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滅口

不知不覺忙活了半晌,李五累的喘著粗氣,坐在炕頭正歇腳。

“怎麽什麽也沒有。”李五在心裏恨恨的唾罵道。

忽的,那趴在桌子上的陶川竟然睜了眼。原來,大黃一病,就連它的符紙功效都打了折扣。

“死大黃,害人不淺。”李五暗自思踱著。緊忙的又提起了精神,起身端起酒杯再敬陶川。

“不喝了,不喝了。媳婦兒,咱家還是睡覺要緊。”

那陶川喝的忽忽悠悠,直起身來,有些頭重腳輕,腳底跟踩著棉花一般,有些站不穩當。

“你猴急個什麽?”李五見狀有些驚慌,好歹她也是個未經人事的大姑娘,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

“媳婦兒,我會輕輕的疼愛你的。”那陶川借著酒勁,整個身子都撲在李五身上,雙手開始不聽使喚的解起李五身上的旗袍來。

“你滾開。”李五有些慌亂,無論怎麽捶打陶川,那陶川好似石頭做的一般,感受不到疼痛也不見反應。

那陶川喝了酒,眼睛也花了,手腳也不靈便。解了半天,也解不開李五身上旗袍的紐扣,索性來起了橫的,雙手一用力,活生生的將那旗袍扯個稀爛。

李五眼見不妙,便張開朱唇,隔著衣服狠狠的一口咬在陶川的肩膀上,李五這一口用了十足的力氣,隻見那陶川的肩膀當即滲出血來。

“呃……。”陶川喉嚨裏發出一聲刺痛的低吟。

忽的,陶川伸出右手,緊緊抓住李五的頭發就往牆上死死的撞。

“臭娘們,敢咬你老子。”陶川狠狠道,眸子裏散出一道凶狠的紅光。

那李五頭部受到重創,整個人昏昏沉沉,身子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陶川見狀,右手仍薅著李五頭發,從地麵就要往炕上拖。李五亦是害了怕,雙手緊緊的扒著地,指甲在地上都磨出了血痕。

陶川見拉扯不動,便一腳把飯桌踢翻到了牆角,飯菜灑落了一地。陶川跨出一條腿,騎在李五身上,就要扒李五的旗袍裏麵的肚兜。

李五奮力反抗不得,雙腿一蹬一蹬的一腳踢在了陶川原來坐的那個矮凳上。

那個矮凳與其餘兩個不同,旁的凳子是兩個立板,一個橫板訂在一塊的。陶川坐過的那個卻是個實心的長方形木盒子。

李五一腳踢翻了那個矮凳,矮凳忽的散開來,裏麵的物件卻讓她著實嚇了一跳。隻見那木盒裏竟放著滿滿一盒燒焦的白骨。

“葉春娘?”李五不禁脫口而出。

突然之間,從陶川的腦後飛出一塊大石頭,正好擊中陶川後腦。隻見那陶川兩眼一閉,兩腿一蹬,直挺挺的在李五身上栽倒下去。

是蘇肆安,原來蘇肆安待李五走後,一人在家怎的也不安生,便尋思偷著過來看看。

好在陶川家不遠,蘇肆安一路打探倒真找到了陶川家。倒多虧了他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病少爺,才救了李五一命。

蘇肆安見李五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忙脫下身上穿著的灰色西服,蓋在李五身上。

此時此刻,蘇肆安隻恨自己無能,不能保護李五周全,白白讓她受了這些苦。

證據有了,蘇肆安拿著木凳去找了周得意。二人上九華鄉府衙報了官,交出白骨又寫了證詞。那些官兵連夜逮捕了陶川。

蘇,周二人把李五抱回了磚房,思量著陶川怎的也會判個槍斃,也算是間接替葉春娘還了願。

本欲盡快趕回衢州府,怎奈周得意的王八殼子小車短了汽油,九華鄉這小地方自然沒有賣汽油的。

蘇肆安便隻好寫了封信,讓蘇三虎派人送些汽油來。可這一來二去怎的也要耽擱好幾天。

又過了兩日,周得意這日本在街上閑逛,突然跑回家中,忙叫來了蘇肆安和李五,說是有大事商量。

原來三人隻有住處,可卻解決不了夥食的問題。蘇肆安和周得意都是闊少爺出身,哪裏進過廚房。李五雖然出自江湖,說的一嘴好菜,可真要是做起來,也是十足的難以下咽。

蘇肆安素來喜歡清淡,隻要有一碗白飯便可,怎奈周得意卻是吃肉的,嘴刁的很,一頓沒肉便吃不下飯。

今日,他又去街上的酒館買菜,迎麵正碰上了陶川。周得意喝了一口茶說道。

“要不是老子跑的快,非得讓他給逮著。”

蘇肆安道。“你看清楚了?確實是陶川?”

“我當時也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後來我去官府一打聽才知道,這九華鄉鄉長就是陶川的堂兄,叫牛福貴。咱第一日把陶川告了進去,第二天一早,那牛樹貴就把陶川放出來了。”

李五聽了才想起。“我也好像隱約記得這事,那葉春娘死前不也報過官。後來那姓牛的理也未理,徑直讓陶川把葉春娘帶回家了。”

過了半晌,蘇,周,李三人倒未商量出什麽對策。車又沒油,也回不去衢州府,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蘇肆安雖是參軍府少爺,可在這九華鄉這小泥塘裏,就算是真龍又有什麽用。

入夜,三人正準備睡下,卻不知陶川此時就臥在院中的柴垛裏。

原來,那磚房柴火垛旁的後門直通後院。後院是菜地和茅房。陶川未把房子租給蘇肆安之前,曾在這裏住過兩年。那時為了通行方便,他便在菜地旁的柵欄處開了個小門。

後來搬家後那菜地無人打理,柵欄處結了許多不知名的花草藤蔓,旁人不打眼自然瞧看不出還有個門隱在其中。

陶川被蘇,周等人告發後,自知被人算計,又因心中著實喜歡李五,便更加氣憤。一心想著欲把蘇肆安殺之而後快。

卻說已是傍晚,蘇,周,李三人都且睡下。陶川便從柴火垛中鑽出來,拿出事先備好的迷香,先捅破兩個屋子的窗戶紙,把迷香吹了進去。

過了片刻,陶川估摸著蘇,李幾人應已暈倒,便大步進了屋,拿出平日捆柴火的麻繩,浸上涼水。把三人搬到一個屋裏,分別捆了個結結實實。

不一時,蘇,李,周三人逐漸清醒過來。隻覺得身上無力,待完全回過神來,才發現幾人均在炕上,被麻繩緊緊捆成了殺豬扣,掙紮不得。口中又都堵著抹布,衣服,也呼不出聲。

此時那陶川手中攥著把家中常用的剁菜刀坐在地當間的方凳上,狠歹歹的瞪著一對圓眼怒視著他們。

那陶川見三人已醒,便把菜刀放在桌子上,走上前去,卯足了力氣,扯著李五的衣領,一把便將她從炕頭拽到了地下。

李五雙手被緊縛在身後,隻能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由陶川擺弄。

陶川此時見李五全無了往日的淩厲之氣,便彎腰俯下身子,蹲下來貼在李五耳邊大聲吼道。

“臭娘們,老子滿心滿意的把你當祖宗似的供著,你他媽的竟和那兩個小白臉合起夥來算計老子。一會兒老子就把這倆小子活刮了,你好生的給我瞅著,也知道知道得罪我陶川的下場。”

蘇,周二人見陶川如此對待李五,卻苦於被捆住手腳,又堵住了嘴。隻能拚進全力的在炕上掙紮,蠕動。可也無濟於事。

那陶川見蘇,周二人在炕上卻不甚老實,更是氣上加氣。大步走到炕沿,左手扯起蘇肆安衣領,右手高高舉起握成鐵拳,用盡全力的錘向了蘇肆安的太陽穴。

登時,蘇肆安腦中如同有千百個炮仗一起轟炸,翻江倒海一般,眼昏目眩地癱倒在炕上。

陶川仍不解氣,邁開左腿跪到炕邊,一隻手把蘇肆安按在身下,另一隻手握起拳繼續朝著蘇的臉上,身上猛錘。不一時,蘇肆安便口吐鮮血,掙紮著昏了過去。

那李五一直在牆角,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也不知是擔心,或是著急。眼淚竟不自覺地在眼眶中溢湧而出。

陶川見蘇肆安昏了過去,便轉身去看李五。本想著告訴她,倘若她日後老實的跟他過日子,便饒了蘇肆安一條小命。可卻正看到李五哭的衣衫盡濕,雙眼通紅的狠狠盯著他。

那陶川見狀幾近奔潰,怒火中燒。便什麽也不顧。順手操起桌上的菜刀,又抓起李五,連拉帶扯地把她拽回到炕邊。大聲吼道。

“你這個賤貨,你不是為他哭麽?好!現在我就剁了這個小白臉,然後再剁了你,讓你倆到閻羅殿去當野鴛鴦。”說著便瞪園雙眼,舉起了菜刀。

卻也正巧,剛才陶川拽扯李五時,李五死命掙紮,竟掙脫了身上的繩子。那李五見陶川舉起了刀,當真欲殺了蘇肆安。便一下撲到了蘇肆安的身上。

那陶川隻顧下刀,一時也未住意。忽的看見李五撲了過來,急忙收力,卻也無濟於事,那菜刀仍深深砍在了李五的後背上。

此時,忽的“乓”一聲,蘇三虎一腳開了房門,緊接著一群官兵湧進了屋子,端著槍把陶川當場按到了地上。

原來蘇三虎自接了周得意的信件,便擔心起來。

蘇三虎深知自己手下那些鄉鎮的官員終日裏通外合,吃貪受賄。生怕蘇肆安等人在九華鄉遇到麻煩,便親自率領了一百名士兵前往九華鄉,旨在安全的把眾人接回來。

那蘇三虎還未到九華鄉時,便先遣了人去府衙打探。得了消息說是沒見官衙門口有槍斃的榜文,又說陶川早已安然無恙被放了出來。

蘇三虎思量著陶川一定會去報複,便深深擔心蘇肆安等人的安微。連夜趕路到了九華鄉,率兵徑直去了蘇肆安信中所寫的地址。