一番心機

第128章 柳兒迎門一番心機

柳兒臉上掛著自若的笑容,大抵是因為安想蓉這一眼,讓她有幾分惱怒,卻又是壓下來,依舊神態自若。

不僅是安想蓉,就連安想慈在一旁瞧著都有些覺得難纏。

怎樣就碰到了這樣一個波瀾不驚的人兒緊!

卻又是在哪兒座了一會兒,總是有人憋不住了。

“香草姑姑,侄女兒前幾日瞧見那外頭的竹林裏雪都化了,咱們去瞧瞧好不好?”

是個粉色衣衫的女子說著,說這話的時候緊盯著劉香草,儼然一副劉香草若是拒絕,就要倒黴了的模樣。

劉香草渾身一震,竟是沒說出話來。

又是有兩個姑娘明裏暗裏的說著,卻是聽到劉香草冷冷的說:“既然各位侄女兒想要去,那邊是去好了,姑姑身子不爽利,是迎不了那風雪的。”

聽的這話,縱然是柳兒都是奇了,瞧了那劉香草一眼讎。

演到了這種地步,也是說不出什麽來。

安想蓉和安想慈如同老僧坐定。

柳兒是深知這位安家大姑娘的本事的,最開始她隻是聽了是安家的姑娘,原以為能被如此陷害的,大抵也就隻是庶女了。

但是沒想到,竟是安家的嫡長女。

一瞧見安想蓉,柳兒其實就知道這不是個怎麽順利的事,但是沒想到,竟是連那竹林都去不得。

當真是落魄了去。

卻是突然聽著外頭響起了緩慢的腳步聲,三三兩兩,還伴隨著男子的輕笑。

這裏竟然有外男!

但是瞧著別的姑娘臉色都還是正常,雖然說也是有著慌亂,但是卻並不算是太明顯,甚至有幾分刻意的表現。

大概是外頭的人左等右等等不到了,才是迎了上來。

卻是聽著外頭的腳步聲漸漸近了,眼瞧著就要入了門子來。

“大膽登徒子,竟是瞧得女子家的後院兒沒個規矩嗎!”

安想蓉一聲暴喝,同時手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門框上,帶來的衝擊嚇得外頭的人一聲低呼,卻是退了開來。

原本安想蓉的氣質寧靜而又淡泊,這一聲怒喝,不僅是嚇住了外頭的人,就連已經有了幾分預料的安想慈都是手中的茶杯輕顫。

更不要說別的姑娘了,膽小一點的手中的茶杯都是掉落到了地上,驚疑不定的瞧著安想蓉。

濺出兩滴水來,安想慈麵無波瀾的將那水滴抹去,心中卻是又泛起了些許漣漪。

若是要她做到安想蓉這個地步,她是否能做到?

什麽時候,這個以前她能拿捏住的嫡姐,現在如此教人看不懂?

外頭的人想必也沒料到會有這等事,尷尬到了外頭,也不知是進來,還是出去。

柳兒心中暗歎一聲,罷了。

今日的戲是做不下去了。

“姐姐何必惱。”柳兒柔柔弱弱的笑了笑:“想必是我家那沒本事的弟弟,是惦記著妹妹在這房裏的,卻是不想衝撞了姐姐。”

這話兒倒是說的好聽,卻是暗諷安想蓉是個小題大做。

“妹妹倒是不必惱。”安想蓉微微笑了笑,眼眸裏卻是噙著冷,側著頭和柳兒直視,眼底裏的狠意深深地入了柳兒的眼:“可這屋子裏還都是雲英未嫁的姑娘,總是要顧忌著幾分顏麵!”

大抵是嫡長女的氣度,又是幾分前世在拓跋家養成的主母架勢,竟是一時驚得柳兒都是心驚肉跳。

旁的姑娘不敢抬頭,卻是聽著外頭是一個老姑子的聲音。

“柳兒姑娘,令弟尋著您呢!”

是個聲音清楚的,但是這話聽著,卻是難免有些古怪的味道。

若是令弟尋著,單獨進來叫著柳兒就好了,卻偏生在門外喊。

若是這屋子裏有人迎合一句,怕是這外男就是要進來了。

柳兒被安想蓉的氣勢所挫,也是不敢再算計安想蓉,便是聲音抬了些許,衝著外頭說著:“姑娘們吵鬧著呢,讓他自己尋了地兒玩兒去!”

那嬤嬤頓了一下,又是說道:“公子吵鬧著要尋著姑娘呢!”

柳兒頓時覺得失了顏麵,一個婆子竟是敢頂了她的話頭!

更何況,還是在安想蓉的麵前。

“姑娘家沒得空閑!”

這話說的便是有了幾分冷冽出來,縱然那婆子心中壓著詭異,卻還是不敢再問,外頭才是清淨了幾分。

屋子裏經過了這樣一鬧,卻是冷清了些許。

幸好這群姑娘們都是有著幾分本事的,活躍氣氛還是些許好手。

隻是片刻功夫,便是如同以前一樣兒活躍,竟好似是沒看出來有什麽爭執一般。

卻是漸漸地日頭垂著。

外頭的嬤嬤來提醒了兩次,大抵的意思就是說,外頭的公子哭鬧著尋著阿姐。

這理由說的。

剛來敲

門的公子,可是個十幾年歲的少年郎,難不成還成了小孩兒不成?

卻是柳兒有些訕訕的解釋,隻說是幼弟向來離不開自己。

卻也是沒解釋別的。

一直到了離去的時候,院子裏其餘的姑娘都是有些蠢蠢欲動。

她們這一趟可是白來了,若是真這樣,回去怕是免不了一頓責罰。

而且——若是事沒辦成,最開始許下的好處不也是沒了?

卻是聽著安想蓉笑著:“前些日子我有一姐妹,是辦了場宴會的,給了我些許帖子,我便是挨個兒送到妹妹們的府邸上吧。”

這是交好的意思。

眾位心中蠢蠢欲動的人兒又是生生的壓了下去。

眼見著現在是辦不成什麽的事兒了,若是能交到一個不錯的出身的姑娘,也算是不虛此行。

而且,安家的大姑娘,聽著可是風頭正盛。

若不是她們有著柳兒坐鎮,說不定也是不敢對安想蓉下手,畢竟,也是聽著安想蓉的身份的。

一一送走了姑娘們,柳兒親自送著安想蓉和安想慈離開。

卻是隱晦的瞧見,那劉香草在走的時候,塞給了安想慈什麽東西。

還好,不算是傻得。

瞧見了這些個人兒對她是個什麽態度,劉香草也終究是忍耐不住了。

若是能把劉香草也拉到這個陣營來,真真假假,還真不知是什麽個成敗。

“妹妹當真是和著姐姐一見如故的。”柳兒親切的挽著安想蓉的手,臉上掛著燦爛天真的笑容:“若是姐姐願意,妹妹便是去尋姐姐,好不好?”

宛若親妹妹一般。

“隻要妹妹不嫌棄,我那府們不夠大。”

安想蓉含沙射影。

“姐姐還是在怪妹妹。”

柳兒卻是歎了口氣,臉上掛了些許無奈:“妹妹也是有苦衷的。”

“怎的會怪你?”

安想蓉便是勾了笑:“算起來,柳兒妹妹也是助了我自家的妹妹,給我的七妹妹博得了一個好出路。”

柳兒便是不說話,臉上陰晴不定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是勉強壓下來,隻是聲調有些壓抑:“卻是不成想,安家大姑娘才是有本事的。”

說著,又是盯著安想蓉笑:“姐姐又何必去想著那劉家不成器的呢?妹妹不是比她更有幾分本事?”

說的是劉香草。

和劉香草比起來,柳兒更具有實力,也有讓人更信服的力量。

畢竟她的身份和能力都遠遠超出了劉香草。

“妹妹說的是什麽話?姐姐是聽不懂的。”

安想蓉迎著冬日的冷風,隻覺得皮膚皸裂,卻是忍者,轉頭瞧著柳兒:“更何況,司馬家的大姑娘,論身份輪地位,都是要比我強上不少。”

柳兒便是一陣冷笑。

“姐姐何必裝傻?”又是一陣冷哼:“那司馬家的大姑娘若是真有本事,柳兒自當認真輔佐,但是她卻隻是一顆心髒鋪到了那張家的少年郎的身上,那張家的少年郎又怎能是被她所牽絆的?”

說著,又是頗有些深意的瞧著安想蓉:“安家大姐姐,安家七姑娘曾是隨著小妹說過,她和大姐姐還是有幾分交,那就請著大姐姐回去可要叮囑下那七妹妹,那張家的少年郎,才是最不省油的那個!”

安想蓉便是心中微冷。

瞧著那日那司馬姑娘,對著柳兒當真是仁至義盡,縱然柳兒隻是一個商賈之家,卻也是將她帶入了皇家盛宴。

卻換來這樣的言語。

當真是諷刺。

“妹妹是想要什麽?”

安想蓉沉悶了些許,才是突然張口。

馬上就要到馬車上了,怕是此去一別,除非柳兒求上門來,否則很難再見。

“姐姐當真爽快。”

柳兒勾了勾唇角,一把塞給了安想蓉一個手帕,安想蓉不動聲色的將那手帕收到了手心裏,臉上噙著笑意的和柳兒告別。

才是出了門子,就是瞧見大太太已經上了馬車。

大太太的臉不好看。

因為一切都沒有按照她的計劃來。

不僅僅是劉香草,就連柳兒都是沒了本色了。

待到安想蓉和安想慈上了馬車,馬車轆轤行駛。

卻是漸漸的就瞧不見影子了。

隻剩下柳兒一人獨立在門口,她瞧了瞧,又不知名的笑了笑,才是轉身回府。

卻是一眼就對上了一個麵容有些刻薄的嬤嬤:“柳兒姑娘是作了哪家的妖兒?都是按著事說好的,怎的又突然變了卦!”

說著,便是凝眉:“是瞧著我們劉家的東西入不了眼?”

這意思就是說,最開始許給柳兒的好處,得了人家的好處,卻又不辦事兒。

柳兒便是盯著那嬤嬤冷笑

:“最開始的時候,你們刻意隱瞞了安家大姑娘的身份,口口聲聲說是個入不得人眼的姑娘,我才是跟著你們定下了這門事。”

頓了頓,柳兒就瞧著那已經有些退縮的嬤嬤冷笑:“你這是打著什麽算盤?誰人不知這安家大姑娘現在貴人加身?我一個商戶人家的女兒,若是真做了什麽事,不管成與不成,日後都是再難翻身!”

那嬤嬤訕訕的,卻是說不出個什麽話來。

隻是柳兒的神色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